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心中冷笑,嘴上卻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等皇帝向自己看過來的時候,二皇子就大大方方的笑着說道:“父皇,這小姑娘可真有意思。”
“嗯。”皇帝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隨後看向有福,說道:“好吧,朕暫且相信,你就是那個養出彩蠶的人。”
“不過,朕相信你,可沒什麼作用。”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你可願意,當着朕的面,把你說的那個彩繭,養出來的?”
有福當即大聲應道:“民女願意,謝皇上給民女這個機會。”
二皇子心中再次冷笑,嘴上卻道:“父皇,兒臣想求您一件事情。”
皇帝看了二皇子一眼,淡淡道:“說吧。”
“是,多謝父皇。”二皇子眉開眼笑的說道。
說着,看了有福一眼,頓了頓:“對於那什麼彩蠶,兒臣實在是好奇得很,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了。”
“不知道,這位小姑娘能不能讓本皇子,先睹爲快?”
有福有些‘不知所措’的朝着皇帝磕了一個頭,嘴裡有些不安的喚道:“皇上……”
二皇子直接冷笑出來,瞟一眼有福說道:“怎麼?本皇子,還看不得了?別是拿不出來,或者,有什麼貓膩吧?”
有福連忙搖頭,慌里慌張的看了武廣濤一眼,明顯是想求助。
武廣濤連忙笑笑,衝着二皇子微微一禮,說道:“二皇子恕罪,下官適才帶這小姑娘進宮的時候,沒料到您會在這裡,所以,就叮囑了她,若是皇上不問她話,她不能隨意開口,所以,這小姑娘可能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武廣濤說着,又將頭轉向有福,小聲道:“二皇子既然問你話,你據實回答就是。”
“是。”有福低低的應了,然後才道:“回二皇子,不是民女不給您看蠶種,只是,蠶種在孵化之前,不能見光,一見光,就會孵出蟻蠶來。現在這寒冬臘月的,蟻蠶就算是孵出來了,也是會死的。而且,也沒桑葉來喂啊。”
“只能等開春之後,桑樹長葉子了,才能着手孵化。”
二皇子心中咯噔一聲,指着有福道:“大膽民女!你竟敢在皇上面前撒謊!該當何罪?”
有福連忙衝着皇帝寶座的方向磕頭,嘴裡急切的說道:“皇上,民女不敢撒謊,民女不敢撒謊……”
二皇子又說:“你若不是撒謊,那你怎麼不敢,把蠶種給本皇子看啊?”
有福再次朝着皇帝磕頭,嘴裡說道:“皇上開恩,二皇子恕罪,民女所言,的確是句句屬實,這蠶種現在的確不能見光,一見光就會毀了。”
“還敢胡言亂語!”二皇子厲聲道:“怎麼就你這彩蠶金貴嗎?連光都不能見了?”
有福楞了楞,呆呆的說道:“可是……二皇子,所有的蠶種在孵化之前,都是不能見光的啊。”
“咳咳咳咳咳……”武廣濤忍俊不禁,好一陣咳嗽,才強行憋回笑意。
二皇子一張臉,頓時就漲成了一個茄子。
皇帝看了好一陣戲,這會兒在上頭擺擺手,說道:“好啦好啦,不要再爭論不休了,不就是要弄清楚蠶種能不能見光嗎?有什麼好爭的?”
“叫個人來問問不就好了。”
說着沉聲喚道:“來人。”
“奴婢在。”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連忙躬身。
皇帝說道:“找個人去司農寺,給朕叫個農官過來。”
“遵旨。”大太監再次躬身,小聲應道。應完就後退幾步,出去傳令去了。
皇帝是在外廷接見的武廣濤和有福,而司農寺的衙門就在宮門外不遠處。所以,沒過多久,司農寺的一個農官就急匆匆的,跟着內侍過來了。
農官一進殿,就跪倒在地,說道:“微臣楊德生,參見皇上。”
房東微微頷首,說道:“嗯,平身吧。”
“謝皇上。”楊德生連忙說道,說完,才站起身來。
皇帝開口:“楊德生啊。”
楊德生躬身應道:“臣在。”
皇帝說道:“朕叫你來呢,是有個事情,想要問你,你要據實回答,知道麼?”
楊德生連忙說道:“回皇上,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嗯。”皇帝微微點頭,說道:“朕且問你,那蠶種是否真的不能見光。”
楊德生連忙說道:“回皇上,倒不是真的不能見光,只是在育種孵化之前,不能見光,否則提前孵化出來,不合事宜,沒有桑葉餵養,只能餓死。”
楊德生剛一開口,二皇子心中就是一喜,結果,還沒等他真笑出來,楊德生接下來的話,就直接狠狠的給了他一個嘴巴,以至於讓他都有些憤怒了:“大膽楊德生,你在這裡胡說八道些什麼?”
楊德生連忙跪下,說道:“皇上,微臣不敢胡言,此事,農書上也有記載,是有證可查的。”
皇帝淡淡的看了二皇子一眼,對楊德生說道:“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楊德生連忙躬身:“是,微臣告退。”
二皇子臉色青紫,又羞又惱,恨恨的瞪有福一眼,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皇帝說道:“好了熇兒,你不用羞惱。朕不是也不知道嗎?你是朕的兒子,是皇子,不知道這些平常的農家事也是正常。”
二皇子神色微緩,說道:“多謝父皇,兒臣知道了。”
皇帝頓了頓,又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要總爲這種事情多想。你要想的,是如何替爲父分憂,你可明白?”
如果說,先前皇上說的話,只是讓二皇子臉色微緩的話,現在皇帝的話,就直接讓他喜形於色了,當即跪下說道:“兒臣明白,謝父皇教誨。”
武廣濤見狀,也跪了下去,大聲說道:“啓奏陛下,微臣也有事要奏。”
皇帝微微點頭,說道:“說吧。”
“是。”武廣濤微微躬身,接着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微臣當日去養出彩蠶的顧家傳旨,見着顧家的房屋……”
武廣濤將自己在顧長庚家的小院的見聞(有人放火),和一路上遇到的刺殺,包括彩蠶的繭殼被人搶走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越聽武廣濤說的話,皇帝的臉色就越發的暗沉。
二皇子的額角也漸漸滲出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