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試探

第22章 試探

下午,李苒坐在暖炕上,翻着她剛買來的一堆勝景圖朝報小報,卻有些心不在焉。

從她上次去河間郡王府那趟,再到這趟,老夫人和夫人,這府裡上上下下,這份完完全全的安靜,過於安靜了。

這樣的安靜,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照她以往無數的經驗,以及那份到了這裡還是一樣敏銳的直覺,她幾乎可以確定,這樣的安靜,是要給她迎頭痛擊的徵兆。

會有什麼樣的痛擊呢?

她的作用還沒發揮,殺了她是不可能的。

把她關起來也不大可能,關起來她還怎麼當活餌?

把她嫁出去?嗯,這倒是很有可能。

不過,這會兒,她肯定還沒釣上來什麼。

李苒心情愉快的逛出啓聖院街,穿過西角樓大街,沿着條兩邊都是住戶,十分安靜的窄街,慢悠悠往前逛。

現在好了,有西城瓦子這樣的地方,肯定有不少可以坐着看熱鬧的去處,她就不用這麼累了。

李苒往街旁邊角落裡挪進去,站着看了一會兒,轉身往回走。

第二天,李苒吃了中午飯纔出來,轉上啓聖院街,直奔西城瓦子。

“這是西城瓦子,嬉戲玩樂的地方。”周娥淡定答道。

周娥的話意,她明白了:規矩和禮節,都是極具彈性的東西。

嗯,除非把她嫁了這件事更有利益,否則,他們不會這會兒就把嫁她出去。

之後,再去西城瓦子,或者迂迴一下,想個辦法去那裡。

可昨天,她怎麼突然掉頭走了呢?

那麼,目前就沒什麼大事了。

既然去了,她就要能常常的去。

周娥剛纔說,西城瓦子是嬉戲玩樂的地方。

李苒站到河堤上,迎着風,往左邊走一段,又往右邊走一段,看着對岸那座美麗無比的角樓,和皇城之上持槍站的筆直的錦衣侍衛。

第二天,直到將近日中,李苒才遛溜達達從長安侯府出來,轉上大街,站住回頭,看着周娥問道:“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嗎?”

可這裡,別人可以常看,她看一眼就足夠了,不可多看,她要是看的多了,有心人想的多了,那就犯了忌諱。

這條街也十分熱鬧,但跟西角樓大街就沒法比了。

她懂了。

剛剛,看到西城瓦子這樣的地方,她有一點點激動。

初到京城的人,自然要過來遠遠的瞻仰一二,開開眼界。

“十幾年之前,在田裡直着脖子拉犁種田的,多數都是女人。

她這個所謂的血脈的消息,傳到哪兒了?該知道的,應該都知道了吧。

李苒喔了一聲,頓住腳步,看向周娥。

你昨天買墨的那家,姓尚,傳了一兩百年的制墨世家,制墨的手藝,一向傳男不傳女,可現在的當家人,是位尚家閨女,尚家全掛子手藝都在她身上。

這位姑娘,真象秋月說的,讓人難猜心思。

這樣的地方,肯定比所有的店鋪加一起,還要有意思。

酒菜上來,李苒慢慢吃慢慢喝,吃飽喝好,下了樓,乾脆順着啓聖院街,接着往前走。

她本來就不是個喜歡逛街的,從前她買東西,都是目不斜視直奔過去,買好轉身就走,從不旁逸斜出。

“長安侯是去年纔回到京城,你也是去年回到京城的?”沉默良久,李苒接着問道。

李苒嗯了一聲,垂下眼皮,攏了攏鬥蓬,低頭往回走。

這茶坊裡,除了幾個擦桌子遞送茶湯的婦人,客人中的女人,就她和周娥兩個。

寬闊碧清的河水那邊,聳立着一座精美巍峨的角樓,角樓兩邊,兩道高大堅固的石頭城牆伸展開去。

路過座道觀,李苒進去轉了一圈,出來接着往前,走過一條巷子,前面豁然開朗,一股子和她看過的街道上極不相同的熱鬧撲面而來。

瓦子這樣的地方,換了誰都要見識見識。

如果嫁她更有利益,目前來說,就是一樁不可抗力,是她多想無用的事。

昨天心情有點點不平和,今天好了,溫和的說一說:

周娥跟在她後面,有幾分意外,再一想,又沒什麼好意外的。

李苒低下頭,專心看起了各種八卦,看的興致盎然,笑意隱約。

這小丫頭,這份心思也能算得上九曲十八彎了。

李苒不再說話,周娥也不說話,兩人對坐沉默,又坐了小半個時辰,李苒站起來,出了茶坊,往長安侯府回去了。

她剛纔怎麼沒提醒她?

