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房子,也不過月餘便也修成了,特別是劉瑜成親的新房,劉瑞特地好好置辦了一番,怎麼說也該是有個舉人的屋子的樣子。
是的,劉瑜中舉的消息已經傳回了李家村了,里正很是激動了一番,雖然劉瑜並非是李氏族人,但是好歹是李家村出來的,並且劉二虎當初也算是和宗族鬧掰了,現下不就是李家村的人麼?激動的直囑咐劉瑞與紅繡要好好兒辦場宴席,錢不夠了,他們李家村的人定是要湊也是要湊出來的,劉瑜中了舉,還是前十名呢。
秋收娘還特地送了好些東西回來,自然也旁敲側擊了下,無他,劉瑜中舉了,身份可不比只是秀才的時候了,春草都十九歲了,着實擔憂生了變。紅繡回禮也是不少,好好安撫了秋收娘,言道:“阿瑜和春草的婚事啊,咱們都定好了日子,定都下了,何必擔憂呢。我們劉家可不是那種人呢。”
秋收娘訕訕道:“她嫂子啊,倒是我的不是了。都是做孃的,自然是擔心孩子的事了,春草年紀不小了,比之舉人老爺還是大了一歲呢,我……今兒得了你這句話啊,我的心也放下了。”
“那就好了。日子不過兩個月了,我們兩家也就是實實在在的親家了。”紅繡拍拍秋收孃的手,“再說了,您輩分比之我也大了一輩呢,阿瑜是你的半子呢,哪裡需要舉人的叫,別生分了。”
秋收娘滿意的回去了,和着秋收爹商量了一番,把彩禮的錢除了花去的,全都留給春草當嫁妝。否則太寒酸了,着實難看的緊。
秋收爹看了一眼秋收,深吸了一口氣,本想說出留給秋收一份,在他看來,男丁還是最重要的。秋收忙搖頭,“爹,娘說的極是。這些都是姐姐的。”
咬了咬牙,秋收爹還是應了。這幾年來,秋收爹越發的能聽進去秋收的話了,見秋收都這樣說,也沒有反對,忙緊鑼密鼓的繼續忙起來,就快要成親了哩,可不能有一點兒馬虎。
最多再過一個月,劉瑜也該是回來了。
劉瑞把鄭芳娘和劉蓉也帶了回來,劉蓉精神頭很好,似乎也忘了房子被燒的事情,和以前一樣,依舊安安靜靜的。
紅繡遷了房子,自是要邀着村人暖了房,這下來人可多,真是要把門檻都要踏平了,一天的時間費了好多的茶水與瓜果。劉瑞在村裡待了這麼久的時間,把物什都一一添置好後,也就回了鎮,就等着劉瑜回來了。
沒想到劉瑜沒等回來,劉家倒是迎來了一個貴公子。
“娘……我回來了——”霍天霖將馬一拴,急吼吼的往劉家裡面跑。
正在做針線的紅繡聽見聲音,手一顫,刺到了手,這,這不是陽陽的聲音麼?他,他可沒說要回來啊。紅繡忙出門去瞧,雖然張開了些,卻是還能看見以前的輪廓。果真是他。
不過,此刻,劉萱和劉旭拉着天霖不放。
“娘,娘,你快來瞧,這人好生無禮,直直的就跑到咱們家來了。又不是咱們村裡的人!”劉萱嚷道,“肯定是壞人,娘,快叫人來抓住他,他又要來燒咱們房子了!”
天霖無奈的笑了,“娘,我何時成了壞人了……”
“萱兒旭兒,快放了他,他可是你們的大哥哥呢,可不是什麼壞人……”紅繡走了過去,拉開了劉萱和劉旭的手,“快好好認認,你們出生的時候啊,你這哥哥便離開了。”
幾人一起走進了屋子。
“天霖——”叫出這個名字,紅繡略有些拗口,多叫幾聲,也就熟悉了,“天霖啊,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提前都沒有消息的?是出什麼事了?”坐在了廳裡的椅子上,紅繡拉過天霖坐下,“來來來,先喝點水,這麼遠趕來,定是渴了吧。”
霍天霖接過水,趕緊灌了一杯進去,疲憊全消,喟嘆出聲,“娘,你這一連問了那麼多個問題,可要我先回答哪個啊?”說着,勾勾劉萱的下巴,“哇,妹子長得果真是美美噠,當初哥哥不在家,來來來,瞧瞧,這個美吧?”他從兜裡掏了淘,拿出了一串明珠項環直接掛在了劉萱的身上。
“還有弟弟,弟弟你看,這個給你。”說着,天霖拿出了一隻小金豬,瞧着倒是憨態可掬,“這次回來急了些,下次找個更好的給你哦。”說完,又麼了劉旭一口,一副誘哄樣,把劉旭直嚇得往紅繡身後鑽。
紅繡一把就敲了天霖的腦袋,“出去幾年,學了個什麼德行!”
