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娘娘息怒。”陳嬤嬤在旁邊勸道：“楚姑娘，快斟杯茶讓太后娘娘消消氣。”
楚雨沁連忙把茶水遞了過來。
“太后娘娘，請喝茶。”
太后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再將茶杯放到楚雨沁的手裡。
她輕嘆一聲，整個人黯然神傷。
“母后……”皇帝見太后這樣，心裡難受。
他們母子很少發生爭執。以前都是爲了朝堂上的政務，現在則是爲了一個女子。
這樣的情況也讓皇帝難受。可是，皇帝不想讓步。
“爲什麼連你也不心疼兒臣？”
太后對皇帝失望了。
如果楚雨沁願意進宮，太后自然 不會攔着。可是明明人家是一對，他非要來做拆散別人的那個壞人，現在還要讓她來心疼他？
“你想納楚丫頭爲妃，除非哀家死了。”太后說着重話。“你不想認我這個母后，可以做這些事情來氣我。”
皇帝還想說什麼。這時候，太后突然閉着眼睛朝陳嬤嬤倒了下去。
“太后娘娘……”陳嬤嬤緊張地喊 道：“來人啊，快傳御醫……”
皇帝也嚇着了。
他向來孝順，哪敢真的氣着太后？
現在見太后倒下了，馬上抱起太后，將她放到後面休息的牀上。
楚雨沁連忙走過來爲太后把脈。
“這……”
“怎麼樣？”皇帝焦急地看着她。“太后的身體怎麼樣？”
“太后娘娘……”楚雨沁感覺到手裡的力度，說道：“氣急攻心，有些危險。”
“朕不該氣她。明明知道她身體不好，朕還氣她。她爲了朕，年輕的時候受了不少苦。朕真是不孝子。朕真是被美色迷昏了頭。”
楚雨沁無語。
怎麼聽這意思還是她的錯了？
明明是他這個皇帝經不起誘惑，看見漂亮的女人就想佔爲已有。
可是天下這麼大，外面不知道有多少漂亮女人。難道他還想全部收進宮裡？
說到底，不過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御醫被陳嬤嬤拖過來。
陳嬤嬤看起來年紀比御醫還要大，居然能把御醫拖來，真是讓楚雨沁刮目相看。
“御醫，快看看太后的情況。”皇帝催促。
“是。”御醫來不及行禮，聽了這話趕到龍牀邊爲太后把脈。“這……”
“怎麼樣？”皇帝追問。“不要吞吞吐吐的，老實說。”
“回皇上的話，太后娘娘年歲畢竟大了，身體不如以前。瞧她好像積怒攻心，受到了刺激。以後最好不要刺激她。要不然……”
御醫擦着額間的冷汗。
楚雨沁擔憂地看着躺在牀上的太后。
她知道太后是裝昏的。
原以爲是裝病讓皇帝心軟，現在看來，太后的身體真的有問題？
要不然陳嬤嬤臨時抓來的御醫怎麼可能對皇上說這些？
不過在看見御醫擦拭冷汗的時候，那點猜測又不確定起來。
“皇兒。”太后睜開眼睛。“哀家好像看見先皇了。”
皇帝大驚，抓住太后的手掌，含淚說道：“母后，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兒子怎麼辦？你要陪着兒子啊！”
“哀家年紀大了，哪裡能一直陪着你？再說了，你有兒有女，妻妾成羣，外面還有那麼多漂亮小姑娘等着你臨幸。哀家一個快要死的老太婆，哪有那麼重要？”太后這話明顯還在生剛纔的氣。
“兒臣成全他們。兒臣現在就寫聖旨，給他們賜婚。這樣母后是不是就不生氣了？”皇帝說道。
“真的？你真的願意成全他們？”太后驚奇地看着皇帝。“不會是誆我的吧？”
“母后，兒臣是皇帝，一言即出駟馬難追。”皇帝認真地承諾。“兒臣還可以放了凌世子。這樣母后是不是就放心了？”
“把朱家兄弟也放了吧!”太后突然說道：“他家的事情確實是冤枉了他。皇兒，哀家見到先皇了。哀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去見他。要是見到他，哀家該說什麼呢？哀家不想在他面前擡不起頭來。朱家的事情其實不是很難。只要找個好的理由，百姓們只會看見你爲朱家平
‘反，不會說你錯怪了好人。皇帝也有被矇蔽的時候。你又不是聖人。最可怕的是知道錯了，爲了一個錯誤還要犯十個百個錯誤去壓制住第一個錯誤造成的惡果。”
“兒臣……”皇帝猶豫了。
爲朱家平’反，就要向天下人說明自己犯錯了。
沒有哪個君王願意承認自己犯了錯。
“皇兒，見了先皇，哀家想理直氣壯地告訴他：瞧，我的兒子是最好的君王，比你還要聖明。他就算做錯事情，也會爲自己的事情負責。你呢？你只有做個逃兵，根本不敢面對自己犯下的錯。皇兒，哀家想在他的面前硬氣些。哀家要讓他看看皇兒纔是明君。”
“母后，兒臣聽你的。”皇帝沉思半晌，終於鬆口了。“朱家的產業可以賜還給他們。朱家衆人受了委屈，朕會給他們侯爵的封號。至於朱寒朱騫兄弟，朕還可以給他們安排一官半職。這樣算是對得起他們了。”
“皇兒，你沒有讓哀家失望。”太后笑了。“咳咳……陳嬤嬤，扶我回去吧！這裡是皇上處理政務的地方，可不能打擾他。”
皇帝看了一眼楚雨沁：“剛纔朕說的話，你只當沒有聽過。太后說得對。天下女子那麼多，心甘情願做朕愛妃的不知道有多少。朕幹嘛要勉強一個心不在朕身上的人？你走吧！朕不會再爲難你。”
“多謝皇上。”楚雨沁行禮，又向太后行了一禮：“謝太后娘娘。”
楚雨沁跟着太后和陳嬤嬤出了宮殿。
“太后娘娘，你的身體還好嗎？”楚雨沁問道。
太后還是那幅虛弱的樣子，但是說的話卻是中氣十足的。
“哀家的演技怎麼樣？是不是比那些唱戲的演得還好？”太后說道：“好歹也在宮裡生活了這麼多年。作戲誰不會啊？”
“皇上要是知道了，怕是會生氣。”楚雨沁哭笑不得。“還有剛纔御醫說的話……”
“你不是爲哀家把脈了嗎？哀家有沒有病，你還能不知道？皇上知道了又能如何？御醫也沒有說錯。哀家年紀大了，身子不如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