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回到京城,歇足了兩日,精氣神恢復過來。
早上睜眼的時候,羅璟已經晨練回來。
她揉揉眼睛坐了起來,“平安他們今天是不是要帶奶去大恩禪寺?”
“對,你別操心他們,我讓羅天跟着,不會有事,你好好歇歇。”羅璟洗好臉,走到牀榻前坐下。
天氣漸暖,府裡已經停止了燒炕。
他洗臉後沒用幹巾擦拭,水珠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流到了下巴處,平添了幾分男色性感。
珍珠抿嘴一笑,忍不住伸手朝他下巴處抹去。
還沒碰到,已被他一把抓住了小手,“別動,水冷。”
他自己動手把水珠抹去。
“你乖乖在家裡待着,平安那邊我每天散衙後,會去看看的,那邊有什麼事情我會看着辦的。”
羅璟把她散落的長髮撥到她身後,細細交代。
珍珠睡了一路回來,精神有些懨懨的,羅璟看在眼裡,很是心疼,王氏和平順他們都在京城,她也放心不下他們,他又捨不得她來回奔波,所以,他每天主動往貢院那邊跑一趟,把事情都攬了下來。
“嗯。”珍珠衝他甜甜一笑,笑容燦爛又明亮,彷彿整個屋子都亮了幾分。
羅璟俯身在她脣畔上親了一下。
送走了羅璟,珍珠才慢悠悠起牀。
吃了早飯後,在院子裡溜達,春日的暖陽曬在她的身上,渾身都感到愜意。
王嬤嬤坐在廊檐下拿着針線簍子,手指上下翻飛,正忙着給她做新鞋。
“踏踏~”院子外,響起急促地腳步聲。
一個小丫鬟過來稟報,鎮國公夫人前來拜訪,韓馨月正領着她過來。
珍珠楞了一下後,心裡有些感動。
以陶氏的身份,原本是不適宜和羅府有過多接觸的,可她還是來了。
當她看到一路小跑過來的蕭墨時,眼睛都笑眯了起來。
換上春衫的蕭墨,體型顯得瘦了一圈,可那白饅頭似的臉蛋,跑動起來一顫一顫的,光這麼看着,就能讓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墨哥兒,來~”珍珠笑着招呼他。
聽到呼喚聲的蕭墨停了一下,擡眼看向聲音來源處,眨了眨黑亮亮的眼睛,眼神從陌生到疑惑,接着眼睛一亮,嘴角一咧,邁開小胖腿朝她跑過來。
顯然是認出了她是誰。
“哎,墨哥兒慢些,別碰到你珍珠姐姐了。”
後面跟着的陶氏急忙嚷了一聲。
“夫人,沒事的。”珍珠笑眯眯回了一句,然後俯身接住了奔跑過來的蕭墨,“哎呦,我們墨哥兒好能幹呀,都可以跑這麼遠了。”
“……解…解。”蕭墨咧着大大的笑容喊了一聲。
“哎!”珍珠笑着應道,感覺心都快被他萌化了。
隔了兩個多月,蕭墨居然還記得她,記性實在太好了。
“哎呦呦,也就是你能讓他這麼惦記着了。”陶氏走過來,有些吃味地瞪着自家胖兒子。
“哈哈,我們墨哥兒從小記性就好。”珍珠被她逗得大笑。
蕭墨看着她們笑,不明所以也跟着笑,肉乎乎的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十分的可愛。
韓馨月站在一旁看她們說話,看着墨哥兒的眼神裡,都是喜愛和羨慕。
她何時才能擁有像墨哥兒這麼可愛的孩子。
珍珠剛想牽着蕭墨的手走進院子,陶氏已經伸手把蕭墨抱了起來,“你懷着身孕呢,墨哥兒淘氣,力氣還不小,你別牽他。”
“不會,墨哥兒不淘。”珍珠笑着捏捏蕭墨的胖臉,“是不是呀?咱們墨哥兒淘不淘呀?”
“……不…淘。”蕭墨立刻跟着她學舌,認真的小模樣甭提多逗了。
頓時惹來陶氏一番大笑,“這臭小子,真是個小滑頭。”
珍珠把她們迎進了院子裡,外面日光正好,珍珠請她們坐到了榕樹下的藤椅上。
米香端上熱茶點心,立在不遠處隨時候着。
“你這一去快三個月,回來就一個變兩個。”陶氏看着她鼓起的腹部,笑得一臉羨慕。
“這也不是我能預料到的。”珍珠聳聳肩,對她的調侃坦然接受。
陶氏對她大大方方的態度很是欣賞,在她身上似乎從未見過扭捏羞怯的小女人姿態。
韓馨月安靜地坐在一旁喝茶,她和陶氏不算太熟悉,多數時候碰見,都是在各種宴會的場合,私下的她們並沒有交集,她最近對陶氏比較關注,也是因爲陶氏和珍珠私交甚好的關係。
蕭墨坐在陶氏懷裡不住扭動,想來是想下地玩耍,不願這麼幹坐着。
珍珠想了想,讓王嬤嬤從自己房間裡拿了兩個巴掌大的葫蘆過來。
果然,蕭墨一看到兩個精緻圓潤的葫蘆,眼睛立即亮了起來,抱在手裡捨不得撒手。
“哎呦,你這對葫蘆也太好看了吧,顏色漂亮,形狀也好看。”陶氏想拿過一個葫蘆看看,蕭墨卻抱在懷裡不讓她拿,“這臭小子,還霸佔起來。”
珍珠笑了起來,“就是給他玩的。”
“這麼精巧的葫蘆,給他拿來玩,浪費了。”陶氏伸手摸了摸,光滑細潤,手感也很好,蕭墨是小娃兒,出手不知輕重,玩幾天估計就要弄壞了。
“有啥浪費的,我那還有大把多呢,你要的話,送你兩個?”珍珠發現,這葫蘆拿來送人,還挺受歡迎,這不,她又在空間裡種了一株,過陣子,又該結出一串大大小小的葫蘆了。
“好啊,好啊。”陶氏忙點頭。
“你要大的,還是小的,大的我請人做成了酒葫蘆,小的,就像墨哥兒手裡的差不多。”珍珠比劃了一下。
陶氏眼睛亮了起來,“大的,可以給墨哥兒他爹裝酒喝。”
珍珠哈哈一笑,“國公爺爲什麼要拿葫蘆裝酒喝?”
“他經常在營地訓練和巡視,可以帶着酒葫蘆一起。”
“……營地可以喝酒麼?”
“晚上喝兩口而已,他酒量大着呢,幾乎是千杯不醉,喝兩口酒冬日可以暖暖身體。”
珍珠挑眉,讓王嬤嬤去她房裡拿兩個酒葫蘆過來。
等大個的酒葫蘆拿過來時,蕭墨一咕嚕從陶氏懷裡坐直,伸手就要搶大葫蘆。
“哎,這是你爹的,你不能搶,弄壞了,回去你爹收拾你。”陶氏忙把酒葫蘆推遠了一些,“你是小孩,要玩小葫蘆,吶,你手上的葫蘆纔是你的。”
陶氏和蕭墨講道理。
蕭墨似懂非懂,眼睛看看桌子上大大的酒葫蘆,又看看自己手裡略小的葫蘆,這樣上下一陣觀望,半響才噘着嘴,摸回自己的小葫蘆。
衆人看在眼裡,皆是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