夏小蟬愣了一下,續而,覺得有些可笑。
是的,可笑。
夏小蟬真的沒有想到,這蕭老太太這個所謂的貴夫人,其實和鄉下老太太撒潑沒什麼區別。
夏小蟬淡淡的道,“蕭老夫人,請問你是誰的祖母?”
蕭老夫人聽了這話,惡狠狠的道,“王妃啊,你是我的親孫女,天下人都知道了,莫非你以爲你當上了王妃了,就能不認家族?忠義王妃?如果王妃不喜歡這個封號,老身倒是不介意陳書給皇帝陛下,讓陛下來把把王妃的封號改一個。”
蕭老夫人這番話的意思很明顯,這是告訴夏小蟬,她可以和皇帝直接對話,且她是拿捏夏小蟬榮華富貴的那個人,這忠義王妃要真的封號被剝奪,只怕以後在王府也擡不起頭來。
夏小蟬輕笑一聲,絲毫不動怒,看了看蕭老夫人,在蕭老夫人得意,只以爲夏小蟬是受到驚嚇以後的表現以後,蕭老夫人這才又得意的道,“王妃啊,都是一家人,老身是關心你纔會說這些實話的,這要換一個外人,我肯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你要知道,一個女人如果沒有孃家的支持,日子會很難過的,我勸你好好學學《女德》和《女戒》,老身知道你是一個粗鄙村女出生,只因救下王爺,這才一朝得了王妃之位,你沒有受過貴族淑女的教導,完全沒有能力做好一個王妃,嘖嘖,有哪家後宅妻子把爺們的解語花都送到偏僻的莊子關起來的?王妃啊,就是善妒一點,就已經犯了七出,我蕭氏女子,絕不能出一個品格不好的命婦,接下來的日子,我就留在王府教導你,直到把你調教好才罷。”
這真要是一個從小生長在鄉野,性格自卑膽怯的女子,只怕早已被蕭老夫人的這番羞辱給打擊住了,只能任由這蕭老夫人拿捏了。
那蕭老夫人帶來的三個孫女,前面兩個長得最好看的女子在看向夏小蟬的時候,輕蔑和譏諷之色越發的無法掩蓋。
不過夏小蟬兩世爲人,且前世獨自經商發家,也並不是個傻子,性子也是成了型的,性格堅毅,此時,她淡笑一聲,挑眉道,“敢問蕭老夫人一件事,蕭老夫人既說我是蕭氏女,可有記載在族譜?”
蕭老夫人愣了一下,結結巴巴道,“這……倒是沒有。”
一旁的小妾錢娥忙堆出笑意,一臉的和煦溫柔,道,“大小姐,這族譜一事急不來,需要把大小姐帶回離島,等族老們見了人,才能上族譜,大小姐你放心,經過老夫人的教導,相信大小姐遲早都會上族譜的。”
夏小蟬嗤笑一聲,輕蔑的看了錢娥一眼,挑眉,道,“這就是蕭氏所謂的規矩禮儀?主子說話的時候,小妾奴才都能代替主子說話,嘖嘖,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
本來對夏小蟬輕蔑譏諷的蕭氏衆人,在聽見這番話,臉色一下變得有些精彩。
有些人吧,給她留幾分薄面,她當你好欺負。
夏小蟬淡淡的道,“既然本王妃沒有上蕭氏的族譜,何來蕭氏族女一說?這隨隨便便來幾個粗俗無賴上門打秋風,莫非本王妃便都要認下這樣胡說八道的無賴不成?來人,送客!”
夏小蟬說完話,看也不看蕭老夫人等人,在一衆丫鬟的帶領下,扭頭便從一旁的內門走了。
蕭老夫人待想要追上去,結果一旁走出來一隊侍衛,這些人帶着寒光閃閃的武器攔住衆人的道路,目光沉沉看向衆人。
蕭老夫人倒吸一口涼氣以後,惡狠狠的道,“不知廉恥,真是不知廉恥,即使是侍衛,也要男女大防,王妃舉止粗俗,需要好生教導才行啊。”
不管蕭老夫人說了什麼,還是被無情請了出了王府大門。
蕭老夫人是一個看中臉面的人,自然不願意委曲求全,冷哼一聲,毫不在意離開了王府大門。
真當她沒有辦法了嗎?給她等着,總有她拿捏這個小賤人的時候,說着話,蕭老夫人在看向何氏的時候,眸子說不出的陰沉。
何氏打了一個冷顫,越發低眉順眼,整個人也越發顯得恭順。
不過,收拾不了夏小蟬,即使何氏再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樣,在蕭老夫人心裡,卻依然覺得厭惡。
何氏長相不錯,在當年,是蕭老夫人的兒子親自求取的。
蕭老夫人的三兒子,也就是夏小蟬的親爹蕭三爺,在當年偶然見到何氏,只覺驚爲天人,剎那就想得到佳人。
不過後來,他順利娶到了何氏,但在婚後,也不過甜蜜那麼一些日子,後來,他就對何氏徹底厭惡了,直接把表妹錢氏娶回了家。
而事實上,在錢氏還沒有進門的時候,錢氏就已經和蕭三老爺有了首尾,只是何氏再知道又如何?也不過苦苦忍耐罷了。
蕭老夫人對何氏是恨的,蕭三老爺是幺兒,蕭老夫人親自給蕭三老爺餵奶喂到八歲,這才斷奶,可見有多疼愛這個兒子了。
也因爲這個緣故,何氏的出現,讓蕭老夫人覺得自己的兒子被何氏搶走了,從而對何氏懷有深深的恨意。
在平時,她更是以折騰何氏爲樂。
何氏早已過着活死人一般的日子,在“女兒”出嫁以後,爲了避開蕭老人,便去了家廟度日。
此番如果不是因爲蕭氏需要一個王妃,只怕何氏還一直在家廟看管着,度過這苦澀的一生。
此時,只聽蕭老夫人道,“何氏,今日起,便是你服侍我起居,你守夜吧。”
何氏想起在路上的時候,蕭老夫人給她說的那番話,她手掌緊緊握住,指甲嵌在肉裡,她卻絲毫不覺得疼。
她垂了眼,木然道,“是。”
蕭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手掌一揮動,立即一巴掌拍在她的臉上。
幾乎立即的,何氏白嫩的肌膚上,立即出了一道紅痕,她的臉也跟着腫起來。
何氏眼皮都不擡,當這一巴掌不存在,只垂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蕭老夫人冷冷的道,“看你心不甘情不願,何氏,莫非你不想服侍我這個老婆子?莫非你還敢嫌棄我不成?”
“沒有!”
蕭氏聲音低低的,姿態越發放低。
不過蕭老夫人卻不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