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楊文華,可不是個情願自苦把一切都憋在心裡的人!
這回他這麼說,肯定有問題!
瞧瞧,她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想生生搶走她家的兒媳婦?門兒都沒有!別說她們家了,便是留郡王府上,也不會罷休。
“去留郡王府!”連芳洲越想越是有幾分惱火,當即吩咐一聲。
這件事兒事關留郡王府,這話雖聽了叫人生氣着惱,她也得跟留郡王府那邊知會一聲,省得他們措手不及。
只是,必定有一場氣生了!
果然,留郡王妃聽了這話氣得柳眉倒豎、面沉如霜,留郡王也暴跳如雷。
若不是連芳洲勸着攔着,兩口子立刻便要上楊府鬧一場去!
這不但欺負人,根本就是羞辱!
楊文華那個一無是處、人品惡劣的病秧子,居然敢肖想他們家的寶貝閨女!
肖想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去求皇上要強行指婚!
留郡王妃氣得臉色發白,捶着茶几肺都要炸了,口內不停的罵着“混蛋!混蛋!”
連芳洲待他們發泄得差不多,嘆了口氣,勸道:“這事兒本來就是荒唐不着調的,皇上絕不會下這等旨意!你們也彆氣了,對了,也別讓丫頭知道,我同你們說一聲,你們心裡有個數就行!反正,丫頭鐵定了是我們家的兒媳婦,這一點啊,誰也改變不了!”
“虧得是姐姐!”留郡王妃眼眶一紅,顫聲道:“這若是換了定的是別的人家,我家瑾瑾還能有活路嗎!即便婆家不因此退親,將來進了婆家那日子肯定也不會好過!”
這個時代對男人寬容,凡是與女色沾上邊的事兒,便是再荒唐,衆人知曉了,也不過說笑一聲“風流”作罷!
可是對女人,卻又嚴苛得沒邊兒。
哪怕明明無辜,但只要傳上片言隻字,便會爲人所唾棄、鄙視,還要說上一聲“無風不起浪”、“蒼蠅不抱無縫的蛋”!
不說別人偏說你,不是你天生浪蕩,那是什麼?
縱然是留郡王妃這樣身份高貴,家世背景強悍,本人脾性也強悍的女子,也不得不爲所顧忌。
楊文華這一計不可謂不狠毒。
連芳洲本是穿越人士,跳出了這個時代的思想圈子,當然不可能因此而輕視小郡主,只會更厭惡罪魁禍首。
聽到留郡王妃這麼說,她不由得也有點兒難受起來,握着留郡王妃的手,望着她的眼睛,坦誠的道:“妹妹,你可千萬不要多心!摒開咱們兩個的交情不說,我是真喜歡瑾瑾那孩子!你要信我,她是這個世上最適合阿旭的妻子,我從來沒有懷疑這一點!”
留郡王妃又驚又喜,又不敢相信,忙道:“真的?可是,可是當初……你不是太情願做這門親事的,分明就是我強迫……”
“真真!”留郡王忍住扶額的衝動,苦笑不已。
這媳婦兒怎麼這麼不開竅呢!多少年了,還是這麼個直來直往的脾性。
哪有女方家上趕着這麼說話的?若換了一家人家,還不得被別人輕視鄙視死!
連芳洲也有點哭笑不得,“撲哧”一笑,道:“你又來了!強迫?我若真不情願,你能輕易強迫得了我嗎?我當初之所以猶豫,是生怕孩子們長大了,有了各自的想法,未必會喜歡咱們爲他們定下的親事,到時候萬一弄出一對怨偶來,豈不是害了他們兩?也叫咱們當長輩的心裡不好受!可如今想來,”
連芳洲握着她的手緊了緊,微笑道:“是我多心了!凡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瑾瑾和旭兒,就是最適合的一對!不然這些年,他們兩個也不會相處得這樣好!旭兒那個悶葫蘆,若沒有瑾瑾,他還不知怎樣呢!”
留郡王妃想了想,終於笑着點了點頭,鬆了口氣道:“姐姐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說着又得意起來,洋洋自得笑道:“看來我眼光還是很不錯的嘛!這門親事啊,還真是作對了!”
說的連芳洲也笑了起來。
連芳洲告辭離開後,留郡王妃兩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一下子又沉了下來。
楊家,楊文華,若到此爲止也就罷了!否則,便是皇上怪罪,那也怪不得他們!
少不得,真要做點什麼了!
“這京城裡安靜太久,果然不是什麼好事兒!”留郡王妃恨恨道:“有的人安穩日子過久了,就不知道什麼叫忌諱、什麼是痛了!”
留郡王亦冷笑:“老子的閨女那小痞子也敢打主意!老子當年混京城的時候,他還不知在哪個犄角旯旮裡呢!總得讓他吃點苦頭,他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然而,兩家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事情最後竟會鬧得滿城風雨!
這日,連芳洲接到一封帖子,是楊府楊老夫人所下,邀請前去賞花。
連芳洲並不以爲意,她只當楊老夫人在皇上那兒碰了壁,總算醒過神兒來了,請自己一見,想必是有一二句話要交代的意思。
同時,她也想把此事說個明白清楚,今後大家都不要再提,這事兒也不要傳了出去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到了楊府,連芳洲才發現,留郡王妃也在,以及其他十來位京城中家世顯赫、或丈夫手握實權的夫人們都在。
шωш ¸Tтká n ¸c○
連芳洲和留郡王妃相視,一處說了幾句話,兩人都是一個意思:看楊老夫人到底會怎麼說!
然而她們做夢也沒有想到,楊老夫人竟然會當着那麼多夫人的面,請求連芳洲成全她的孫兒。
楊老夫人哭訴着孫兒的種種可憐之處,以及對留郡王府小郡主的癡情苦情專情,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留郡王府的小郡主是治好她孫子的唯一靈丹妙藥,李夫人你就大慈大悲行行好,把小郡主讓給她的孫兒吧!憑李世子的家世門楣和本事,何愁沒有好女兒匹配?而她的孫兒,只要小郡主一個啊……
楊老夫人剛剛開口,楊大夫人心裡“咯噔”一下就知道事情要糟,但婆婆都已經開說了,她做兒媳婦的還能強行打斷不成?
楊大夫人臉色發白,身子輕顫,幾乎站都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