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反抗!”
言畢,他身邊的女子慌神的閃了閃眸子,順勢攀着他的臂彎,“託尼,我不是反抗,只是……只是……”
“既然說不出來,就想想你接下來,要如何讓他再信任你吧!”
“我……”
似乎想反駁,又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在託尼微冷的瞳仁裡,她還是選擇了沉默。
當初遇見他,以爲遇見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她以爲自己終於可以穩坐豪門太太了,卻沒想到變成了束縛自己的牢籠。
拜金,她有錯嗎?
她只是想讓自己未來的日子好過一點,又有什麼錯?
她又不是從小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女,當初好不容易靠近了陸凌鄴,可他卻隱瞞了自己的身家。
如果不是這樣,現在顧硯歌的位置應該是她的纔對。
顧昕洺有錢,可那有什麼用!
當她想和他發展什麼的時候,已經有了處處限制她的託尼。
當初回到陸凌鄴身邊,她以爲自己還有機會。
甚至還在期許着,他一直未婚,說不定還對自己餘情未了。
若真如此,說不定她還能借用陸凌鄴的身份脫離開託尼的掌控。
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的出現了顧硯歌。
她悔,她恨,可是現在卻完全身不由己。
包括,給陸老爺子送去的補品,她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又不得不按照託尼的安排送過去……
喬林婧,她是喬林婧啊。
曾經在陸戰隊的時候,被那麼多人戲謔着,自己和陸凌鄴是金童玉女。
可惜,眼下,早已是今非昔比。
……
夜晚,九點。
臥室的房門被打開,昏昏沉沉的硯歌第一時間就睜開了眼睛。
一身凜冽的涼氣兒從門外吹來,她摸了摸自己算賬的頭,“小叔……”
嗓音,有些沙啞。
“怎麼了?”
硯歌撐着身子,黑暗中看着走來的黑色身影,剛想說話,卻突然襲來一陣乾嘔,她光着腳推開小叔就衝到了衛生間。
趴在馬桶邊緣,硯歌乾嘔了半天。
這是她懷孕以來,第一次孕吐。
“嘔……”
硯歌一整個下午什麼都沒吃,甚至連水都喝得極少。
此時乾嘔着,眼眶蓄滿了淚花,臉蛋煞白。
陸凌鄴隨着她衝到衛生巾,單膝跪在地上輕拍着她的後背。
“嘔……”
聽着硯歌一聲又一聲的乾嘔,他脣角抿的死緊,掌心輕柔的不敢用力。
將硯歌耳際的碎髮撥弄到耳後,他起身在客廳拿了一杯清水,匆匆回到她身邊,遞給她:“怎麼樣?好些了嗎?”
硯歌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不停的漱口,擡起頭連嘴角都白了。
她難過的靠在陸凌鄴的懷裡,沉默的搖了搖頭。
陸凌鄴擦了擦她的小嘴兒,彎身將她抱在懷裡,回到臥室時,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上,眉目間滿是擔憂。
硯歌昏昏沉沉的眨着眼,拉着他的手,“怎麼纔回來?一直和爺爺聊天嗎?”
“沒有,出去了一趟。”
說着,陸凌鄴拿出手機,正要給陸家的家庭醫生打電話,但硯歌卻拉下他的手臂,壓在了自己的臉蛋下,“小叔,陪我說會兒話吧。你每天都好忙哦!”
驀地,陸凌鄴心口一疼,喉結滑了滑。
最近,確實太忽略他了。
小叔靠在*頭,將硯歌撈到自己的懷裡躺着,拍着她的後背,輕柔的低哄,“想聊什麼?”
“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好好過平靜的日子呢。”
“很快!”
硯歌擡頭看了看她,自嘲的笑了笑,“是嗎?今天下午你大嫂來找過我,我現在突然覺得,她有句話說的好像挺對的。”
“她找你?”
陸凌鄴的眉眼倏地變得凌厲了許多。
硯歌在他懷裡點了點頭,“嗯,她說,自從我出現之後,陸家都變成了這樣,你說我是不是真是她說的……掃把星呢?不然,好好的少然被人綁架,你的公司也險些倒閉,就連……就連我自己的親媽都不認我,小叔,我可能真的是天生衰運吧!”
