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某先前也是說過了,若一切真是誤會在下願拿出一百兩紋銀,只夏小姐母子倆壓驚!”小木的話讓顧清揚一時也想不到他想做什麼!只好硬着頭皮把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顧公子說笑吧?這一百兩銀子便想換我的一品軒?”小木笑得嘲諷,“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我這一品軒的東家太過無能!
若是再來幾個像顧公子這樣的人,那我家寶兒豈不是要,天天要着你們這些貪圖我一品軒錢財的人滴血認親了!
我看顧公子還是回去吧,何時找到你那岳父大人,若是他真能證實寶兒便是你的孩子再來滴血認親也不遲!”
小木這一番連消帶打,眼看着已經讓顧清揚無計可施了,而偏偏他的話又佔了一個理字,顧清揚也是無法,只是想要一品軒的念頭卻始終揮之不去。
“木捕頭豈能說話不算話,昨日便是說好了,今日要讓我與笑兒滴血認親的,莫不是木捕頭害怕我與笑兒血液相融,證明笑兒本就是我顧家的孩子!”顧清揚已無他法只能寄望與這激將法能讓小木上當。
然小木何等精明,不禁嗤笑一聲,“驗又何妨,但是這驗也不能白驗,顧公子既然想要我這一品軒,我便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能便拿出與一品軒等值的東西來,我便與你賭上一賭,否則我對這虧本的買賣可沒興趣!顧公子既然如此肯定寶兒是你家的孩子就算賭一賭又何妨!”
小木毫不猶豫的將這激將法還給顧清揚,只是顧清揚卻沒有小木那麼冷靜,聽到小木的話後便有點心動,現在顧家已經只剩下空殼子了,急需要資金注入,而且就自己推斷寶兒必定是顧家孩子無疑。
看他們今日百般阻撓這滴血認親之事,只怕他們心裡也是知道笑兒本就是顧家的孩子,所以害怕不敢滴血認親。
越是這樣想顧清揚越覺得這局自己肯定是穩贏的,就算拿出整個顧家做抵壓也無妨,反正最後也不過把一品軒納入顧家而已。
“那我便以顧氏琉璃廠做抵壓,若笑兒不是我的孩子,我便把顧家琉璃廠交出來!”
“好,口說無憑、立字爲據!若是滴血認親後顧公子還不能證明寶兒是你顧家之人,那這顧氏琉璃以後便歸他們母子所有!”
復又衝着阮院士拱手道,“還請阮院士幫忙立個字據與凌大人一起做個見證!”
阮院士一揮手,不出片刻便有一學子捧着擬好的一式四份的字據送到衆人眼前,小木看也不看一眼大筆一揮簽上自己的大名,顧清揚到是仔細看了一遍認定沒有問題也簽了自己名字。
阮院士看着手中的字據,不禁在心中感嘆小木的刁鑽,看來這顧家今天也就葬送在這顧清揚的手中了。
四份字據當事人和見證人各執一份,而顧清揚已經迫不急待的想把這一品軒納入囊中了,“這字據都簽了,我看木捕頭也別耽誤時間了,不如趁早把這滴血認親的事辦了,我也好帶笑兒回去共聚天倫之樂!”
他哪是想與孩子享什麼天倫之樂,他是想早點把這一品軒納入自己囊中才是真的,夏錦十分鄙視此人。
見着小木一步步給他下套,夏錦也只是看着並不出聲,這顧清揚不是說這顧家遲早會交到寶兒手上嗎?那便讓小木提前幫他拿過來也沒什麼不妥。
不動顧家是因爲有些事或許讓師父自己來做比較好,但不代表她不能替寶兒提前收回點利息不是。
阮院是吩咐弟子去後院端上幾碗清水過來,顧清揚不放心怕有人在裡面做手段便讓顧清遠也跟着一起去了,顧清遠雖說不待見顧清揚,但他也不想讓顧家琉璃廠落到外人手裡,自然是聽從顧清揚的話,一起跟着去了後面。
取水的流程一目瞭然,甚至書院的學子更是讓顧清遠自己動手,顧清揚見是顧清遠親自端着水回來,更是放心!
顧清揚剛取出懷中的匕首準備割破自己的手指取血,卻被阮院士叫停,“顧公子你可想清楚了,若是滴血認親後你並不能以此證明寶兒小公子是你顧家的孩子,便要將這顧家的產業琉璃廠交給小公子作爲賠禮,若是顧公子現在後悔還來得急!”
“不悔,若是滴血認親仍不能證明笑兒是我的孩子,我甘願奉上琉璃廠!”話音未落顧清揚便將血滴在其中一隻碗裡,待他再滴向第二隻碗裡時,便被人攔了下來。
“顧公子不必着急,你與寶兒小公子滴血認親滴一碗水便成,其他兩碗是夏小姐與木捕頭的,他們也要與小公子滴血驗親,若是他們當中有一人也與小公子血液相融,顧公子便不能證明與小公子的血脈關係,如此顧公子可要放棄?”
