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荔家卻要近得多,她怎麼允許小芽兒、小巒去叫墨雲深呢?
萬一要是穿幫了,趙村長和張氏不得恨死她……
崔氏眼珠子轉了轉,“哎”的叫了起來,笑道:“這可真是稀奇了,小松好好的怎麼會跑到這兒來啊?他以前可是不怎麼喜歡來的啊!小芽兒、小巒這都多久沒回來過了,怎麼這麼巧也來了?小松還弄成了這樣?唉,這事兒真是透着古怪啊!我說你們幾個年輕人,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呀?芳萍,你說說看!”
衆婦人目光一亮,哪個不是喜歡看八卦聽八卦的,之前她們也是這麼嘀咕的,但是沒有人回答,而姜氏又大驚小怪的叫嚷起來讓趕緊請高婆婆來看,大家便也擔心起小松的身體來,畢竟,他可是趙村長的兒子啊。
因此心裡頭儘管仍然滿肚子的疑惑,一時之間也顧不得問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啊,現在崔氏再次問了起來,還明晃晃的指名道姓叫穆芳萍回答,衆婦人哪裡捨得走?誰不想聽一耳朵。
穆芳萍見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自己,一雙雙眼睛彷彿都在放着光,頓時把她給嚇得不輕,哪裡還能說得出話來?
臉色一白,穆芳萍下意識往姜氏身後躲,結結巴巴道:“我、我——”
姜氏早已將懷中抱着的穆天寶放了下來,拍了拍穆芳萍的手臂,嘆道:“這孩子定是嚇壞了!我說弟妹,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着這有的沒的,還不快幫忙呢!小松可是趙村長的兒子,他要是有個不好,咱們眼睜睜看着卻不幫忙,說出去不好聽吧?”
崔氏眼珠子一轉心裡一動,心道是啊,這趙小松可是趙村長的兒子,自己幫了他的兒子,還愁以後村裡邊有什麼好事兒沒自己的份嗎?
當下也就不跟姜氏爭論了,笑嘻嘻道:“大嫂這話說的倒也沒錯,成,我這就請高婆婆去。”
小芽兒和小巒可沒理會衆人,架着趙小松便朝門外走。
姜氏回過神來見了,急忙奔過去攔住:“你們幹什麼!”
小芽兒叫道:“高婆婆家那麼遠,我姐姐、姐夫家那麼近,當然是扶小松哥哥去我姐姐姐夫家了!誰不知道我姐夫醫術高明啊,用得着捨近求遠嗎?嬸孃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也容易,等小松哥哥醒來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小芽兒、小巒沒好意思說自己小姐弟倆跟蹤了姜氏母女一路,又看見穆芳萍扒趙小松的衣裳……總覺得那樣的事情看見了有點不太好意思在大庭廣衆下說出來。
衆人一想也是,紛紛道:“可不墨雲深家更近,也別移動病人了,我這就去請他們兩口子過來!”
姜氏忙道:“墨雲深到底年輕,哪裡能夠跟高婆婆比?當然是請高婆婆更好。不然要是耽擱了,誰擔當得起啊……”
姜氏巴不得衆人在這七嘴八舌拖延時間,心裡默默祈禱拖延久一點、更久一點,最好拖到藥效過去,這件事也就算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衆婦人果然七嘴八舌的議論爭論起來。
小巒氣道:“等你們商量出個結果來,小松哥哥就糟了!我們要帶他走,你們去請高婆婆也行,請高婆婆直接上我姐夫家好了!姐,我們走!”
“嗯!”小芽兒瞟了姜氏一眼,心裡大爲不滿。
趙小松“病情發作”的情形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心裡早已急得要命,誰知這姜氏還在不停的阻撓攪合,要說小松哥哥變成那樣不是她害的,打死她都不信。
雖然小芽兒其實也挺納悶的,不明白姜氏把小松哥哥害成那樣對她有什麼好處?
“哎,你們不能走!”姜氏這回是真的急了,連忙攔住。
“繼母,你什麼意思?”小巒怒道:“救人如救火,繼母你再阻攔,是不是存心使壞呀?你到底居心何在!”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姜氏尖叫起來:“小巒,你也想不孝嗎!”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總之人我們帶走定了!小松哥哥肯定也不願意留在這的,我們就是因爲看見二姐讓小松哥哥喝了一碗不知道加了什麼東西的水,這才變成了這樣,於是我們纔會進來!繼母你一再阻攔,就是心虛!”小芽兒索性叫了起來。
“什麼!”
“啊?”
“這也太——”
幾個婦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驚疑不定。
穆家想要跟趙村長家結親滿村子裡誰不知道啊,穆芳萍真做出這種事情來,理論上是有可能的——
只是,這麼個溫溫柔柔、花朵兒一般的姑娘,竟然會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下流事兒,如果屬實的話,簡直不要太勁爆啊!這也太掉人眼球了!
“你血口噴人!我沒有!”穆芳萍哭着尖叫起來。
姜氏也嗚嗚咽咽掩口哭道:“小芽兒,你這是什麼話?你怎麼能這樣冤枉你二姐呢!你這話說出來,你二姐以後還怎麼做人啊!你、你小小年紀,哪裡學來的這般心腸!”
小芽兒氣得叫道:“我親眼所見,有必要冤枉你們嗎?既然你問心無愧,幹嘛還要阻攔我們帶小松哥哥去讓姐夫診斷?”
“誰知你們是不是存心想要陷害萍兒,你這麼說,越不能讓你們把人帶走了!”姜氏頓時腰桿子都挺直了幾分,理直氣壯的阻止他們把人帶走。
這話一出,幾個婦人又愣住了,這個——好像倒也並非沒有可能,從理論上來說同樣是成立的,穆青荔跟姜氏、穆知宏的關係並不好,小姐弟倆跟她又好,若是說有心想要害姜氏和穆芳萍,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墨雲深既然醫術高超,這人一旦帶到了他家裡,指不定他做了什麼手腳,反過來污衊穆芳萍呢?
不過……話是這麼說,墨雲深那人應該不是這種人吧?
可也難說,姜氏和穆知宏對他娘子並不好,誰知他是不是想爲他娘子出氣呢……
衆婦人一下子聽得暈頭轉向、稀裡糊塗,腦子裡快暈成了一團漿糊,都不知道該怎麼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