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所有人都聚集在夏錦家中,等着夏錦來給他們發活,添香把他們領到偏廳候着。
夏錦足足讓他們等了近半個時辰,才與林氏姍姍來遲,就算是如此那些人也沒一個敢有怨言的,就怕是失了夏家這份活計,她們也算是知道了,這林氏雖說性子軟好拿捏,但她有夏天靠着、夏錦護着,也不是誰都能和她嗆聲的。
昨日裡過來鬧過的那幾人更是縮在一邊的角落裡不敢往前擠,就怕林氏向夏錦指認她們,只是夏錦早就摸清了昨日來鬧事的是哪些人了,只是不打算針對他們罷了。
只是給了教訓就行了,她本來要的就是讓他們害怕,讓他們記着這次的教訓,讓那他們把這事說給那些不知道的聽聽,可別在沒個眼力勁再給嫂子找麻煩。
夏錦與林氏一起來到偏廳,大這紛紛圍上來打招呼,還有些昨天只是過來問問,卻沒有過分言語的也圍上來給林氏道歉。
夏錦找了個椅子坐在一邊,只在旁邊看着也不說話,端着巧兒送上的香茶不時的品上一口好似完全就是來看熱鬧的。
但是這屋子裡的人去總是時不時的看向她,可不敢因爲她小就小看了她,反而都認爲她纔是夏家最不能得罪的人,這家雖說是林氏當着,但有些事林氏可都是聽她的。
這要想從夏家拿活,她要說不允的,就沒有人能拿得到,看衆人圍着嫂子說着一些恭維的話,夏錦忍不住嘴角扯着嘲諷的弧度。
這些人就是這樣,你要是不給她點顏色瞧瞧他便覺得你是軟柿子,想怎麼捏就怎麼捏,你若是發了狠了便又一個個像哈巴狗似的圍着你轉,一個個都是屬黃瓜的欠拍。
有些眼尖的看到夏錦臉上的笑意,對着林氏就更加殷勤起來,林氏實在是被這些個人給捧不好意思,臉紅的不可思意,只好向夏錦投來求助的目光。
“咳、咳咳”夏錦清清嗓子,直接打斷了衆人的七嘴八舌,以爲是夏錦有話要說都轉頭向她看來,安靜的連呼吸都放輕了,就怕錯過了她說什麼。
只是夏錦卻只是端起茶碗慢慢的品着茶,待到一盞茶見底才擡起頭,狀似好奇的看着衆人,“都瞧着我做什麼,莫不是有什麼事?”
衆人心裡七上八下的,昨日是她讓人叫她們今日過來的,這沒想到過來便給了一頓下馬威讓他們乾等了半個時辰,這好不容易把人等來了,她卻問他們有什麼事?衆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可都不敢得罪了這小祖宗。
夏錦看着衆人的臉色,瞧着他們這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自己的目的也是得到了的,便不在爲難他們了,“今天把大家叫來,是夏家有一些新的活計要對外放,這事是嫂子在管,她有話要對大家說,可都別在盯着我了!”
聽到夏錦話知道是真的有活做,個個莫不是欣喜異常,這麼長時間的等待也是值得的,有那幾個平時能與林氏說上話的,便張着膽子問道,“夏家嫂子,這要是有什麼活,就對大夥兒說說唄?”
“是有這麼個事,只是活計不多,而且要繡活做得好的,夏家暫時只打算招二十個人。”林氏說到這裡頓了頓,環顧這屋裡怎麼也不只二十人。
聽到林氏的話有不少人已經臉色難看起來,特別是昨個兒得罪過林氏的人,想着這是在這兒等着自己呢,當然那昨天沒來夏家的人臉色卻是好看多了,想着還好沒湊那個熱鬧。
瞧着這屋裡衆人的表情,夏錦不禁在心中冷笑,這就後悔了?