阮院士進一步歸勸顧清揚,希望他回頭是岸,而小木卻衝着阮院士笑的陰險,明知道那人不會回頭,老傢伙裝腔作勢到是架式十足。
“不可能,只有血脈至親才能血液相融,除了我便無人能與笑兒血脈相融,他們要驗便讓他們驗好了!”顧清揚一甩衣袖退到一邊,那架式似是信心十足。
原本他也在懷疑明明就是他們兩人滴血認親,怎麼還端了三大氣碗清水上來,莫不是怕一碗驗不準才送上來的,沒想到那兩人竟也要驗。
小木與夏錦各自割破自己的手指將血分別滴在別兩個碗中,夏錦又把一把反得消過毒的小刀交給寶兒,讓他自己來,小傢伙也不害怕,輕輕劃破中指,將血液分別滴在三個碗中。
將自己的小手含在口中止血,便又飛快的撲到夏錦懷中,夏錦揉揉他的小腦袋無言的安撫着他,小傢伙也十分受用。
顧清揚緊盯着幾個碗裡的動靜,在看到自己那碗中兩滴血越來越近慢慢相融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就在他忍不住快要大笑出聲時,無意間撇了旁邊的兩個碗一張臉立馬變得慘綠,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碗中。
“不、不……這不可能、不可能……”他不相信這是真的,那兩個臉中的血液竟然也慢慢的融合到一起去了。
衆人見他那狀似瘋狂的樣子,不禁好奇的紛紛看像碗中,具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就連阮院士也是一臉深思的表情,按理說這水是顧清遠去取的他們沒時間做弊纔對,若說這事後小木巧言詭辯是他意料之中的,那這個三碗水中血液具是相融便是他意料之外了。
“顧公子,這結果也出來了,我們三人的血液都能與寶兒的相融那便是說滴血認親並不能證明寶兒是顧家子孫,既是如此還請顧公子遵守諾言,把琉璃廠交出來給孩子壓壓驚纔是。”
“不,這一定是你們作弊,笑兒是我的孩子你們的血根本不可能相融!”他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們作弊。
“笑話,這水可是你堂弟親自捧來的,我們可沒沾過手,若說作弊也是你們纔有可能作弊吧。顧公子莫不是輸不起,輸不起就莫要妄一些不屬於你的東西。
既然滴血認親證明不了寶兒是顧家的孩子,我還是勸你依諾行事比較好,縣太爺也在這兒,你若是想毀約只怕少不得要是大興鎮的大牢中坐坐!”
“不,我和笑兒的血是相融的,笑兒就是我的孩子,這不會有錯!”顧清揚還想做垂死掙扎。
“這寶兒小公子的血與木捕頭和錦兒姑娘也都相融,那豈不是也是他們的孩子,顧清揚這滴血認親根本就證明不了你和寶兒的血親關係,我勸你還是願賭服輸的好,不然本官也只能依法辦事了!”凌凡是看膩了這齣戲,他還等着要問小木搞得什麼明堂呢。
“還有,以後不得在騷擾他們母子了,若被本官發現絕不輕饒!”
以前他也是認爲這滴血認親是沒有錯的,沒想到今兒個可是大開眼界了,他不相信那兩人沒玩花招,既然他們想讓這顧清揚付出代價,那自己便幫他們一把,反正左看右看也沒看出這是個什麼好玩意。
字據在手,他也不怕別人說他徇私枉法。
這顧家失了琉璃廠,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到師父找他們算賬的日子,但不管怎麼說這白得的琉璃廠可謂是意外之喜,但此時夏錦心裡已經有了想法,或許這又是另一條商路也不一定。
不過這以後都是寶兒的產業,她也得多花上一分心思幫他先打理着,以後終歸要回到寶兒手中的。
這顧家認親的一出鬧劇便已經落下帷幕,在揚揚灑灑的大雪之中又迎來了一年的春節。
這過完年夏錦便十四了,也是真正的大姑娘了,若說到議親這個年紀便是最好不過了,過個一年左右及笄便可以嫁人了。
然而夏錦現在卻沒有這心情想這些事,就連林氏說起她也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錦兒、錦兒,你有沒有聽到我的話啊?”
林氏衝夏錦揮揮手,把她從神遊之中拉了回來,“唉,我說你怎麼一點不着急啊,都十四歲的大姑娘了,再過一年就可以嫁人了,你說這木捕頭啥時來咱們家提親啊?他咋就沒個動靜呢?”
“嫂子!你說什麼呢?幹嘛要他提親?”夏錦紅着一張俏臉,不好意思看林氏,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家這哥嫂就認定他和小木是一對了,總是時不時的嘮叨着小木怎麼還不提親。
可是這事你問她,她問誰去,難不成還讓她,攔着人家問,“哎,說你呢!你啥時去我們家提親啊?”
真要那樣還不被人笑死,這事怎麼說也是得別人主動不是!人家不提自己能怎麼辦?
若是某人知道夏家衆人的想法只怕,早就備妥聘禮上門了,只可惜啊,自從風他們到了夏家後,某人就撤了自己的暗衛,因爲不想給夏錦被監視的感覺。
到不是風他們口風有多緊,而是誰也沒想起來要去問他們這些事啊!