李苒的目光從綵帶飄招的圓形建築上,看向圓形建築周圍一羣羣一團團的人,以及離她最近、她能看清楚是皮影戲之類的一團熱鬧,輕輕吸了口氣,轉頭看向周娥。

“嗯。”周娥的回答簡潔至極。

看了好一會兒,李苒滿足的嘆了口氣,下了河堤,沿着來路往回走。

等着上酒菜的空檔兒,李苒站到窗戶前,往下看着後面不算小的清雅院子。

看着李苒看好回來,經過她時,周娥一邊隨着經過的李苒轉身,一邊開口道:“那裡不許人靠近,犯忌諱的地方。”

她擅長不說話,不怎麼會說話。

眼前也不是一條街道兩邊都是店鋪的模樣,迎着她的,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建築,建築周圍熱鬧非常,隔了幾十米,是另一個小一些的圓形建築。

這樣的地方,照常理來說,都是墮落不上進的代名詞,不應該是一個符合標準的正常人常來常逛的地方,何況她還是個女人,一位小娘子。

她得先知道足夠的風俗規矩,明的暗的,她還要再探一探她身周的界限大致在哪裡。

“還有哪些地方不能去?”喝了兩三杯茶,李苒看着周娥,突然問道。

京城的繁華遠超出她的想象。

太平了十之六七,那餘下的十之三四,有多少打着前樑的旗號?

李苒走回到西角樓大街,順腳拐進條小街,進了家茶坊,要了兩壺茶,幾樣茶點,靠窗坐下,看着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慢慢喝茶。

唐家酒樓跟清風樓差不多奢華,李苒直上二樓雅間,要了四五樣唐家酒樓的拿手菜,一壺酒。

隔着護城河,那座石頭高牆內的皇城,以及皇城裡面的宮城,是這個帝國的中樞所在,是這個世間無上權力所在。

周娥意外的高挑起了眉毛,看着轉身回走的李苒,遲了兩三步,才急忙擡腳跟上。

她現在有點兒明白了,但凡叫酒樓的,都是象這種,十分高檔十分昂貴,叫老店老號什麼的,好象都十分平民化。

……………………

周娥站在巷子口,並沒有跟着李苒過去。

“你是跟在長安侯身邊的將士,和男人一樣。”李苒明白了周娥的意思,看着周娥皺眉道:“象你這樣的,不只是你一個,是不是?”

她有點兒累了。

李苒低低喔了一聲,垂下眼皮,喝起了茶。

李苒往回走的很快,走出一段,才放慢了腳步,慢慢的、輕輕的呼了口氣。

她還不熟悉這裡,還不知道圍在她四周的界限在哪裡。

李苒默然。

以她對什麼都好奇無比的樣子,以及,她剛纔看向她時,那雙亮閃閃的眼睛,她以爲她肯定要進去好好看個夠,可她怎麼轉身走了?

……………………

周娥坐在李苒對面,垂着眼專心喝她的那壺茶。

咦,還真沒有。

倉廩實了,開始講究禮節,太平之下,規矩就要興盛。

“前面拐彎,啓聖院街上的唐家酒樓不錯。”周娥擡了擡下巴,答的乾脆利落。

“我問錯了,是還有哪些地方不適合我去。”李苒對着周娥瞪起的雙眼,有幾分赧然。

昨天晚上,她就有些發愁了,她不想再逛街了,她逛累了。

“天下太平了嗎?大一統了?”

