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三郎眼睛都沒眨一下,見張氏不接,他拿在手中,招呼衆人吃菜,“飯菜上了,大家夥兒開吃,別拘束,難得來極味居一趟,大家吃個痛快。”
張小滿這時候也在桌子旁坐着,聞言呵呵笑了起來,“的確是難得來極味居一趟,三郎,你現在是舉人了,啥時候帶着你舅舅我來吃幾頓?”
童三郎中舉,童家可是沒擺酒席,一點兒慶祝活動都沒有。
這讓想打童家秋風的幾家親戚都很着急。
尤其是張家,張家可是童三郎正正經經的親戚,結果童三郎不慶祝,他張家竟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撈着。
沒撈着也就罷了,在張家擺的宴席之上,童三郎竟這樣直接反駁張氏的話。
這不只是在打張氏的臉,這連帶着把他張家的臉也給打了。
張小滿說着這話時,語氣裡是帶着不滿的。
童三郎聞言,輕聲笑了笑,“好。”
“那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今天這宴席,全當是你中舉之後擺的慶祝酒席,如何?”張小滿立馬道。
童三郎臉上的笑容不變,“這樣不好,今天是圓圓的滿月宴。”
“他一個小孩子,哪有你中舉重要,我看就這麼定下了,今天這酒席銀子你付了。”張小滿說着已經拍板下了決定。
這時候又有小二端着托盤過來上菜,張小滿立馬拉住他,“來兩罈好酒,慶祝我外甥中舉。”
這小二不是別人,正是袁丁。
袁丁立馬看向了童三郎。
他剛纔可是聽見張小滿的話了,自己孫子的滿月宴,結果變成了外甥中舉的慶祝酒宴,還要童三郎付銀錢,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童三郎迎着袁丁的視線,笑着道,“你去忙吧。”
袁丁得了這話,轉身就走,一刻都不停留。
而張小滿這下子心裡的不高興爬到了臉上,他臉拉了下來,“怎麼着,剛纔還說要帶我這個舅舅來極味居吃幾頓,現在就反悔了?”
童三郎神色平靜,言語溫和,“舅舅誤會了,我雖中舉,但每年只有五百斤糧食的進項,你也知我童家的情況,我童家的家產可是被沒收了的。”
“我現在雖和小麥成親,但她當初進門時所帶的東西和我娘入童家時所帶的東西一樣。”
“所以現在我倆等於一同在打理喬家的產業,她每個月給我一百兩銀子的工錢。”
“我工錢只有一百兩,哪能付得起今日的酒席。”
此話一出,這片被屏風隔開的空間靜了下來。
衆人本就把注意力放到童三郎身上,即使手中拿着筷子,視線的餘光包括耳朵都放到了童三郎那邊,現在童三郎理直氣壯的說他沒有銀子,每個月從喬小麥手中領工錢。
這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
童三郎,一個舉人,竟然需要從喬小麥一個村姑手中領銀子?
這、這……
喬小麥將桌子上張小滿一家子的呆滯神色看在眼中,她拿着筷子,慢條斯理的夾了口涼拌豆腐乾。
將豆腐乾嚥下去,她問道,“所以今天叫三郎過來,其實是打算讓三郎出這酒宴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