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也不能多吃啊,什麼東西吃多了肚子都容易不舒服,你也別光用牛舍子來代替糧食了。”
夜螢心疼地叮囑夜鳴。
野果吃到肚子裡容易發酵,本來腸胃裡油水就少,野果也是很“刮”腸油的,一旦突然吃多,可能會引起腹瀉、胃腸不適。
別看拉肚子什麼的在現代醫學面前是手到擒來的小病,在這個時代,沒有輸液工具和藥物,一旦拉肚子嚴重脫水,很容易就因爲脫水和電解質紊亂而丟了性命。
“知道了,姑姑,不過說真的,知道了這個秘密以後,突然爲這滿山的牛舍子感到可惜了,一時間吃不完,放着熟了又會爛掉,太可惜了。”
夜鳴十分惋惜地道。
“牛舍子的數量有這麼多嗎?”
夜螢聽了大吃一驚。
“當然,我放牛的南山坡上,那裡到處都是,過去沒人敢吃,都放着自生自滅。”
夜鳴指着他方纔來的方向道。
“喲,咱們明天去看看,姑姑我似乎有個好主意,把這些牛舍子利用起來。”
“真的?那太好了,今天不早了,咱們明天一早去吧!”
夜鳴一聽夜螢有好主意,登時兩眼一亮。
兩個人趕着牛一起進村,村裡的放牛娃們天快黑都陸續從山上回來了,在村口三三兩兩地遇到了一起,形成了一支趕着牛的童子軍隊伍。
各家各戶此時也升起了裊裊炊煙,日子雖然都過得緊巴巴的,但是總有三兩戶人家隔了好久做一頓好吃的,便有燻肉或者蒜苗炒雞蛋的香味撲鼻而來,饞得這些放牛娃們吸溜着口水。
夜螢和夜鳴約好明天上山的時間,便在村口分開了
“妹妹,今晚上做點肉吃,幹了一天活,餓死我了。這一天二十文工錢不好賺啊!”
夜螢正埋頭走路,想着開發牛舍子的可能性,冷不防夜斯文的聲音在身側響起,嚇了她一跳。
“哥,你怎麼一身泥巴啊?象個土人似的,別說我了,就是娘回來也不認得你了。”
夜螢一看哥哥全身都是泥巴,連臉上都糊滿了,不由駭笑道。
“哎,妹妹,吳家的瓦工太辛苦了,難怪招不到工,若不是想着小霞妹妹,我早就不去了。”
夜斯文起勁地抱怨着。
“真有那麼辛苦啊?明天我去看看,真的很辛苦,就每天給你做肉菜吃,讓你加加營養!”
爲了脫掉夜斯文的懶骨,夜螢也是煞費苦心。
她充分曉得打一鞭再給點甜頭的馭人方式,果然,一聽有肉吃,而且可能天天有肉吃,夜斯文的眼睛就亮了,一身的疲憊頓時一掃而光,笑道:
“妹妹,只要有肉吃,哥就有力氣把活幹好,我看那瓦工,也就是個粗笨活,沒啥技巧,等你哥我學會了所有制作的工藝,咱們自已也去弄孔瓦窯燒瓦去。
這門買賣還是做得的,我看吳家每天買瓦的商人都是絡繹不絕的。”
夜斯文居然會想通過正途賺錢?
這是好現象。
夜螢知道燒瓦可不是一件簡單的技術活,尤其是現在沒有任何技術手段可以參照利用,比如溫度計什麼的,所以對於燒瓦瓦窯的溫度,就全憑匠人的直覺和經驗判斷。
而這點直覺和經驗,就是燒瓦師傅的不傳之秘,需要幾十年之功才能確保一瓦窯萬無一失燒製而成。
夜斯文真的想當燒瓦師傅,火候還差得遠呢。
但是夜螢不想打擊夜斯文的夢想,讓他繼續做夢去吧,男人至少得有一個奮鬥目標不是?
說到做到,夜螢正好也買了五花肉,回到家,便開始折騰她的韓式烤肉。
“妹妹,你要我削這些竹籤幹嘛?這和吃肉有什麼關係嗎?”
夜斯文被吃肉的美妙迷住了心竅,竟然忘了問夜螢今天去賣花草賺了多少錢。
“哎,我弄好吃的烤肉給你吃,你把竹籤削好以後,在院子裡把柴火升起來。”
夜螢吩咐道。
能讓夜斯文做的事情,她絕不假手自已。
“好吧,還是不肯揭開謎底,等得我心癢癢的,肚子可是‘咕咕’亂叫了。”
夜斯文削好一把竹籤,爲了吃到美味的烤肉,只好又去院子裡升了堆火。
夜螢把五花肉用菜刀切成一塊塊嬰兒巴掌大的薄片,然後用鹽巴、醬油、一點白酒醃上,又剁碎了蒜頭,把蒜頭灑在醃料裡,大約醃了半個小時,夜斯文等不住了,她只好把一小盆的醃肉先拿出來,拖出竹凳坐在火堆前,對夜斯文道:
“學着我把肉串到竹籤上。”
夜斯文總算知道削竹籤是幹嘛的了,原來就是串肉的。
把肉串好後,夜螢便把肉放到火中一塊乾淨的石頭上攤放着,不時翻面。
不一會兒,五花肉便在火焰的炙烤下,冒出了滋滋的油花。
“太香了,妹妹,原來這就是烤肉啊?還能這麼吃的?熟了吧?我先嚐嘗味道好不好?”
夜斯文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串烤肉,偏過臉從竹籤上咬下一塊還冒着油花的肉,顧不得燙嘴,三嚼兩嚼便吞下了肚。
“好吃嗎?”
夜螢笑咪咪地問。
夜斯文的吃相雖然不雅,但是卻讓人看了很有食慾,她也餓了,看到有一串似乎烤得差不多了,她便拿起那串烤肉,自已也吃了起來。
“好吃,太香了,嗯,以後要經常烤肉給我吃啊!”
夜斯文吃得停不下來,一串烤肉很快下肚了。
夜螢也覺得好吃,還是熟悉的味道,尤其是用柴火烤出來的,還帶着柴火的清香,味道更不一樣了。
“唰唰”,一陣密集的腳步聲,有人經過夜家的院子前,還有吵吵嚷嚷的聲音。
“咦,出了什麼事了?”
夜斯文又隨手拿起一串烤肉,邊吃邊往外走去看熱鬧。
鄉下閒極無事,也沒有什麼娛樂生活,但凡大事小情,哪怕雞鬥狗咬,都會有人駐足看熱鬧。
現在熱鬧經過自家門前,豈有不看之理?
夜螢聽着聲音有點古怪,也隨後跟上,兄妹倆探頭一看,卻是老熟人了,張嫂子和她家那口子吳樹仁,還有一幫他們同族的村人,一夥人吵吵嚷嚷地往村外小跑而去。
“怎麼了?哥。”
夜螢比夜斯文晚出來一會兒,所以沒聽到他們在嚷什麼,但是事情很急的樣子,便隨口問道。
“呃,聽他們片言隻語地,好象是吳綵鳳不見了。”
夜斯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