周娥頭轉了一圈,李苒跟着看了一圈。

到了現在,太平年間,那就是男耕女織,男主外女主內,田裡是男人,碼頭上男人,鍋竈上是女人,尚家接着傳男不傳女。”

兵慌馬亂的時候,什麼講究都沒有了,都只能求個活字。

周娥一個怔神,反應過來之後,卻不知道怎麼答纔好。

迎着李苒看過來的目光,周娥神情淡然,“初到京城的人,都喜歡過來這裡,還有東角樓,遠遠的看上一眼兩眼,也是一景。”

只是,她現在不能去,不能貿貿然然就衝進去。

東水門外碼頭上扛活的,也有很多女人,陳老夫人就在碼頭上扛過活。

現在,她竟然又看到了象西城瓦子這樣的地方,這裡,她一定要好好的逛一逛!

天天逛街,她已經累了。

西城瓦子就在那裡,不會走不會跑,她不必急在這一刻這一時。

李苒嗯了一聲,順着周娥下巴指向,往前拐上了啓聖院街。

“太平了十之六七吧。”周娥一句話回答了李苒兩個問題。

在她沒能釣上來他們想要的東西之前,他們應該不會給她換地方,嫁人就必定要換地方。

“你看看這茶坊裡,有象姑娘這樣的嗎?”

周娥照例只要了一碗麪,這一回是羊肉面。

轉了兩三道彎,前面,幾丈寬的空地之外,一道寬寬的、高出兩三個臺階的石頭河堤,長長的綿延過來,再綿延過去。

長安侯最得皇上信任,那她在這座長安侯府裡,必定也最讓皇上放心。

其實,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不會關起來,暫時死不了,也就是沒什麼大事。

俗文中的言情小說,閒把它們分兩種,一種,童話式的,女主是愛情的化身,除了愛情沒有其它,所謂:你不過失去了兩條腿,可她卻失去了愛情。天地毀滅也比不過女主的一次戀愛心痛。閒在小學以及初中低年級時,很愛看,因爲那時候,嗯,餓了有飯吃,冷了有衣穿,外界和你自己,對你的要求只有吃飽穿暖兩件事,最多再問一句:作業做了沒,所以,以爲世界就是這樣,喝風呵煙談戀愛。非常美好非常夢想。

閒寫的是另一種,愛情是奢侈品,和名牌包包名牌護膚品一樣,餓的時候,它比不過一個大白饅頭。

閒寫的戀愛,其實可以歸爲女主對自己對生活的愛,全篇中的大部分,不過是女主如何安排自己的生活,如何對待善良和惡意,如何前行,如何困苦中開出花,如何長大,只不過,後來她們都有了奢侈的資格,她們都遇到了愛情。

看之前,請區分哈。

(本章完)