更有人忙不跌的向着林氏自薦道自己繡活不錯,還有的說自家丫頭繡活可是響噹噹的在村子裡都是有名的,七嘴八舌的吵個不停。
夏錦重重的將茶碗放在茶几上,這才使得大夥兒安靜下來,林氏喘口氣笑着對大夥兒道,“若是有誰想領這活的便在三天後交上自己的一副繡品到添香那,我們會選回繡活最好的二十位把這活發下去。
可別有人存了心思想着讓人代繡或是拿了別人的繡品充數,要是被我們發現了,以後夏家便不會再給她發活。
因着這活兒以後還會有、也還會多,就算這次沒先上的下次也還有機會,選上了的人這繡品我們可就留了下來不發回去了。
領了活後可要好好的做,若是這交上來的繡活不如交上來的樣品,那以後也是別想在這夏家領活的,要是都明白了就都散了吧,三天後我們會通知選上的人過來領活的。”
林氏這翻話可是讓那些存了心思想找個繡工好的幫着繡一副樣品,送過來評選的人打消了念頭,都紛紛琢磨着回去怎麼使出渾身解數把這最好的手藝拿了出來。
這衆人一走,林氏憂心忡忡的看着夏錦,“錦兒這事成嗎?咱還不知道這糖包好不好用就這麼把活放出去了,要是不好賣可咋辦?”
要說林氏怎麼能不擔心,昨兒個夏錦說有活給她做,她問了這錦兒也說了,但是錦兒說的那玩意兒,從來沒人做過啊,這萬一不好賣不是虧了嗎?
本來她還想勸勸錦兒,“要不成我先做點給你去鋪子裡試試看,要是好賣到時咱再做,再說現在家裡人也多,再加上老嬸、香兒和大伯孃這一天也能做不少,犯不得爲爭這一口氣,把活放出去,真要是虧了划不來。”
沒想到夏錦卻說這事賠不了,而且就家裡這些個人是遠遠不夠的,“嫂子這事你就別擔心了,這事我心裡有成算,本來這事我也早就有打算的,我要把這喜糖做成一種風俗,不僅要讓這辦喜事的人家把這喜糖搬上桌,還得在送客人走的時候把這喜糖帶回家,把這喜氣分享出去。”
前些日子她便讓鋪裡的夥計向來訂這喜糖的人家,她便有推過這事,其中有兩戶人家就覺得不錯,說是待過些日子過來看看這喜糖包,若是喜慶便就訂上一些。
夏錦也想過這糖包若是做得精巧一些,這糖吃完了這糖包也可以留下來給小孩子做荷包或是做香囊掛在腰間也是不錯的,再說這一輩子能辦幾次喜事的,這能訂得起喜糖的人家也不會在乎多出這幾個糖包的錢了。
這也算是喜糖的周邊產品了,而且她已和江南布莊的老闆娘打過招呼了,這以後的面料她進貨的時候給稍回來,只收夏錦一成利錢當做運費,遠遠比別人便宜的多。
再說這糖包本就是自家糖果的延伸產品,以後也可以給在鋪子裡買得多的人一個優惠,定下個額度,買多少的糖果便送一個糖包,這樣即不怕這糖包沒銷路,又能帶動糖果銷售豈不是兩全其美。
最主要的是嫂子又有事可做了,也可以帶着老嬸和大伯孃家一起賺錢,夏錦都已經想好了,便讓他們三人合夥做這生意,這第一次的本錢夏錦先給他們墊上,以後從江南布莊拿貨的錢便就要從這糖包的營收中來,夏錦按這糖包的樣式訂下價格從他們手裡收。
這銀子一月一結,只是這事還沒與老嬸和夏大伯孃說過,不過想來她們也沒有不同意的理由。
夏錦做事一向是這樣的,若是別人待她好一分,她便十分的還給人家,當然若是別人待她壞一分,她也不十分的還回去,就向當初的夏大伯孃。
夏錦把這事原原本本的說與林氏聽,林氏這纔打消了心中的擔憂,對與錦兒說要帶老嬸家和大伯孃家一起做她也是沒意見的,必竟這人要往前看,錦兒能從心中完完全全的願諒大伯孃她也很高興。
