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自然好。對了,記得我上回在店裡買過一塊鑽石,當時你說是一個行腳僧無意中踢出來的,能把詳細情況說與我聽嗎?”
夜螢問道。
呂掌櫃一聽東家問他事,自是知無不言,笑道:
“那行腳僧我前些時日還在府城的八寶寺裡遇到他,似乎在那掛單落腳了,東家如果有興趣,不妨直接去那裡找他問問。”
若是別人問起這事,呂掌櫃當然會藏藏掖掖,但是夜螢是自家的少東家,本來就帶着要拼命巴結她的心,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嗯,如此甚好。”夜螢點點頭,對呂掌櫃交待道,“我此次出來要辦點事,不想太多人知道行蹤,你回去不要聲張,我明天過去拿錢和送圖紙。”
呂掌櫃趕緊把腦袋點得象小雞啄米一般,滿口答應。
“東家,晚上不如我請你去華仙居吃飯如何?”
呂掌櫃的一心想要和夜螢拉近距離。
“不用了,我還有事,你先去吧,明天早上我自會去找你。”
見夜螢態度堅決,呂掌櫃的只好遺憾地約請下一次。
待呂掌櫃的離開一會兒,夜螢便看到吳大牛走了出來,手上拿着一個清秀的帷帽,夜螢一看便知道吳大牛是細心挑選後的結果。
還好吳大牛晚出來了些,要不然,她戴上帷帽,呂掌櫃即便對面見了也不相識,就不會把端翌竟然以她的名字買了老瑞祥的事情告訴她。
呃,那兩千兩銀子就當端翌用她名字的使用權費吧,不過,夜螢也不會讓老瑞祥虧了,她今晚上得加班多畫些首飾款式的圖紙,有了這些圖紙,老瑞祥至少能保證賺回那兩千兩銀子的虧空。
吳大牛不曉得夜螢表面雖然在發呆出神,但實際上腦子裡的小算盤已經撥拉到不知多遠去了。
“把帽子戴上。”
吳大牛把帽子遞給夜螢,然後見她乖乖戴上,便細心地將繫帶替她在下巴處鬆緊有致地打好。
別看吳大牛手指粗糙,但是卻十分靈活,把結繫好,夜螢搖了搖腦袋,也沒有覺得什麼不適。
端翌收回手,實則還留戀着指尖觸摸到夜螢下巴那滑膩肌膚的感覺,真是捨不得分開。
然則,現在還是不要打草驚蛇吧。
其實夜螢不愛戴帷帽,透着一層紗看世界,到底不方便,路上要是有坑,一不小心還會摔倒。
不過,世界說大就大,說小就小,一轉眼,夜螢便在路上遇到了熟人。
想着自已重案在身,還是逃犯,夜螢還是乖乖地把帽子戴着。
“咱們現在先去找家客棧住下,然後你好好睡一覺,我去採買馬車。”
吳大牛心中已經有了分數,做出安排。
“好。”
被吳大牛一說,夜螢也是一陣倦意涌上來,恨不得找家好的客棧趕緊睡下。
吳大牛似乎對府城還挺熟的,帶着夜螢七拐八繞地,很快就來到府城類似於客棧一條街的處所。
www● тт kдn● C○ 他挑了家位置比較偏,但裝修尚精緻的雲來客棧,讓夜螢在客棧提供旅客坐的椅子上休息着,自已則去辦理相關的手續。
不一會兒,吳大牛拿着一吊鑰匙走過來,對夜螢道:
“精緻的上房只有一間了,所以咱們住一起吧?”
“啊?不能開兩間嗎?多加點錢?”
夜螢吃了一驚。
吳大牛靠近她身邊,低聲道:
“我和那夥計說咱們是夫妻倆,所以開了一間房。最近府城在舉辦什麼珠寶薈展,所以各方客商雲集,客棧上房十分緊張,若不是說咱們是夫妻,夥計也不讓咱們住一起,就湊合一下吧?”
端翌差點沒說,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但是看看夜螢的表情,還是嚥下了這句話。
夜螢暗自撓頭,但是聽了吳大牛說的情況,也曉得就算換別家,估計也和這裡一樣,畢竟,城裡有了大活動,客棧就會爆滿,這屬於常識。
夜螢無奈地道:
“也成,那就一間,不過,大牛,醜話說在前頭,上次咱們在一起時,我踢了你一腳,是我不對。但是若是你不對我用強,我也不會踢你,是吧?”
得,還是他的錯了。
端翌苦笑了一下,有誰能理解他,美人近在身側,想要親熱卻不得的感覺?
真是令他口乾舌躁,脣齒生煙啊!
“螢妹,我聽你的,保證不對你用強,如何?”
吳大牛舉起一隻手,做發誓狀。
“好,一言爲定。”
夜螢立即展開笑顏,就象春風拂過山崗一樣,充滿了生機和活力,讓人一眼看到她,就留戀忘返,難於挪開眼睛。
反正今天吳大牛不這麼承諾,她寧願去住條件差的下房,也不願意住在上房。
至於最好住上房的理由,夜螢根據她後世出差住酒店的經歷認爲,出門在外,尤其象她這樣潛逃在外的罪犯,最好還是住條件待遇好的上房,免得象下房那樣魚龍混雜,橫生意外。
而且,如果公差要查逃犯,查下房的可能性絕對比上房的要大。誰能想到一個逃犯還敢大搖大擺地住在上房呢?
開好房,兩個人也只有兩個小包裹,隨便往椅子上一扔就算安置好了。夜螢以爲吳大牛會馬上出去採買馬車,誰知吳大牛道:
“我讓小二提些熱水,讓你沐浴一番。狼狽了快一天一夜,泡個澡能消乏。”
夜螢沒想到吳大牛連這點小事都想到她心坎上了,心道:吳大牛過去在大戶人家肯定從事的是類似於“秘書”一職。否則,怎麼可能那麼細心呢?
她卻沒想到,一個人若是愛她到心尖上,是絕不可能如此細緻周到的。
稍楞了會神,夜螢便感激地點點頭,想到吳大牛這一天一夜,又鑽地洞,又划船流了一身汗,全身亦是十分狼藉,便脫口而出道:
“你也泡澡嗎?”
話一出口,夜螢便覺得有點不對勁,呃,別讓他誤會是邀她一起泡澡啊?
夜螢不禁臉上一紅,垂下頭來,粉白修長的脖頸露出一截,襯得她愈發國色天香,讓端翌不由深吸了口氣,只覺得鼻子那裡,似乎又有點麻癢癢的。
求而不得纔是最折磨人的。
端翌趕緊轉過頭,往外走去,掩飾地道:
“我去看水燒好沒?讓小二快點。”
呃,看來他沒誤會。
沒誤會就好。
夜螢鬆了口氣,但是心裡自是奇怪吳大牛跑得那麼快做什麼?
不一會兒,有人在外面敲門。
夜螢乃是潛逃之人,諱見生人,聽到敲門聲,不似吳大牛的氣息,不禁有點緊張地問道: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