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因爲巧蘭疾風驟雨般的痛打而一時疼痛鬆開了挾持兒子的手,學文眼疾手快拉着兒子就塞在了守正懷裡,小玲子一把搶過孩子就往外跑,頭都不回。
“別打了,蘭子。”
“混賬東西敢扎我侄兒,我打死你個王八蛋!”巧蘭的棍子被學文搶走,就用腳踢,踢死你個混賬玩意。
“別打了,打死就麻煩了。”學文拉住妹妹,守正和幾個壯漢也反應過來了,擰住張氏的胳膊捆了起來。
巧蘭氣的直哭,“你就爲了一個鋪子要扎死自己親兒子麼?你還是人麼?”她嗚咽的哭喊着,整個人情緒激動的厲害,渾身上下都在打顫,是被剛纔嚇得,也是氣的。
“那是我的東西,本來就是我的。”張氏被摁在地上依舊瘋狂的大喊,臉因爲被人摁在地上,全都是土。
村長也進來了,李老太李青淮和趙氏等人一窩蜂的都涌了進來,小玲子抱着孩子站在院門外,依舊不肯進門,緊緊盯着張氏。
“紅英,你沒事吧。”李老太剛纔在外面就看過孫子了,嚇住了,脖子破了一點沒大事。趕緊進來先看看媳婦。
“我沒事,看看孩子,孩子。”李母氣都喘不上來,嘴脣都打哆嗦,說話都困難,癱軟在椅子上起不來了。
“沒事,沒大礙,別擔心。”李老太輕輕的拍拍媳婦,安撫她。
“你們打算怎麼辦?簡直太不像話了。”村長也氣的滿臉鐵青。
“送回張家去吧,都說清楚,你們等我一下,我把她的東西已經拾掇的差不多了。娘給我點銀子,我一次處理乾淨,以後別讓她再來了。”學文擡起頭望着碧藍的天空,眼角有一滴淚水。
“哥,我跟你一起去。”
“我們也去,以後村口誰再看見他,只管給我打出去。”村長怒罵着下令。
“真是太過分了,怎麼連自己的孩子也下得去手啊,真是……。”大家都在外面議論紛紛,紛紛幫忙給李母倒水,給孩子找點藥擦擦。
學文回了院子,拿上了張氏的衣服還有嫁妝箱子,其實沒啥東西了,因爲到底在李家這麼多年了,很多嫁妝早就用掉了,就剩兩口酸枝木的箱子,還有當初她嫂子給的金三樣,其他啥也不剩了。
但學文還是帶上了嫁妝單子,李老太拿出了一個匣子,裡面有碎銀子還有銀票,不過並不多,按照雙倍返還的意思,幾乎是把匣子全掏幹了。
“家裡所有的錢都在這裡了,你拿去吧,這些都是你娘辛苦扎花養雞養兔子賺回來的。”李老太很有心機,到了這個時候都沒有慌亂,依舊有條不紊的做給村民們看,表示他家真的就這麼錢了。
“她兜裡還有呢,你看都掉出來了。”一個漢子拿起地上掉的銀子給了李老太。
“什麼狗屁媳婦啊,還自己藏錢呢。”一個媳婦子呸了一口,頗爲不齒。
“說好了店裡多賺的是她自己的,想藏就藏吧,都給她吧。”李老太擺擺手並不多要,讓人都撿起來數了數,寫了個條都放在匣子裡交給了守正。
“奶奶放心,我們肯定把事辦好。”守正惡狠狠的看了眼張氏,真想一腳踢死她。
大傢伙擰着被捆起來的張氏一起坐車去了張家。
這樣的瘋子哪敢留到明日呀,覺都睡不着了,所以村長說讓大家辛苦一點,給送回去,把事整利索了。
都是一個村的,李家一向爲人和善,人緣也是很不錯的,大傢伙都樂意幫這個忙,一起帶着人就去了。
“我的孫子,快讓奶奶看看,天殺的呀!”李母等人走了纔敢讓小玲子進門。抱着孫子嚎嚎痛哭。
“奶奶我不疼,您別哭,我沒事的。”清遠眼裡都是淚水,還替李母擦眼淚。