“不讓他提親,讓誰提?沈大夫?話說沈大夫好像很久沒來咱家了?”說到沈清風林氏也十分感激,只是那人長的太妖孽,哪個女人嫁他都有壓力啊,而且就私心而言他還是比較看好小木,至少他沒有納妾、身邊也沒有紅顏知已這樣的人。
平時似乎除了錦兒,也從不與其他女子過多接觸,這樣的人才有可能一心一意待錦兒嘛。
“沈清風去京城了,上次柱子叔他們去的時候便一起去了,聽說長鳴哥受了點傷,他不放心過去看看!”這話也不過是說給林氏聽的,至於沈清風去京城做什麼,只怕也只有他們倆最清楚不過了。
林氏拍拍身邊的小兒子,睜開睜看看身邊的兩個女人,口中吐個小泡泡又睡了過去。
“錦兒,這終身大事可不是開玩笑,這樣拖着總歸不是辦法,若是你不好意思開口,便讓你哥哥去問問小木的意思!”
“嫂子,這事不急!”夏錦說着低下頭,她現在真的沒心思考慮這事,而且她才十四,若是在現代也不過是剛上初中的年紀罷了。
“錦兒,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林氏看着最近總是出神的夏錦,本以爲是感情的事,但現在看着似乎又不太像,林氏真擔心她這小姑子,平時家中有什麼都是她那主張,反而她自己有什麼事,反而不願讓家人操心一個人抗着。
“沒有……”夏錦本想說沒有事,但看着林氏那明顯不相信的眼神,把這未說完的話給收了回來,“嫂子,我想去京城一趟!”
這事遲早要與哥嫂說,晚說不如早說,最近她已經讓紅袖他們收拾行禮了若是不說遲早嫂子也能察覺到。
“去京城、去京城做什麼?”夏天剛進屋便聽到夏錦這話,這一家人在這鄉下地方呆的好好的,錦兒現在好端端的又要出遠門,夏天是一肚子不高興。
這京城與府城可不相同,這馬車都要走半個月的時間,讓他怎麼放心的下。
看着夏天那明顯不贊同的表情,夏錦也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伸手拉他在炕沿坐下,“哥,你別生氣,你先聽我說!”
夏天甩開夏錦的手,坐到妻子身邊,顯示了他現在是極度的不高興,冷着一張臉等着夏錦解釋。
唉……夏錦嘆出一口氣,她知道哥哥擔心她不願意她出遠門,可是這趟京城之行,是勢在必行的。
“哥,我與師父三年之約你也是知道的,這眼看着三年越來越近,師父卻是杳無音信,這寶兒身中異毒,耽誤不得。
師父曾說過他家便在這京城之中,而那三味藥引中最後一味,也是最難求的一味便在這京城之中。
而寶兒的毒在這最後半年最易毒發,本來沈大哥在這裡,就算萬一寶兒毒發或許他還能剋制一二。
如今沈大哥也上了京城,不知何時能回,若是我帶着寶兒在這靜候師父只怕寶兒有個萬一到時我們亦束手無策,不如到京城中去尋一尋師父,若真是萬一尋不着,還有沈大哥在可以幫上忙。
我真是怕要是有個萬一,到時只怕是追悔莫及啊!”
夏錦說着說着已經哽咽出聲,當初師父把寶兒交給她,也不敢肯定三年之內一定能夠回來,只是當時她也不過一個十一歲的小丫頭,師父也不敢對她過多要求,只能讓她等。
但現在她有能力一起尋了,那麼坐以待斃便不是她夏錦會做的事,只要有一分希望,她便要百倍的努力才行。
夏天與林氏對視一眼,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夏天輕輕拍拍夏錦的後背,“收拾收拾,哥陪你去!”
夏錦摸摸通紅的眼眶,“哥,不用,寶寶還這麼小,嫂子又是剛生產不宜周車勞頓,這次去京城我打算帶着寶兒、紅袖、添香、風和雨一起去,這一路去京城,大點的城鎮都有我們的鋪子,我提前讓錦玉稍封信去,提前安排一下就成,哥你要留下來照顧嫂子和孩子們我才能放心啊!”
夏天還欲再說什麼,只是看着夏錦目光堅定一時也說不出來,錦兒說得對,帶着媳婦和孩子們的確不方便,但若不帶只怕他和錦兒也不能安心,只是讓妹子隻身上路他這心裡也放心不下啊。
打定主意他打算明天去鎮上走一趟,看看那人可有時間護送他們走這一趟。
夏錦不知道夏天在想什麼,只能繼續安慰道,“哥,你別擔心,我讓慕之在京城開了分鋪,我就是去了那裡尋不到人,也有落腳的地方,再不行長鳴哥不是也在京城嗎?我還可以去找他啊!”
夏天聽夏錦這麼說眼睛一亮,他怎麼沒想到,長鳴現在可是京官了,由他照拂錦兒應該沒事纔對。
其實夏錦也就是爲了讓他哥放心,隨口這麼一說,她還真沒想過要去找長鳴幫忙,不過她這一趟上京去長鳴那將軍府裡走一趟是少不了的。
必竟當初可是答應李嬸他們若是上京便去看他們,明日還是去老族長那看看可要稍點什麼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