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慕柏送宋曉曉去醫院,陪着宋懷民說了一會兒話,午飯是秦管家送過來的,而他中午跟人有約,沒有陪他們吃飯就先走了。
宋懷民和李慧敏談了一番之後,情緒已經穩定下來,有些事情,已經隱瞞了二十年,又沒有人知道,他們都不會再提,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啊!
覃慕柏到紅樓坊的包廂,葉磊和顧安城都在,已經點好了一桌子的菜,他一來就可以吃飯。
三個人湊在一起吃飯,也不是吃飯這麼簡單,還有事情要商量。
“小七去見過閔筱蝶,閔筱蝶之所以會知道二嫂同虞棠的關係,是前幾天唐晚晴喝醉了無意中說出來的,”葉磊最先開了口。
唐晚晴知道虞棠和宋曉曉的那一段過往,覃慕柏自然是知道的。
“閔家那邊暫時別動,閔二爺才進去,時機不好,他們最是警惕和安分的時候,至於唐晚晴,把消息透露給小棠,小棠他會處理的,”覃慕柏不溫不火的慢聲說着,能不費力氣,解決對方的話,那就不用自己親自出手,“倒是靳飛那邊,已經快兩個月了,還是一點兒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問出來?”
顧安城喝了一口茶,不緊不慢的道:“靳家最近跟東方家矛盾很深呢,聽說上個月東方家的人突襲,大哥受了重傷,還失了好幾單生意,老爺子的動了怒,這次是徹底與東方策扛上了!”
葉磊偷偷看了覃慕柏一眼,輕咳一聲:“三哥,好端端的你提這些做什麼。”
顧安城依舊是緩慢的語調:“沒什麼,就是覺得奇怪,邢夢妍失蹤了這麼久,老爺子似乎還不知道。”
真要說起來,老爺子對邢夢妍這個養女可是比對靳絕這個親生兒子要好得多,百般疼愛,所以才養成的她那種個性。
顧安城得到的信息絕對比葉磊得到的要多得多,對此,葉磊也覺得很奇怪:“所以,老爺子還不知道這件事情?這可都好幾個月了啊,大哥能瞞得這麼的久?”
邢夢妍本來就有病,但她這個病,在外人看來,其實很正常,只有他們知道,她在某種程度上屬於精神病態,真的發病是很嚇人的,像瘋狗一樣的咬人,尖叫。
覃慕柏見過發狂的邢夢妍,也是那個時候,他們才知道她有病,受到嚴重的刺激的時候會犯病,但是她很聰明很會僞裝,讓親近她的人,看不出來她的精神有問題。
覃慕柏淡淡的道:“那就讓老爺子知道吧,正好靳絕受了傷,他找不到人,有一部分原因也在於他自己,老爺子的關係網遠比他知道的要複雜得多,讓他去找,不出半個月,肯定能找到人。”
……….
宋懷民在醫院待了幾天就出院了,回到家裡才發現他們已經搬了家,新家很漂亮,有電梯,上下很方便。
宋曉曉歡歡喜喜的下廚做了好幾道他喜歡的菜,宋懷民心情也很不錯,精神狀態很好。
“你趙阿姨知道你爸爸醒了,說是明天來家裡看看他,我答應了,”李慧敏給宋曉曉和宋懷民都夾了菜,最後纔給覃慕柏夾了塊雞腿,笑眯眯的說着。
“趙阿姨人挺好的,春節我們去泡溫泉,還碰到了他們,一起吃了頓飯,她還問我什麼時候辦婚禮,到時候要來呢,”宋曉曉輕輕的笑着。
“她就是羨慕我呢!我在醫院的那段時間,她整天在我面前誇你,說你懂事會照顧人,可把她羨慕壞了,”李慧敏話語裡滿滿的都是得意。
覃慕柏不動聲色的看了宋曉曉一眼,他們家人跟趙家的關係倒是挺好的,哦,趙家,那個原本要跟宋曉曉相親的對象啊!真是讓人討厭!
宋曉曉給覃慕柏夾了菜,他喜歡的牛肉,覃慕柏手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宋曉曉的腿,宋曉曉尷尬得臉都紅了,覃慕柏卻是一副淡定的模樣。
………
沈梨這段時間一直做噩夢,夢中都是血淋淋的場面。
她再一次從夢中驚醒,滿頭大汗,將周煜都吵醒了。
“怎麼了,又做噩夢了?”周煜開了燈,看着身邊的人臉色慘白,額頭上都是汗,喘着粗氣,手輕輕的拍着她的背。
“我沒事,”沈梨露出個安撫的笑容。
“我看你最近總是做噩夢,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周煜憂心的看着她。
沈梨往他身上靠了靠,聲音輕輕柔柔的:“不用看醫生,就是最近公司裡的事情太多,一忙起來,壓力大,自然就睡不好。我在想祁楓已經二十歲了,也該把他放進公司讓他鍛鍊鍛鍊,要不然會被祁博壓下去的。”
周煜一下又一下的輕拍着她的肩膀:“祁楓是該定定性了,明天我會找他好好談談。”
沈梨握着他的另外一隻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秀眉微微的蹙着,語調依舊輕緩:“祁博那孩子野心勃勃,最近動作很大,不能不防着點兒。”
周氏集團是周煜和沈梨一起拿下來的,周坤一直耿耿於懷,周祁博怨恨在心很正常,只是孩子年齡越大,越難控制,他們也不想自己的心血毀於一旦。
周煜點點頭:“我知道。好好睡吧,別想這些了。”
躺下來,卻是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黑暗中,沈梨睜着一雙眼睛,剛纔跟周煜說的那些話,不過是轉移注意力而已,她之所以做噩夢,全都是因爲趙紹輝。
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夠想到那個臉色陰沉掐着她的脖子質問她的男人。
前兩天,她再一次見到了他。
“周夫人,我既然能夠找到你,拿到你的電話號碼,自然有我的本事,你想了這麼久,想起來多少?”
“我該說的都說了,我也去找過,可是沒有找到人,你要知道,找一個失蹤二十年的人,並不容易。”
“那我只問你一句話,喬喬到底是怎麼弄丟的?”
“我帶她出去玩,走丟了!”
她鎮定的說着那些話,可手心裡全都是汗,脊背發寒,被他陰鷙的目光盯着,更是一種煎熬。
——喬喬到底是怎麼弄丟的?
她死死的咬着嘴脣,可還是抑制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