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星語眸子深沉看着公孫神醫,道,“公孫先生的結論是?”
“陛下這毒,只能是身邊親近之人下的毒。”
其實公孫先生話裡話外,已經說得不要太明白。
熬星語聽完這番話,即使非常憤怒,卻依然保持了沉默。
“公孫先生,朕對你,自是非常信任的,所以,我希望公孫先生不要讓朕失望。”
公孫先生一臉的坦然,“陛下,我經過數年研究,已經得出這種藥劑的真正成分,還請陛下過目。”
說着話,他從袖口掏出早已寫好的藥方,遞給了熬星語。
而事實上,在整件事中,如果真是熬星語身邊的女人下的絕育藥,那的確只有她纔有機會。
也的確夏小蟬是最大利益者。
畢竟,現在夏小蟬的子嗣是皇帝唯一的子嗣。
對於這個結論,熬星語實在無法接受。
自己最愛的,最信任的女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給自己下了毒。
他們是夫妻啊。
雖然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熬星語心裡,卻有幾分的蒼涼。
最近數日,夏小蟬一直拒看大夫,初時,他以爲她是真的害怕,現在看來,不過是爲了躲避神醫的查探罷了。
熬星語胸口起伏不定,最終,他接過藥方看了看,片刻,搖頭,道,“不會是她,肯定不會是她,我和她在一起以後,我從來沒有喝過啥藥湯。所以,又怎麼可能喝下她下的毒藥?且以她的身份,怎麼會弄到這種後宅專用的頂級歹毒藥?”
一旁的公孫先生只是沉默,並不說話。
他只要給出結果就行了,至於到底是誰下毒,這卻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而熬星語在一旁思考夏小蟬獲得這種毒藥的途徑,反覆推敲,得出的結論,她憑着個人,根本沒法去接觸這種藥。
他想,即使他不孕以後,她是唯一受益者,那麼,他也是心甘情願的吧。
他離不開她,對此,他早已知道。
只是心裡深處,怎麼就那麼那麼的痛?一種痛到無法呼吸的疼痛伴隨他,讓他有一種無法喘息之感。
對,只要沒有確切的證據,就不是她下的毒,一定不是她下的毒。
過了一會兒,熬星語道,“公孫先生,我體內的這兩種毒,可解?”
“陛下,臣得好好想想,目前,我只有兩分的希望。”
這樣低的成功率,誰會不傷心呢?
有時候,我們對某些東西好像不在乎,但是真正失去,那種鈍疼,纔會傳來。
纔會發現自己竟是那麼的在乎自己上去之物。
而在第二天,熬星語上朝以後,便沒有從皇宮裡回來。
夏小蟬在皇莊等着熬星語,這等了又等,還是沒有等到人回來。
因時間早已過了平時回來的時間,夏小蟬不由自主,便忍不住前去查看。
現在服侍夏小蟬的宮女裡,桃丫最伶俐,夏小蟬便吩咐她前去打探消息。
桃丫來到莊子裡,先是和莊頭的女兒聊了一會兒天,說了京城的時興花樣,等她拿出一支精美的絹花送給莊頭的女兒,她也順利從莊頭女兒處逃出話來。
皇帝早晚睡在書房,但是大半夜都沒有休息。
而今天,皇帝去了皇宮以後,便沒有再回來,也沒有派人送來消息。
小丫鬟忙快速回去稟告夏小蟬。
夏小蟬得到熬星語還沒有回來的消息,以爲熬星語這是實在太忙,便也沒有多想,直接該幹啥就幹啥。
這一天晚上,到了深夜,一直沒有等到熬星語回來,夏小蟬呆了呆,一個翻身,勉強閉眼睡覺。
而睜眼閉眼,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一下就闖入了腦子。
等折騰了大半夜,她這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說也奇怪,平時老是睡不夠的人,今日不知怎的,卻越發不困。
早晨一大早,她就忽然醒來。
醒來以後,她下意識朝着枕邊摸過去,另外一處枕頭處,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人。
原來,他一夜沒有回來。
夏小蟬伸出的手,在想到這個答案的同時,一下就僵住了。
皇宮那是什麼地方?天下最富貴,最貴重的地方。
也是天下美女最多的地方。
一大羣年輕鮮嫩,對飛上枝頭有野心的女人。
那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夏小蟬就覺得自己有些受不了自己的想法。
她反覆搖頭,“自己肯定多想了,肯定是多想了,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
那個男人對自己的感情,自己是知道的,所以,他既然願意在自己名聲掃地的時候,都等待自己兩年,那麼,又怎麼會在找到自己數月以後,就離開自己?
不過,夏小蟬到底寡寡慾歡。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夏小慘依然沒有等到熬星語,而三個孩子,倒是回到了莊子。
在孩子們給她請安以後,夏小蟬若無其事走過去,道,“孩子們,你們父皇呢?最近很忙嗎?”
一旁的三個孩子愣了一下,道,“父皇?難道父皇沒有回來?”
平時這兩人無時無刻,都會粘在一起似的,幾個孩子都成了電燈泡,三個孩子都快十三歲了,都不是小孩子了,自然都比較識相。
都會自覺離自己父母遠一點,不能打攪父母親熱。
所以,三個孩子沒有想到,這連續兩日,自家父皇竟沒有回來。
熬馳聘眼神一閃,立即道,“父皇很忙?最近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要忙的事情啊。”
熬馳聘說着這話,眼神閃爍看向夏小蟬,道,“母后,你不會和父皇吵架了吧?”
夏小蟬聽了這話,只覺腿一軟,心裡變得蒼涼。
如果真的吵架了,也許還有解決的辦法,可是這樣不聲不響,忽然就離開不理人,這,纔是讓她最心驚膽顫的。
隱隱的,夏小蟬心裡有所猜測。
他都知道她下毒那件事了吧。
一旁的小糰子瞪了熬馳聘一眼,看着臉色慘白,一副天塌下來模樣的夏小蟬,不由道,“娘,父皇估計有些累了,他每天好辛苦,也需要休息呢,估計明日,父皇就能來看你了。”
“小圓子,你說是不是?”
“是啊,娘。”
夏小蟬扯了扯嘴角,寡寡慾歡,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