“胡扯!”陸凌鄴掰過她的臉蛋,無比正色的問:“她都說什麼了?”
硯歌垂眸,苦笑,“還能說什麼,畢竟她是長輩,但我也頂撞了她幾句。說實話,少然出事,她有絕對的立場說我,但……有些話說的多了,可能就是真的吧?小叔,我是真的覺得自從我進入了陸家之後,就沒消停過。”
“你若不進陸家,那現在G市已經沒有陸家了,你,不可或缺!”
硯歌認真的看着他的神色,驟然笑了,“說的好像我多重要似的,我知道自己的能耐,不過都是幸運罷了。”
“你是我兒子的媽,也是我老婆,遇見我,你的確幸運!”
硯歌:……
“餓不餓?想吃什麼?”
硯歌睇着他,“你給我做?”
“嗯,給你做!”
“那……雞蛋餅吧!”
“好!”
安頓好硯歌,陸凌鄴吻了她一口,便脫下外套,擼起襯衫的袖子去了一層的廚房給她準備晚餐。
已經晚上九點,硯歌卻還沒吃飯。
單單這一點,就足夠讓小叔心裡又自責又心疼。
而且,最近他總覺得硯歌精神不濟,心裡很不踏實。
懷孕四個月,她從沒有孕吐過,偏偏今晚這樣……
小叔心裡暗暗決定,要儘快將‘蝌蚪’的事情解決完,餘生用所有時間來陪她。
硯歌躺在*上看着天花板,其實她一點都不餓。
只是看到小叔好不容易回來,她特別想和他溫存一會兒。
剛剛孕吐過,她一點胃口都沒有。
這個孩子,不管怎樣,她都會生下來的。
回想當初,懷了初寶的時候,若換成了其他人,其實她大可以將孩子打掉。
可是……她不能!
硯歌摸着自己有些發燙的額頭,昏昏沉沉的靠在*頭,心情五味陳雜。
到底要不要說呢?
‘咚咚咚——’
“少奶奶……”
張嫂在小叔離開後不到五分鐘就敲響了臥室的門。
她推開一角,看到房間裡昏暗的壁燈下,硯歌正摸着自己腦門靠在*頭,便試探的喊了一聲。
硯歌微驚:“張嫂,進來說吧。”
張嫂穿着一身樸素的棉服,站在門口,歉意的說:“少奶奶,你醒了?我下午來過幾次,但你都睡着。”
“嗯?怎麼了?張嫂!”
張嫂對着門外指了指,“是老爺,他找你,現在還在書房等着呢!”
“哦,這樣啊,那我現在過去!”
硯歌坐起身,又是一陣頭暈目眩,她撐着虛軟的步伐,披上一件外衣,就跟着張嫂去了二層。
書房裡,陸老爺子正和歐陽傑說着話。
聽到敲門聲,歐陽傑開門,看到硯歌便連忙讓開了身子,“顧小姐。”
“歐陽叔!”
“硯歌丫頭啊,快進來!”
陸老爺子聽到硯歌的聲音,開口招呼着。
張嫂扶着硯歌走進去,陸老爺子一看,就蹙眉,“怎麼了這是,臉色這麼白?”
硯歌搖頭,“沒事,可能是剛睡醒。”
“嗯,歐陽,你和小張先出去吧。”
兩人離開口,陸老爺子看着硯歌,眉眼依舊是慈愛,“丫頭,身子可還好?”
硯歌點頭,“嗯,挺好的,讓您掛心了!”
“這孩子,跟我還這麼客氣。其實……我就是想問問,少然那孩子的情況……”
言畢,硯歌才恍然,原來小叔並沒有告訴陸老爺子關於少然的詳細情況。
硯歌展眉,美目閃了閃,“抱歉,這次少然出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您放心,他人已經沒什麼事了,只是……”
“怎麼了?是不是……不太好?”
陸老爺子還是關心少然的,顯而易見。
見他臉上掛滿了擔憂,硯歌則搖了搖頭,“少然沒事,只是……季晨的情況,不太好!”
“季晨?是、是不是少然的那個……”
陸老爺子還是沒有說出來,而硯歌則下意識的點頭,“嗯,季晨這次爲了救少然,到現在還在昏迷。毀了容,斷了手,都是爲了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