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慕柏雖然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卻也不會做出這麼下作的事情。
宋曉曉自然是相信他的,他手上就有足以讓夏泠月身敗名裂的東西,只是不屑拿出來用而已。夏泠月身心受到重創,也是很讓人抱以憐憫的。
“虞夢珊是不是經常關注這些八卦新聞,你整天跟她待在一起,她是不是總要跟你說一點兒小道消息?”覃慕柏拿過她手裡的手機不讓她繼續看下去,將手機扔到牀頭的櫃子上,扭頭盯着她。
“女孩子喜歡看這些也挺正常的,我偶爾無聊的時候也會看一點兒的,”宋曉曉往後靠着柔軟的枕頭,“不過你說夏小姐的這件事情該怎麼解決?上了新聞,鬧得挺大的。”
“這就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情,她還是gc傳媒的藝人,公司會出面,季白應該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覃慕柏伸手將她抱過來。
宋曉曉側過身體,抱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覺得自己其實挺幸運挺幸福的。
覃慕柏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撫着她的長髮,低聲問她:“春節假期,要不要帶你出去玩一趟?去海邊怎麼樣?”
宋曉曉輕聲說:“帶爸媽一起去吧!我還沒有帶他們出去旅遊過。”
覃慕柏應了一聲:“好,我去安排。”
不用待在家裡也好,過年勢必要去張家,要回覃宅,要見到虞家的人,問到孩子的事情也煩,出去躲躲也好,放鬆放鬆也好。
………
夏泠月經紀人的電話都要被打爆了,夏泠月本人的手機也不斷的進來電話,最後是直接關機。
一室的孤清冷寂,夏泠月蜷縮着身體坐在牀邊,表情木然,雙眼放空。
季白在房間裡找到她的人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他火急火燎的從外地趕回來,一路上給她打了無數個電話,沒有人接聽,直到最後提示手機關機。
直奔她的家裡,敲門沒有人應,試了密碼,居然還是之前的那一個,進了屋子,漆黑一片,他有些被嚇到了,將房子裡所有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最後是看到了房間落地玻璃上的人影子,才發現她是在地上坐着的。
那麼小的一團,可憐得讓人心疼,他在她面前蹲下來,小聲的喊她的名字:“泠月。”
夏泠月沒有什麼反應,季白的手伸出去,在她眼前晃了晃,見她眼神空洞,手落在她的頭上,低聲道:“泠月,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有什麼事情,我都會幫你解決的,你不用擔心。”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個人自從尹茉兒的事情之後就沒有再見過面,再過一個多月,他就要跟尹茉兒結婚,他們已經分手,是因爲沒有關注,纔會讓她遭遇了這種事情嗎?
夏泠月的雙眸漸漸有了一點兒光,她定定的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季白,看着他擔心的樣子,嘴角微微勾了勾,眼底掠過濃稠的嘲弄:“季白,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啊!我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
季白見她醒過神來,下意識的鬆了口氣,聲音放得很輕,帶着一絲小心翼翼:“泠月,我們就算做不成夫妻,也是朋友,更何況你還是gc旗下的藝人,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不要胡思亂想。”
這樣的事情對於一個女人的打擊是很大的,更何況還鬧得人盡皆知,他怕夏泠月會一時想不開做傻事。
夏泠月定定的看着他,想起另外一個人說的話,他說他們就連朋友都稱不上,他們兩個人真的很不一樣呢!分手了還要跟他做朋友嗎?他怎麼這麼自私,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季白,你跟尹茉兒快要結婚了吧?你安心的結你的婚就好!”夏泠月清清冷冷的道。
季白語塞,又聽見她說:“你是一聽見消息就過來找我?你不怕尹小姐生氣嗎?畢竟要是換做是我,我也不喜歡自己的未婚夫爲了前女友的事情擔心。”
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坐了多久,只感覺應該是很久的,外面一片濃墨的黑,一點兒燈光都沒有,而她雙腿麻木已經站不起來。
季白見她撐着牀沿要起身,伸手去扶她,卻被她推開,她頑強的撐着牀,一點一點的,掙扎着坐在了牀上。
她穿了一件寬鬆的毛衣,黑色的長裙,剛纔那麼一動,領口處往下滑動了幾分,露出白皙的肌膚上的暗紅色痕跡,頭髮散開,脖頸上面也有。
季白清冷的雙眸深諳了幾分,口袋裡的手機響了響,那是尹茉兒設置的鈴聲,爲了區別她跟其他人。
他拿了手機出來,轉身去接電話:“有事?”
尹茉兒輕聲問:“你是不是回蘭城了?現在在哪裡?”
季白看着玻璃上映着的人影:“在泠月這裡。”
尹茉兒沉默了幾秒鐘,才道:“我想你急急忙忙的趕回來應該是聽到了消息的,她沒事吧?”
季白沒有回答她的話,只說:“晚點兒再說,你睡吧。”
尹茉兒應了一聲。
季白收了手機,轉過身見到夏泠月已經在牀上躺了下來,側着身體,蜷縮着雙腿,是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他拉過被子給她蓋上,輕聲說:“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這件事情我會幫你處理乾淨的。”
夏泠月低低的笑了一聲:“處理乾淨?怎麼處理乾淨?能讓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嗎?”
滿滿的嘲諷,令季白深覺幾分難堪,他自然不可能讓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怎麼挽回?只能盡最大的能力去補救。
季白沒有說話,夏泠月也不出聲,兩個人都安靜的沉默着,房間裡又重新恢復了寂靜。
夏泠月心中一片荒涼,比十一年前遭遇的那件事情更加令她感覺到絕望。
一無所有的時候,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了的。
當你站在最高點再摔下來,必然是粉身碎骨。
得到過再失去,遠比從來沒有擁有過更讓人絕望和悲涼。
不知道季白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只知道他來了又走了讓她覺得更加的難堪與難過。
起身,慢慢的往廚房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