只是在她心中還有另一點想法,想帶着自家孃親一起做,或是給點活給他們做做補貼補貼家用也是好的。這事她也是心中想想也沒敢說出來,怕是惹了夏錦不高興。
晚些時候林氏把老嬸找了過來,說出夏錦的計劃,老嬸自是高興不已,林氏說出要算大伯孃家一份的時候老嬸直說要得要得,人家當初爲救下寶兒可是連拿都霍出去了,這生意算他們一份也是算得的。
夏大伯孃那的高興自是不言而喻的,母子倆商量一下乾脆把自家這十來畝地給佃了出去,算算這收上來的租子也夠一家人嚼用的,母子倆便安心的跟着夏錦後面做活。
要說這夏大伯孃也算是有點見識了,一般的鄉下婦人哪啥得把地佃出去,若是真是巴着這幾畝地不放手只怕夏健也不能安安心心的做活。
再說自從夏大伯孃的傷好後便不能做這重活了,必定是傷了底子的,而夏健一人的話這十畝地就夠他一個人忙活的了,還到夏錦做什麼工呢。
這糖包生意他們幾人商量了一個非要算上夏錦一份說什麼錦兒又是出錢,又是出樣式的沒道理不算他一份的,夏錦拗不過幾人也只好答應了,只是她也說自己也沒時間多費心這事便只要了一成。
這樣他們一人三成便也好分些,林氏最終也沒把讓林家參一股的事說出來,必定這孃家人對夏家是個什麼態度大家都看在眼裡,若真是讓孃家摻和了這事只怕也是不會做長的。
林氏想着還是自己掙了銀子後多補貼一下算了,這爹孃再怎麼偏心那也是自己個的親爹親孃,無論如何也是沒法放下不管的。
兩個多月的時間,這糖包的生意可是做得紅紅火火,不僅在大興鎮買得不錯就是夏錦在臨鎮先開的兩家糖鋪,也是每月用量不小,可是把老嬸和大伯孃他們給喜壞了,扣了本錢一家少說每月也能賺上個四五十兩的,這要是放在過去一年也掙不了這些個錢啊。
現在就連老叔也很少上山打獵了,趕着馬車天天從布莊到糖果鋪子再到家中幾邊跑,幫着進進布料送送貨啥的,有時趕着巧還能順路把小豆丁給稍回來,這小傢伙現在也是很少住在夏錦的鋪子中了。
自從上了學堂後可是變了大樣,成穩多了,可不像當初那個小皮猴的樣成天上竄下跳的,老嬸賺了錢就想好好的把他朝着讀書的路上子培養,好在這小子聰明,又時常有陸錦玉給他解惑,這功課可是好得沒話說。
阮院士可是對他喜歡的緊,時不時的就親自教導上兩句。
端午節前這林家來了人,說是來接大姑娘和大姑爺回家過節的,來的也不是外人便是林氏那親弟林虎,按理說這一般過來接姑娘回家過節多是父母親自過來,一是看看女兒在婆家過的咋樣,二是招呼着女兒女婿過節回家,也讓女兒婆家的人看看這孃家也是有人的,可不能薄待了自個的閨女。
只是林氏嫁過來一年多了,還是第一次有家人過來接她回家過節,雖說只來了弟弟一人她也是很開心了,與夏天備了厚禮,初五這天便回了孃家。
林母見着夏天帶來的厚禮自是笑得合不攏嘴,一進家門便熱情的迎了上來搞得林氏和夏天兩人還真是一時受寵若驚,真真的不習慣,林虎看着母親對長姐也改了態度,滿心歡喜的以爲是自己的勸導有了效果,也是很開心了。
林母說是很久沒見着林氏了想得慌便拉着她去了廚下,一起準備午膳順便母女倆聊聊心事,夏天便與林父在這堂屋裡坐下,林父還是那樣一張臉上也沒什麼表情,自顧自的抽着煙也不說話。
說實在的夏天與他也無話可說,他不說話自己反而落得個輕鬆自在,一心抱着女兒逗她玩。