128.第128章 對等153.第152章 思念46.第46章 姑娘太難侍候了141.第141章 因人不同138.第138章 更先106.第106章 繁忙從今始88.第88章 不是壞事98.第98章 歡喜(李陽光等打賞加更)151.第150章 麥收120.第120章 柴米油鹽27.第27章 大家都是爽快人132.第132章 做人101.第101章 議定72.第72章 兩端30.第30章 舊衣新朋47.第47章 醴泉觀68.第68章 熱鬧大戲32.第32章 請客的和出錢的125.第125章 投奔145.第145章 各自由心10.第10章 說走就走57.第57章 置於死地152.第151章 桃濃的蠱惑力23.第23章 聽曲兒84.第84章 必須出奇(李陽光等打賞加更)107.第107章 自立62.第62章 都有心思110.第110章 人和人不同128.第128章 對等54.第54章 變故123.第123章 認親54.第54章 變故18.第18章 霍三公子164.第161章 舊事18.第18章 霍三公子21.第21章 親疏遠近16.第16章 王家六娘子26.第26章 茶裡茶外181.第178章 觀戰33.第33章 樂不可極69.第69章 各家悲喜181.第178章 觀戰38.第38章 禮尚往來128.第128章 對等116.第116章 人手94.第94章 漏氣兒73.第73章 願娶和肯嫁99.第99章 嫁不出去怎麼辦112.第112章 糊塗些好183.第180章 說幾句話而已61.第61章 回(天空已微藍打賞加更)29.第29章 壓壓驚100.第100章 賭66.第66章 一大片小心思35.第35章 兩位公子(陽光下有陰影等打賞加176.第173章 變故66.第66章 一大片小心思174.第171章 舊債128.第128章 對等18.第18章 霍三公子53.第53章 攪局205.第202章 子孫109.第109章 兩怪相較取其輕97.第97章 大度17.第17章 該走就得走6.第6章 金光閃閃47.第47章 醴泉觀166.第163章 憂80.第80章 行走在路上75.第75章 慕少艾203.第200章 清虛觀190.第187章 助148.晚會兒136.第136章 新年135.第135章 先更133.第133章 庫房141.第141章 因人不同163.第160章 情深204.第201章 聰明人195.第192章 各有因果35.第35章 兩位公子(陽光下有陰影等打賞加147.第147章 李代桃僵61.第61章 回(天空已微藍打賞加更)122.第122章 迎娶70.第70章 一份感覺而已197.第194章 拜訪44.第44章 上元節168.第165章 寒意145.第145章 各自由心17.第17章 該走就得走111.第111章 逛163.第160章 情深10.第10章 說走就走89.第89章 慘了14.第14章 不情不願的邀請83.第83章 賞美169.第166章 不安48.第48章 你看我我看你而已13.第13章 刺兒硬且多
128.第128章 對等153.第152章 思念46.第46章 姑娘太難侍候了141.第141章 因人不同138.第138章 更先106.第106章 繁忙從今始88.第88章 不是壞事98.第98章 歡喜(李陽光等打賞加更)151.第150章 麥收120.第120章 柴米油鹽27.第27章 大家都是爽快人132.第132章 做人101.第101章 議定72.第72章 兩端30.第30章 舊衣新朋47.第47章 醴泉觀68.第68章 熱鬧大戲32.第32章 請客的和出錢的125.第125章 投奔145.第145章 各自由心10.第10章 說走就走57.第57章 置於死地152.第151章 桃濃的蠱惑力23.第23章 聽曲兒84.第84章 必須出奇(李陽光等打賞加更)107.第107章 自立62.第62章 都有心思110.第110章 人和人不同128.第128章 對等54.第54章 變故123.第123章 認親54.第54章 變故18.第18章 霍三公子164.第161章 舊事18.第18章 霍三公子21.第21章 親疏遠近16.第16章 王家六娘子26.第26章 茶裡茶外181.第178章 觀戰33.第33章 樂不可極69.第69章 各家悲喜181.第178章 觀戰38.第38章 禮尚往來128.第128章 對等116.第116章 人手94.第94章 漏氣兒73.第73章 願娶和肯嫁99.第99章 嫁不出去怎麼辦112.第112章 糊塗些好183.第180章 說幾句話而已61.第61章 回(天空已微藍打賞加更)29.第29章 壓壓驚100.第100章 賭66.第66章 一大片小心思35.第35章 兩位公子(陽光下有陰影等打賞加176.第173章 變故66.第66章 一大片小心思174.第171章 舊債128.第128章 對等18.第18章 霍三公子53.第53章 攪局205.第202章 子孫109.第109章 兩怪相較取其輕97.第97章 大度17.第17章 該走就得走6.第6章 金光閃閃47.第47章 醴泉觀166.第163章 憂80.第80章 行走在路上75.第75章 慕少艾203.第200章 清虛觀190.第187章 助148.晚會兒136.第136章 新年135.第135章 先更133.第133章 庫房141.第141章 因人不同163.第160章 情深204.第201章 聰明人195.第192章 各有因果35.第35章 兩位公子(陽光下有陰影等打賞加147.第147章 李代桃僵61.第61章 回(天空已微藍打賞加更)122.第122章 迎娶70.第70章 一份感覺而已197.第194章 拜訪44.第44章 上元節168.第165章 寒意145.第145章 各自由心17.第17章 該走就得走111.第111章 逛163.第160章 情深10.第10章 說走就走89.第89章 慘了14.第14章 不情不願的邀請83.第83章 賞美169.第166章 不安48.第48章 你看我我看你而已13.第13章 刺兒硬且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