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茹君還在那兒喃喃道:“連芳洲,連芳洲,我就不信你運氣真的會一直這樣好……如果蘇家恨上了你,用不着我出手,自有人對付你,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還有什麼好輕狂的!到時候,只要你願意,我趙府還是願意收留你一條賤命給你口飯吃的!你就等着瞧吧!”
她一揚眉,冷冷道:“喜鵲!過來!”
她彷彿,已經看到連芳洲家破人亡沒了一切,然後,被她買進趙府爲奴爲婢,想怎麼羞辱折磨便怎麼羞辱折磨!只要一想到可以肆無忌憚的折磨那個女人、讓那個女人跪在自己的面前卑賤的向自己討好奉承,她便忍不住心花怒放!
第二天趕早用過早飯,方晴便帶着李媽、雙玲等乘車趕往裕和縣大房村,去見連芳洲。
昨日的事情發生之後,連芳洲和阿簡商量,兩人料想蘇家應該會來人,只是沒有想到來的這麼快,並且還是方晴本人親自來了。
除了連澈去上學了,連芳洲姐弟妹三個和三姑奶奶都上前與方晴見了。
方晴命李媽將禮物奉上,又攜着連芳清的手笑着誇讚了一番,向連芳洲笑道:“我早就想來你家看看了,只是一直不得閒,今日倒是遂了心願了!”
連芳洲笑道:“家中簡陋,沒什麼可招待表姐的,表姐可千萬見諒!”
方晴一笑,柔聲道:“咱們姐妹之間,用不着這些虛禮的!”說着眼神一黯,又道:“難得來一次,還請芳洲領我去給表姨、表姨父上三炷香,也不枉來這一趟了!”
連芳洲點點頭,便起身領着方晴去,“爹孃在天有靈,知道表姐的心意亦會感動的!”
“這是做晚輩的理所應當!”
拜祭了連芳洲父母之後,連芳洲便知道方晴有話要說了,便讓三姑奶奶他們都避開,阿簡和連澤出去了,三姑奶奶和連芳清殺雞做飯好待客。
見屋子裡沒了旁人,方晴方嘆道:“昨兒的事情敏之已經跟我們說了,欣兒那裡我們也問了,這件事,叫你受委屈了!”
方晴說着便將蘇欣兒收到信很可能被人利用前前後後說了出來,又苦笑道:“那信欣兒說她已經毀了,也不肯告訴我們內容,她嬌貴慣了,我們也不好逼她!芳洲,你可知,是怎麼回事嗎?我有點懷疑,這事兒是不是——針對你?你可是得罪誰了?”
其實昨日蘇欣兒離開之後,連芳洲冷靜下來立刻便想到了趙茹君,此刻聽方晴這麼說,就更加確定。
她微微冷笑,道:“蘇小姐性子單純,不懂人心險惡,此事怨不得她!表姐你還真說着了,的確是有人存心跟我作對!只是沒想到卻連累了你們和崔公子,真叫我心裡過意不去!”
方晴聽她這麼說自己反倒不知道說什麼了,心裡又憐又愛又是愧疚過意不去,不由得握着連芳洲的手嘆息道:“好妹妹,你快別這麼說了,你比誰都不容易,真是委屈你了!”
“表姐!”連芳洲笑笑搖頭,道:“這世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事兒,凡事有因有果有根可循,我也並不覺得自己委屈!表姐今兒便多待一會兒吧,這件事我從頭細細的同表姐說了!”
方晴自然不會拒絕。
連芳洲便從頭說起趙茹君的幾次刁難,尤其上上次趙三等人半夜想要放火燒她家棉花被逮個正着的事兒,她無奈攤手道:“我自認與她素無交集,從來沒有得罪過她!可她就是看我不順眼,就是千方百計想要毀了我家、毀了我的生活乃至於我這個人!這女人的心思,天生的歹毒,沒得救了的!”
方晴聽畢也有點瞠目結舌。
她完全不懷疑連芳洲會撒謊。
並且,她並非養在深閨的富家小姐閨秀,趙茹君的心態倘若換了是蘇欣兒那是一點兒也不明白的,但方晴能明白!
她輕嘆道:“趙茹君麼,她的大名我也聽說過,原本還以爲她是個人物,值得結交一番呢,不想卻是個心胸狹隘自私的!也許她覺着你對她造成威脅了吧,所以才這麼不遺餘力的非要打擊陷害你不可!有的人就是這樣,覺着全天下人的目光只能夠圍繞着她轉!只有她配站在高高的頂峰藐視衆人,接受衆人的頂禮膜拜!”
她說着又冷笑道:“如此說來,這事兒必定是她做的了!她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些!真當自己是個多了不起的人物麼!”
連芳洲聽了心下明白,蘇家這是要對趙茹君動手了!她巴不得!
“欣兒如今被看管在家,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你放心便是。小人難防,難保那趙茹君會不會狗急跳牆,你多留心!”方晴又道。
連芳洲點點頭,笑道:“我會的!我可不怕她,我手裡還握着她的把柄呢,趙老爺倘若管不了自己的女兒,我也不會守什麼信用的!”
方晴讚許的點頭一笑,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爽快的性子!人家不仁,咱們也用不着顧忌!”
說着二人相視而笑。
連芳洲察覺方晴有些欲言又止,便坦然道:“表姐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表姐方纔還說自家姐妹不用客氣呢!有什麼話讓你這麼爲難呢!”
方晴一怔,笑嘆道:“這話說起來還真的有點兒難以出口!”
她正色道:“芳洲,我問你,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你和敏之,究竟有沒有——”
連芳洲身子一僵,她就知道,這件事遲早會有人問出來的!
趁此機會將話明明白白的說清楚了,倒也省事兒!
她便正色道:“表姐,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沒有!也絕不會有!崔家是什麼人家,我們連家是什麼人家,我還不至於拎不清自己的斤兩!何況,我對他也沒有那樣的感情!我對崔公子一次次相助十分感激,他若看得起我,願意把我當朋友我求之不得,但是別的,沒有!”
方晴抱歉的道:“對不起芳洲,這話是我問的無禮了!其實我也明白你和敏之根本不是一路人,你不可能會喜歡他的,這個跟家世出身無關!今日又得了你親口這句話,我心裡就更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