天霖故作吃痛的捂住腦袋,“哎呦,娘,下次再也不敢啦,不過是都沒有見過,想早些熟絡下麼,下手可輕些吧。”
“得得得,怎麼突然跑回來了?是不是闖什麼禍了?被趕回來啦?”紅繡自然知道他可不是人家家裡真的失蹤在外的小少爺,便有此一問。
天霖抱過一直盯着他瞧的小姑娘劉萱,時不時的逗着她,“哪裡啊,不過是想娘了,這才跑回來了嘛。娘,你也可想我了吧?你都不知道我在霍家有多想你呢……”
“少來這套,我瞧着你在霍家玩的樂不思蜀呢。”有事沒事在山上留書,跟個遊記似的。
“娘啊,你都不知道……”天霖噼裡啪啦的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紅繡好懸沒有笑出聲來,原來天霖此次回來,是逃婚來着!霍家父母這些年那是真心把天霖當做是親生兒子看待的,當然,霍母是不知情。兩人一合計,想着親上加親,把外甥女許給天霖當做妻子。
天霖一下子炸毛了,不說他一個金晶能不能跨越種族娶媳婦兒,就說那個嬌蠻的表妹,把她當做是像霍母一樣的賢良的妻子?那他還真的招架不來哩。可是霍家父母卻是把他的推脫當做是害羞了,畢竟天霖對待小表妹還是很體貼的,很遷就,青梅竹馬的,可不就是天作之合麼?
他也不是個能把話說的多難聽多決絕的人,在他心裡對小表妹,也說不來是什麼情愫,總之是親情居多吧。想不通,推不掉,他就跑路了。
“你都沒個交代,就這麼跑路了?”紅繡嘆了一聲,“有告訴霍家父母,你到娘這裡來了沒有?”
“出來的急,只留下一封信。”天霖訕訕的笑道,“對了,娘,劉璟爹呢?回來了沒有?”
“回不回來,你還不知道?少給娘轉移話題!”紅繡又給他敲了一記,但是置身在他的立場想這件事情,她也不是很懂該怎麼做纔好,努了努嘴,“得了,下次可別這樣做了。孤身一人,你霍家爹孃也不知道該多擔心你。你現在立馬去寫封信,報個平安去。”
話題不關於那件事了,天霖舒了一口氣,立馬放下劉萱,想跑到自己的屋子去,卻發現屋
裡的格局發生了變化——
“娘,我的屋子怎麼變成這樣了啊?”天霖手指着他屋子的方向,撇着嘴嚷道。
紅繡沒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兒,“之前的屋子被一把火都燒光了,剛修好的屋子,可不得有點變化啊。”似笑非笑的看着天霖,“再說,現在這可是小寶住這屋子哩。”
“燒了?出什麼事了?娘你怎麼都沒和我說啊?”天霖也不急的去寫信了,衝到紅繡的面前,問道。
“除夕夜那天,有個生面孔放火燒了屋子,這不,出了年,就趕着把房子新起起來咯。最近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也就忘了和你們說。”紅繡解釋道。
天霖眼睛一圓,扇子一敲,小馬紮一擺,喝道:“是誰幹的?小爺我去幹了他!”
“噗嗤——”這下,就連劉旭和劉萱都笑出聲了,無他,天霖的表情,着實太搞笑了。
“那人早就見了閻王了,還用你能?”紅繡一把揪起他的耳朵,“小小年紀,學的什麼話啊!”
