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夏小蟬聽說了宮女花椒的話,整個人一下跌坐在地上。
她喃喃道,“陳貴妃可病了?”
“不曾!”
“所以,太醫寧可在外間守着一個沒有生病的陳貴妃,也不會離開半步,前來看一看生病的……孩子?”
對於自己,她對他已經死心,只是孩子到底有他的一半,他怎的就這麼的狠心?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也不知被捏碎成什麼樣子,這種被現實逼迫的疼痛,又開始撕裂她的傷口。
下方,宮女花椒顫抖着身子,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的問題。
事實上,她是去求過陛下的,可是陛下說的那番話,更讓她不忍心告訴娘娘。
夏小蟬知道花椒對自己是忠心的,頓了頓,道,“花椒,你把你去陳貴妃宮裡的所有事情都給我說一遍。一句不得遺漏。”
花椒頓了頓,看着夏小蟬嚴肅的神色,不由嘆息一聲,說起了自己的經歷。
原來,花椒從中宮出門以後,跌跌撞撞,跑去太醫院。
因她帶着皇后令牌雖然皇后失寵,但是巡夜的侍衛,倒是沒有爲難她。
等她來到了太醫院,結果職守的小太監告訴她,太醫院現在根本沒有人當值,所有人都去了陳貴妃的宮裡,說是陳貴妃受到了驚嚇,讓陛下萬分的心疼,陛下便召集了皇宮所有太醫前去陳貴妃宮外守着,一旦陳貴妃有個什麼,也好隨時看診。
由此,也可見陛下對陳貴妃的寵愛。
花椒迫不得已,慌忙來到陳貴妃的宮殿,只是,等她來到這裡,卻被陳貴妃的人給攔住了。
“你是何人?大半夜爲何擅闖鳴鳳殿?”
花椒忙道,“嬤嬤,我是皇宮娘娘身邊的大宮女花椒,我家娘娘和小皇子都生病了,病情緊急,奴婢前來請求太醫院的太醫前去看看皇后娘娘。”
那嬤嬤聽了這話,不由冷笑一聲,道,“病了?別是爲了躲避責罰裝病吧?皇后娘娘倒是下得一盤好棋,知道陛下今夜守着貴妃娘娘呢,這便使上手段了?”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再明確不過,好像夏小蟬帶着小皇子生病,就是因爲知道皇帝在陳貴妃寢宮,這才故意爭寵。
且話裡話外,這推人的,讓人生病的人都是怪罪生病的人犯了錯,此番生病便是爲了躲避責罰,這樣顛倒黑白,真是讓人憋屈啊。
可是花椒卻根本不敢反駁這個嬤嬤,只苦苦哀求道,“嬤嬤,求求你通一番,派個太醫隨奴婢去看看皇后娘娘吧,嗚嗚,皇后娘娘和小皇子真的生病了。”
那嬤嬤道,“大膽,深更半夜的,膽敢在這裡喧譁?如果驚擾了貴妃娘娘,也不怕被打得斷了骨頭?如果是個聰明人,就快些離開,不然,別怪本嬤嬤不客氣。”
這兩人的這番對話,因聲音不小,內殿並沒有休息的皇帝和陳貴妃,自然也聽見了。
皇帝沉聲道,“外間是誰在喧譁?”
小順子早已派人問清外間的情況,此時,忙道,“陛下,是皇后娘娘的大宮女花椒,聽說皇后娘娘和小皇子都生病了,所以特來請太醫前去看看。”
熬星語還沒有說什麼,一旁的陳貴妃卻不由怯生生的道,“嗚嗚,陛下,都是臣妾的錯,臣妾不該去探望皇后娘娘的,更不該讓皇后娘娘看見臣妾,陛下,嗚嗚,皇后娘娘一定是生氣了,陛下快去看看吧,嗚,本來就是我爭了陛下的寵愛,皇后姐姐想要討回,也是應該的,我……嗚嗚……陛下……”
到了最後,一雙眸子哭泣得那個淚眼婆娑,看起來那個我見猶憐。
看起來好不委屈的模樣。
一旁的熬星語忙道,“愛妃,你放心,朕不走,朕哪裡都不走!”
轉頭,冷冷對小順子吩咐,道,“來人,傳旨!”
“皇后的宮女無故在貴妃宮外喧譁,帶下去打五巴掌趕出去,如果還不識趣,就拉下去打板子。”
“是,陛下!”
小順子正要退下,熬星語頓了頓,又道,“去讓那花椒給皇后傳一句話,皇后如果不想要皇后這個位置了,便繼續鬧騰!”
這話一出,一旁的小順子身子一寒,忙走了出去。
一旁的陳貴妃心裡一喜,面上越發溫柔小意。
“陛下,嗚嗚,是不是我的存在惹了皇后娘娘生氣?我不想陛下爲難的,如果陛下爲難,我……我走便是,反正我還有封地,陛下以後……以後……不要……嗚嗚……忘記臣妾!”
說着話,明爲哭泣,實則倒在皇帝懷抱裡。
皇帝手臂拍着她的背部,一陣軟語安慰。
在外間,宮人見了皇帝對陳貴妃的安慰,臉色都不由變得激動。
皇后哦!
以陛下對自家娘娘的寵愛,自家娘娘很有可能會做皇后呢,以後,他們這些奴才且不是也跟着可以在宮裡橫着走。
在外間,聽見皇帝這番話的花椒,身子都險些倒在地上。
花椒沒有想到皇帝竟這般的絕情,絲毫不顧和皇后娘娘的舊情啊。
最終,花椒被打了及巴掌,這才被趕出陳貴妃的鳴鳳殿。
等花椒說完這番話,一旁,夏小蟬反而變得面無表情。
看着夏小蟬一副無悲無喜的模樣,花椒反而有些擔憂皇后娘娘。
“娘娘,娘娘,您沒事吧?”
夏小蟬搖頭,“本宮沒事。”
頓了頓,她扒開花椒披散的頭髮,下一刻,花椒的被打得紅腫的臉立即露出來。
儘管花椒反覆掩飾,她被打的臉,還是暴露在夏小蟬眼前。
夏小蟬目光直直看着她的臉,頓了頓,垂下眼簾,“花椒,你下去吧,下去好好休息,等稍後,去莊嬤嬤這裡領賞。”
“奴婢多謝娘娘賞賜,娘娘,您……您要好好的。”
夏小蟬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等花椒離開以後,她頓了頓,拿出曾經熬星語給她送來的珍貴無比的首飾,打算前去找侍衛換些藥材。
事到如今,只有先弄些藥材熬到天亮。
只要天亮了,等小糰子進宮,到時候,自能救治她和孩子。
所以,她要在天亮以前,先熬下去。
死?不,不,她不會。
她還有孩子,她還沒有好好的,暢快的活一次,怎麼能夠去死?
不管這個世界是不是一個虛擬的遊戲,但是她那麼那麼的疼,她必須得讓自己暢快的爲自己活一次。
在以前,夏小蟬不是爲了父母兄弟姐妹,就是爲了男人爲了孩子而活,女人一生總是那麼的生不由己,但是在活着的時候,爲何不爲自己而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