若不是林虎過來相請,又見自家娘子滿心歡喜,他是想着把這節禮讓人送過來就是了,並不打算親自來的,這岳父母是什麼人,他這心裡可是清楚的,沒必要白白上門吃頓排頭,划不來的。
夏錦這邊送走了哥嫂和小侄女,家中也只剩下她和寶兒還有幾個丫頭了,這是她來到異世的第一個端午節,現在她也算是有錢再加上難得有閒,便打算好好的過個端午節。
淘了糯米瀝上,招呼着幾個丫頭和她一起去河邊採葦葉,她可是好久沒吃過糉子了,今天可要多包幾個晚點給幾戶處的不錯的人家都送上幾個去償償鮮。
這幾人纔到河邊沒多久,小豆丁便找來了,說是木大哥來了,在她家門口等着呢,寶兒聽了忙不跌的往回跑,夏錦怕他摔着只好跟在她身後,招呼紅袖跟上其他人接着採,想着這又要多上兩人,乾脆留了一句,“添香可讓她們給多采點,要是過會不夠吃,你的那份可得交出來!”
添香急得在原地直跺腳,爲什麼是她,這活可是水煙和巧兒也有份幹嘛不交她們的,再說這紅袖都跑了要扣也是扣她的纔對,只是這話她還來不急說出口,便見紅袖回頭陰惻惻的看着她。
心中咯噔一心驚,這腹腓巧兒他們沒關係,可千萬不能腹腓這傢伙,自己與她可是心有靈犀的,想什麼也瞞不過她,委屈的看了自家姐姐一眼,人家真的不是有意的,紅袖也不理她那故作可憐的樣,轉身追在夏錦身後。
夏錦沒想到今個兒小木會來,雖說這貨自從當了寶兒的乾爹後,就三天兩頭藉着想兒子的名頭往自己家跑,夏錦早就見怪不怪了,只是今個兒過端午他不是應該在家的嗎?就算是家人都在京城,但也沒聽說過這過節去別人家的啊。
“小木爹爹!”寶兒見着那個俊秀的身影,飛奔的像他撲去。
“木大哥,今個兒怎麼過來了?”夏錦跟在寶兒身後向小木打招呼。
小木彎腰抱起寶兒,把他高高的舉過頭頂,寶兒嘴裡大叫着“飛兒、飛哦,”小木連續舉了幾次,把小傢伙逗得開心了才抱他抱進懷裡,笑着對夏錦道,“今天不是過節嘛,就該是一家團圓啊,我家人都在京城也回不去,就過來找兒子一起過節了。”
這傢伙說得這麼理所當然,惹得夏錦一肚子不高興,“寶兒是我的兒子,你把他接走了,那我和誰過節啊?”說完還嘟着小嘴,一臉的怨氣。
“嘿嘿,我也沒說要接走寶兒啊,寶兒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兒子,過節他當然是希望爹孃都陪在他身邊是不是?不如我們一起過好了。”小木對着寶兒擠眉弄眼的問道。
小傢伙也十分配合高高舉着雙手大聲道,“寶兒要孃親陪寶兒過節,也要小木爹爹陪寶兒過節!”
夏錦無奈的看着兩人,這人根本就是來她家蹭飯的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只是他剛剛那話怎麼聽着好像有點不對味啊,夏錦想了想也沒查覺到哪裡不對,便就算了。
只是木梓和紅袖都在心裡腹腓小木,這傢伙佔錦兒小姐(小姐)的便宜佔得這麼光明正大,這要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爲這寶兒少爺是他倆生的呢,只是小姐在這方面的反射弧是不是太長了呢,這麼明顯的話也沒聽出來,莫不是這就是當局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