“嗚嗚嗚!”李母抱着孩子嗚咽的哭着。
巧蘭也難過的抽噎着,幾個同村的姑娘在一旁細心的勸慰着,還給她倒了熱水讓她緩緩勁。
巧蘭拿着茶杯手都是發抖的,“別怕蘭子,都沒事了,啊。”
“她怎麼這樣啊,那是他親兒子啊。”巧蘭一邊哭一邊憤恨的哭罵着。
“真是瘋了,太可怕了。”同村的姑娘也是頻頻點頭,嚇的臉都白了。
大家安慰了李母他們好一陣子,天黑了下來大家這才紛紛散去各回各家,只有二房一家子留了下來幫着照顧一下屋裡。
“這個張氏簡直是得失心瘋了,以後別來李家村,見一次打一次。”李青淮氣的在屋裡轉圈圈。
“今晚上讓清遠跟我們睡吧,孩子嚇着了。”李老太也是懊悔的要命,早知道這個張氏瘋了早該休了去,萬萬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傷害孩子。
“奶奶我沒事。”清遠也清醒過來了,但臉色卻很難看,沒有人比他受到的衝擊更大了,他怎麼也沒有預料到,母親選了鋪子不要他。
“清遠,你娘只是想要點東西走,並不會真的傷害你的。”巧蘭想了想困難的說了這話。說着話她都虧心,可還是要騙騙孩子的。
“姑姑,你不用安慰我了,我都懂,我沒事。”清遠只是慘然的笑了笑。
巧蘭自己都說不下去了,但她覺得張氏其實並不會真的殺了清遠,但確實是情緒激動崩潰了,就是拿清遠換點利益回去,但這已經足夠傷人的了。
一家人都沒走,小玲子不放心東子,也抱了過來在懷裡哄着,下午可是嚇死她了。
李老太哄着孫子睡下了,先安撫孩子要緊。
深夜的時候學文和守正回來了。
“都辦妥了?”李老頭問道。
“都辦妥了,她爹拿鞋底把她抽了一頓,簽字摁了手印,認了,和離書明兒讓虎子在衙門辦了手續就可以了,錢也收下了。”學文簡短的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去了張家也沒少鬧騰,張家也是圍滿了人,張老爹一聽事情的經過差點暈過去,抄了鞋底照着張氏臉上一頓抽,一點也沒留情,打的鼻血都流了下來也沒停手,臉都打腫了。
和離書他們摁了手印答應了,銀子也收了表示以後各不相干,斷絕了往來了。
這婚就算徹底離了,以後清遠也不是他們的外孫了,和人家沒有關係,發財還是死亡人家都不來,不是一家人了。
“那就好,徹底掰扯清楚纔對,這樣的禍害以後誰也不許再提了,尤其是在孩子面前。”李老頭臉色黑青,難看極了。
“娘,我都辦妥了,您去睡吧,今天嚇着您了。”學文跪在老孃面前認錯。
李母深深的嘆口氣,摸着兒子的頭,眼圈裡全是淚水,“我的兒呀,娘對不起你,選錯了媳婦啊。”
“娘,您別這麼說,當初也是問過我的,我答應了才定下的,她變成這樣,我有直接的責任,不能怪您,怪不着您。以後再也不會鬧騰了,我扶你您去休息,咱家日子好着呢,我又不是瘸腿疤瘌臉,您還愁你兒子找不到媳婦麼?”
學文一邊安慰老孃一邊打趣,讓老孃知道自己其實沒那麼傷心了,都過去了。
“你不難受就好,人要往前看,多陪陪清遠清剛,和他們多說說話,啊。”李母最擔心的是孩子。
“您放心,我曉得。”學文痛快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