天霖鼓起的氣四逸,這下真是叫出聲了,紅繡顯然用上了些許力氣,“哎呦,娘,這不是在京都習慣了麼,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放了手,他自己又忍不住的喃喃道:“哪裡是小小年紀,就是現在,我也是要娶妻的人哩……”
“那你娶去啊,還顛顛的跑回來。”紅繡的耳力可不是蓋的吶。
天霖訕訕的笑了,“娘,娘,你可是我的親孃啊。”說着,往門外跑了,也不忘回頭喊道,“娘,我去村裡逛逛,找二狗去。”
紅繡搖頭失笑,和還不是很清楚的劉萱和劉旭細細解釋了一番他們還有兩個大哥哥在外頭呢。
劉萱劉旭對視一眼,點點頭,心裡怎麼想的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家裡的食材所剩不多了,雞蛋那些物什還好些,這些日子暖房也不是白暖的,來的人都或多或少的送了白糖啊,雞蛋啊,白麪啊,粟米啊,不過,也沒少消耗,紅繡和劉瑞很是大氣的包了肉餃子。因此,豬肉那些做硬菜的食材差不多沒有了。天霖好容易回來一次,定是要來頓好的啊。
告訴劉旭和劉萱一聲,紅繡也就跑到屠戶家裡割了幾斤肉,還特地要了兩斤排骨,屠戶家的媳婦兒也不小氣,見紅繡買的多,還送了兩根骨頭棒子給紅繡回去熬湯喝。紅繡道了聲謝,便去李婆婆家裡割了三塊豆腐,想着做盤糖醋排骨,水煮肉片,再來個煎豆腐,韭菜炒蛋,雖然這時節素菜少,但是炒個小白菜也是有的,最後一碗骨頭湯,齊活兒。想想都覺得好豐盛哩。
紅繡舔舔脣,在廚房忙活起來。
香味飄出廚房的時候,天霖也回來了,還把以前的小夥伴二狗也招呼到家裡來了,“娘,你這是做了糖醋排骨吧,大老遠就聞到香味了,唔,真是香啊——”
“可不是,以前你可愛吃了。呀,二狗也來了啊,快入座。正好,今天家裡熱鬧些。”紅繡把一碗骨頭湯端到桌子上,“咦,小寶去哪裡了?這都飯點了,咋還沒有回來?”
“娘,小寶去二壯哥家了,嘿嘿,他好像有點兒不高興了……”天霖夾了一塊排骨放到二狗的碗裡,“快吃,快吃。聞着味道,就知道我娘這幾年手藝見長啦。”
“那小寶定是在二壯那裡吃了,咱們先吃,不用等了!”紅繡給劉萱和劉旭也夾了排骨,排骨燉的爛,他們的小米牙也能咬得動。
二狗也不客氣,村裡孩子也經常竄門混着吃的,就是以前天霖他們兩個也沒少吃二狗家的哩。
“真好吃,嬸孃,香……”二狗吃的歡暢,紅繡笑眯了眼,“好吃就多吃點兒,鍋裡還有呢。”
紅繡起身從廚房端出一個托盤,上面放着兩碗菜,一碗裡面混着肉片還有幾塊排骨,另一碗則是一碗骨頭湯,“對了,天霖啊,把這個送到隔壁你富貴叔家去。”
“哎——”天霖動作也快,端起托盤就往富貴家走。富貴家房子也起了,和劉家差不多時候。
“哎呦,這是劉陽回來啦。早晨就聽着有大毛嚷着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呢,哈哈,”富貴媳婦叫道,“這可都多少年沒有看見你咯。這會子是回來做啥了?”
天霖也眯着眼睛笑,“嬸孃,我不就是想爹孃了,也想村子了,這不就回來啦。這是娘讓我端過來的吃食嘞。”說着把托盤放在桌上,“我可先回去啦,碗晚些再拿過來哈,回去晚了,菜都要被吃光了哩。”
這話一出,瞬間拉近了距離,富貴媳婦兒想着這娃子雖然去了他有錢的親爹孃那兒,到底還是記着李家村的情分哩,瞧瞧這話,多接地氣啊。
“好娃子,快去吧。給嬸孃謝過你娘啊。”瞧着托盤裡的才,肉還真不少,應該說都是肉啊。
“哎哎,嬸孃,我走啦。”說罷,天霖便跑回來屋子,繼續吃飯了。
聽見天霖之前的的話,紅繡也知道小寶心裡有點兒不得勁了,當初小寶直嚷嚷着要找哥哥們呢,後來他們走了,連回來說一聲都沒有,就直接消失了,這下子又突然回來了,真是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