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按道理說這樣的事女人之間更好講話,但張家嫂子不來,挺生氣嫌棄丟人,當時就給了一句話,“你妹妹肯定沒少作妖,不然不能把爺們的脾氣給氣成那樣,親自把人給丟出來不要了,我們老張家沒出過這樣丟人現眼的事呢,你先去問問吧。”
張家嫂子特別瞭解這個小姑子,人吧不壞,也有善良的時候,但因爲張家日子不難過養的嬌了點,脾氣大嘴巴甜會來事家裡人都順着她,嫁了人公婆長輩都是講理的善良人,從來沒受過磋磨,整日價的一副我很有優越感的模樣,對着誰都是趾高氣昂的樣,讓人看不慣。
而且很自私特小氣,她嫁進張家這麼多年,沒收過她幾件禮物,當初小姑子的嫁妝缺了些,那會子家裡纔買了一些地有點手緊,那套金三樣還是自己的嫁妝貼進去的。
可到後來逢年過節別說禮物了,連一句暖心話都沒有,上次送人蔘回來,自己不過是逗逗她的,她竟然那樣說話,憑什麼給你人蔘啊?聽聽能不讓人心寒麼?
對待她這個給過嫁妝禮的嫂子都這模樣,對別人又能好到哪裡去呢?要不是看在婆婆和小叔子都她都十分好,通情達理,小叔子也尊敬她說一不二,還真不想搭理這個小姑子,頂頂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從沒想着別人。
偏偏吧她那張嘴還特別會說話,說的可動聽了可體諒人了,實際上心裡的小九九比誰都多,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多賢惠呢,人家都欺負她了,就她最善良了,別人都是惡人。
在家時她就沒少吃小姑子的虧,幸虧婆婆是個公道的人,對她也算不錯沒委屈過,不然日子真的是難過了。
如今這樣被人送回來,她心裡特別不高興很生氣,因爲她還有個女兒啊,小姑子被夫家退回來,這是多大的羞辱啊,以後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自己女兒,我憑什麼要第一時間去給她滅火呀?
張家哥哥從李家暈乎乎的回來了,臉色黑青的難堪,張氏第一時間朝哥哥望去,企圖看到學文來跟自己道歉的身影,可惜還是失望了,那一剎那間,眼裡幾乎崩不住淚水了。
“你不用看了,學文不想和你過了,我都聽李家人說了所有的事,桂花啊,你還想不想過了?這麼作妖到底爲了啥呀?”張家哥哥眼裡盡是失望和痛心,還有更多的丟人現眼。
“不過了?他們李家憑什麼這樣欺負人,憑什麼?”張氏聽到這句話,似乎壓倒了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情緒頓時崩潰了,嘶聲力竭的哭吼着,滿臉都是傷悲和絕望。
“憑什麼,就憑你二年都沒給公婆長輩做過一雙鞋子,一年半沒給自己兒子們做過一件衣服,冷待小叔子,擠兌小姑子,不敬公婆長輩,你還想做什麼?我的臉都被你丟完了。你還想憑什麼?我回來的時候在村裡問過了,你妯娌馬玲人家和你幹一樣的活,還抽空給公婆爺爺奶奶做衣服孝敬,還給小姑子做被子褥子,哪樣也沒拉下,你呢?吃了人家小姑子那麼多錢的人蔘,你過後提都不提,就是還不起也該說句謝吧,你自己的兒子你總要管吧,你都做了些啥?”
張家哥哥無比痛心,他並非因爲相信別人的話來擠兌自己妹妹,回來的時候跟人側面打聽了一下,事實差不多沒冤枉妹妹,也親自去了縣裡一趟,跟小玲子談了一會,有些事確實是妹妹做的不對,例如學武的事,巧蘭的事這是板上定釘妹妹的錯,不是人家故意欺負她了。
張氏提起自己兒子頓時啞巴了,確實有日子沒有照顧孩子了,“我那不是忙麼?再說是他李家的孩子,小姑子給做幾件衣服又怎麼了?有什麼了不起的啊。”
“那是你自己的兒子,憑啥讓人家養啊,你要不要臉啊,到現在還不知悔改,你以爲憑兩個孩子就能包你不被休掉麼?”張家哥哥怒了,雙目怒瞪,氣勢嚇人。
“嗚嗚嗚!我怎麼辦?李家怎麼這麼狠毒啊?”張氏依舊不認爲是自己的錯,少做了幾件衣服而已,你們至於麼?你們沒衣服穿了麼?多大的事啊要把人往死裡整啊?
她嫂子走了進來,“還是小姑子厲害,我可是不敢這麼做的,二年都不給公婆做一件衣裳,可見平時也是當千金奶奶的人了,不知道我要是二年不給公婆做活會不會被你哥寫休書啊,爲了能讓你掙錢,人家特意買了奴婢回來照顧,這樣的好人家還倒哪去找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說完這些轉身就走了,要她說小姑子就是活該被人休掉,到那會就知道錯了,真把自己當公主呢?誰離開誰不能活啊,非你不可呢?
張氏見爹孃這次都很生氣,並沒有站在自己這一邊,心裡也是十分委屈,對學文還是有怨恨,不願意低頭認錯,索性就不回去了。
而學文中午回去吃飯的時候不知去哪要了一盒藥膏,給了巧蘭,“給擦擦,這個能去疤。哥讓你操心了。還疼不疼了?”他有些愧疚的摸摸巧蘭的頭。
“沒事了哥,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下,不要緊過兩日就好了。哥,你心情好點沒?今天張家哥哥來了呢。”巧蘭小心翼翼的張嘴問道。
經過一夜的思考,學文也冷靜多了,“我見到了,跟他說了我的想法,我想和離,不想過了,這樣下去家務寧日,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全家人都跟三孫子一樣給她處處賠小心,太累了。”他仰起頭深深的嘆口氣。
這樣的日子他累了,他慢慢的覺得自己和桂花不是一類人,生活上雖然沒問題,可是在心靈上卻很難有共鳴,他們想要的生活是不一樣的。
巧蘭是個聰慧敏銳的姑娘,可以感覺到學文越來越沉默,越來越不開心了,平時除了幹活就是幹活,話都很少說了,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哥,你打算怎麼辦呢?清遠清剛怎麼辦呢?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麼?”巧蘭也覺得哥哥和嫂子不是一類人,就是追求不同。
“目前還沒想好,但有些事卻難轉圜了,蘭子,破鏡無法重圓,守正和玲子他們沒有因爲錢吵架,是因爲他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二人互補所以越過越滋潤和睦,而我們一開始想要的東西就不一樣。我從來沒覺得學武奪了我什麼機緣和財富,因爲我真的不喜歡大夫,我聽不懂脈象有什麼區別。也不太喜歡木工,我就是喜歡種地,喜歡鼓搗地裡的東西,看着它們開花結果,心裡就覺得很滿足。可是你嫂子卻覺得我沒出息,不知道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