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文早從跟張氏和離後就不讓李母掏錢給孩子上學用了,都是自己掏錢教束脩費,給孩子買文房四寶需要的東西等等。他堅持自己掏錢供養兒子,現在也有這個能力就不能讓老孃再掏錢了,沒道理,但因爲跟老婆和離了,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會管錢啥的,只管掙錢,銀錢還是都交給李母了,自己留個零花就夠了。
不過是巧蘭覺得就算自己嫁了也是李家人,隔三差五還是會給傳光傳慶傳威買點紙筆表示自己做嫂子的心意,也就順帶給清遠清剛也備一份。
張氏走後他們兄妹關係更親近了,不像以前那樣事事都要分清楚,說明白,弄得很尷尬有點見外的意思。
如今兄妹幾個關係又恢復了和諧相處的氛圍,學武回來給巧蘭帶的藥都很貴的,但巧蘭從來也沒給過錢,去城裡給學武買樹苗花苗找照顧院子的人,學武也沒給過錢。
給清遠他們買筆墨學文也高興收下了也沒給過錢,店裡的肉不是日日都能賣完,剩一點小玲子就送過來了,也不要錢送了肉就跑了,隔三差五學文還會送點燒鵝燒鴨什麼的過來,有時還會給巧蘭買點她愛吃的蜜餞,就是馬玉說很貴的那個蜜餞,巧蘭也不是日日給錢的,經常小玲嫂子都不要錢,給錢還要生氣的。
張氏走了,親戚間相處的反而更自在了,不會再算那麼清了,彼此間往來也不計較錢財了,巧蘭給嫂子帶禮物,小玲子也特別高興地就收下了並不說給錢的話,但時常會過來看一眼,拎點巧蘭愛吃的小零食,米粉什麼的給她,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這樣的相處讓巧蘭更加舒服自在,不像以前和張氏相處,處處都要小心,她刻意把錢算清楚點,就是爲了避免張氏又多想了,連賺多少錢都不敢說太多,害怕她難受過不去那個勁了,對小玲嫂子卻不用那麼仔細小心,人家心大壓根沒工夫傷春悲秋,自己店裡生意忙乎着呢,日日都數錢人家過得踏實着呢。
他給孃家帶點啥東西,傳虎和公爹也不在意,巧蘭自己也很注意帶也是小東西,有啥都說明白,不會偷着藏着往孃家拎東西,大件的一定要和傳虎商量,不會私自做主。
“王家人撐不起讀書人,家底還是有點薄了。那日小玲嫂子給我兄弟倆帶回來的紙和筆墨,正好在村裡遇上王嫂子推着車回來了,看到了還問我們了呢。我就說是嫂子給買的,她好像挺不高興的,還說什麼你嫂子對你們真好啊,這紙筆可不便宜啊,以前也送過大牛紙筆呢。”傳光烤了幾串素菜和蘑菇遞給老孃,如此說道,沒弄懂他是個啥意思。
“哥,你傻不傻啊,人家是反酸了,給我們兄弟沒給她兒子,心裡有點不舒服吧,以前都是我嫂子買了紙筆給清遠和清剛的,那會子學文哥店鋪剛開手裡沒錢,供不起兩個孩子一起上學,就是我嫂子給多擔着點,王家的倆孩子也在,眼巴巴的也想學,嫂子不好意思就給送了一些紙筆,和她自己抄的書,後來不是忙乎着就沒送了麼?大妞就沒學了,後續用來就在沒買過了,王嫂子自己去縣裡的時候問了一圈就給嚇回來了,還說咋那麼貴呀,天老爺呀。沒多長時間就讓大牛去了鐵叔那學藝了。”傳威嘻嘻一笑說着八卦。
鐵叔就是鐵匠鋪子的,是個棄兒跟着劉老爹他們有大小相識的情分,劉老爹他們兄弟爹孃也死得早,叔叔苛待他們,劉老爹帶着兄弟出來混飯吃,早年年幼的時候要過飯的,後來去了武當山下被道士善心收留學了本事。鐵叔也在武當山學過,但沒學出來,不過力氣大,就跟着劉老爹在青山縣落腳,跟人學了打鐵。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叫啥,因爲力氣大脾氣倔,人就喊他鐵牛,後來晚輩就喊一聲鐵叔,叫慣了就叫開了,鐵叔自己也樂意人家叫他鐵叔,聽着親切。
“呵!花自己的銀錢嫌貴了,喊天老爺,花我嫂子的錢不心疼是吧,這人可真是……。”傳慶嗤之以鼻的翻了個白眼。
“誰說不是呢,這王家嫂子別的都好,就是有點太看重錢了,爲這事當家的沒少和她置氣,最後還是家裡不太富裕有點撐不起個讀書人,無奈放棄了,我見到大牛一個人在水塘邊哭鼻子呢,據說確實挺喜歡學醫的,認藥材認的可好了。現在還常跟人去山裡挖藥材貼補家裡呢。”劉二嬸也嘆口氣,覺得王嫂子有點那個了。
“到底是人家家的事,前段時間她還把爺爺的臘肉換成便宜的貨色,人家碼頭的人都在背後嘀咕呢,還偷偷跑來問我家裡是不是困難了,後來被嫂子發現了,氣壞了都不想和他合作了。還是我岳母心善,讓爺爺找了她當家的,後來纔不敢作妖了。”傳虎笑着說了裡頭的根由。
“哎!這個王嫂子啊,她太看重錢了,不過也情有可原她孃家也窮的不得了,不光要顧着自己家,如今自己日子好了,還想幫襯一下孃家,因爲窮她爹孃也老看她嫂子白眼呢,她接濟一下,她嫂子就能收斂一點,也是不容易都是窮鬧得唄。”
“那也不能委屈自己的孩子呀,大牛學不成醫就罷了,那春妮呢,也不讓繡花了,你看她拿手吹的比我的手還難看呢,咋學繡花啊?”傳威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有點瞧不上王嫂子的做派,寧可委屈自己兒女也要接濟孃家,人家還不一定領情呢,爲的是啥呀。
“誰知道呢,她嫂子就欺負她這一點心軟,一沒錢了就折騰她爹孃,她心疼啊就拿點東西回家,爲這事他當家的跟她吵過好幾回了,要我說她哥也有毛病,立不起來。”劉二嬸一邊吃着烤串一邊閒聊說八卦。
“那既然這樣,爲啥不把人接過來呢,還能給他們幫忙,也能免了一塊心病,孝順爹孃是沒錯的,可她嫂子這樣有點捏着她的感覺了。還不如結果來了,我覺得王叔也是個心善孝順的人,不一定就不答應吧。”巧蘭心裡一動問道。
“也不知他們怎麼商量的,但現在確實沒啥動靜,前兒從家裡回來還哭着呢,說爹孃被趕去山上茅草屋住了,冬天冷的要死怎麼住人啊,他嫂子讓她拿錢給家裡買地,不然就讓他爹孃以後都住山上得了,你要看不過眼接走也可以,純粹是不要老人了,嫌棄年老礙事了。哎!你說說,這樣的人怎麼就沒遭雷劈死呢!”劉二嬸說道後面也是義憤填庸。
“還有這樣的人啊,真是,雷咋沒劈死這樣的人呢,能吃你多少飯啊?喪良心了。”巧蘭也氣的直搖頭,一臉的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