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謖不知道,小梨的那些話是故意對他說的,還是隨口說出來的。他更不清楚小梨知不知道他有多嫉妒。
“小梨。”羅謖神色痛苦地低喃着小梨的名字。
夜,還很長。
A市,凌晨三點多,一間酒吧的某個包房裡。
一個英俊的男人手裡抓着一個大酒瓶子往嘴裡灌酒,他身邊還坐着一個俊俏的小姑娘
“晟哥,你別喝了,已經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小姑娘看着把酒當成水一樣拼命往嘴裡灌的男人,一張小臉已經急成了包子樣,皺皺巴巴的。
男人劍眉緊皺,根本懶得看她,更不會多加理會。沒多久,包間門被推開,一個約莫五六十歲的男人走進來,恭敬地站到男人前面兩米遠的地方。
“少爺,林小姐。”
男人將酒瓶拿開,空出嘴巴吩咐道:“陳虎,把瑩瑩小姐安全送回去。”
“是,少爺。”
林瑩瑩一聽要號自己走,臉色立馬拉了下來,她撅着嘴哼哼道:“晟哥,我不走。”
“陳虎。”
男人沒理她,只是不耐煩地又叫了一遍陳虎的名字。陳虎臉色一沉,沒再猶豫,將林瑩瑩帶走了。
林瑩瑩被拖着一邊走一邊叫,聲音依舊如銀鈴,只是此時聽在耳裡卻有些刺耳。
當包間門再次關上,屋裡終於徹底的安靜了下來。他將手中酒瓶子裡的酒都喝得乾淨,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面前的虛空中,是一張清冷漂亮的臉。黑色的短髮,深邃的綠寶石樣的眼睛,脣角勾起的弧度跟她的性格一樣薄涼。
他看到她被一個男人擁在懷裡,默默流着眼淚的樣子。他第一次看見她哭,他一直以爲她是冷血的,沒有什麼可以讓她流眼淚。
可是那個男人卻做到了。
對他,她一直都冷的像塊寒冰,以前他還可以自欺欺人,覺得自己還有機會,現在卻不了。他知道,自己永遠都抵不過一個可以讓她在乎到流淚的人。所以,他才自己一個人喝着悶酒。
林瑩瑩是自己找了過來,攪擾了他的清淨。一開始她還靜靜地陪着他,後來就越發聒噪,所以他才讓家裡的司機來送她回去。
他已經喝得夠多,步履虛浮地走到了門口拉開包間門,卻恍惚中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他自嘲地笑了笑,怎麼可能是她。
接着,他又繼續往外面走,好幾次都踉蹌地幾乎要倒下,但每次都沒有真的倒下去。
酒吧的燈光已經沒那麼熱烈了,人影零星,夜的狂歡已經接近尾聲。
男人搖搖晃晃拒絕了服務員的攙扶,走向酒吧門口,寂寥的身影在燈光下更顯孤獨。
有打扮得性感妖嬈的女人假裝跌入他懷中,他不耐煩地冷笑一聲,將人一把推開,豪不理會女人的痛呼聲。
也只有在他喝醉的時候,纔有這麼多蒼蠅一樣的人來投懷送抱,可惜這些人打錯了算盤,他就算是醉了,理智也還在。
終於,他走上了酒吧外清寂的長路,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他想,就讓他頹廢這一晚。
走着走着,他卻發現身後有人緊跟。常年練就的機警讓他下意識地往前繼續走了幾步,然後在路過一個公園的時候,向右一拐,隱藏了自己的身形。
他本想,等到那人走上來就跳出去制服那人的,只可惜,他喝多了,所以…
當洛菲看到花園的草叢裡四仰八叉睡得跟死豬一樣的男人時,額前劃過數萬條黑線。
剛剛許晟閃身不見那一招使的那麼利落,讓她誤以爲這廝並沒有醉的不省人事,可現在嘛,她可就不這麼想了。
洛菲認命地嘆了口氣,冒着被他身上的酒氣薰死的危險走進草叢裡想將他拉起來。
但剛剛還睡得跟死豬一樣的男人卻突然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拽了進去,正好壓在他的身上。然後男人一個大力翻身,將她控制在他身下。
這一系列動作完成的乾淨利落,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洛菲挑眉,暗道自己果然是多管閒事。
這兩天A市又出現了那種往生草,帶來了許多負面效果,有好幾起性侵的案件,不分男女。
剛剛她看見許晟一個人出來,又喝得爛醉如泥,怕他出事就跟了上來。
現在看來,她是白擔心了,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醉成這樣還有這樣的機敏把她拽下來,那換了其他人肯定能被他給打趴下。
在洛菲愣神的當兒,許晟一直睜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被自己壓在地上的女人。
他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透過朦朧的燈光依稀分辨出眼睛鼻子耳朵的位置,熟悉的味道涌入鼻腔,女人的臉好像清楚了起來。
綠寶石一樣的眼睛,短髮。他這是又做夢了吧,許晟悽然一笑,傻傻地呢喃着:“菲兒,我愛你,你爲什麼不愛我呢,哪怕一點也好。”
“那個男人有什麼好,又沒有我長得好看,你爲什麼要爲他哭。”
“我好嫉妒啊,有個人能讓你那樣在意。”
“菲兒,如果這真的是夢,那我就不要醒了。”
他囈語般的告白,讓洛菲大腦當場當機。她沒想到,許晟這樣不正經的男人,竟然是真的將她放進了心上。
爲什麼要愛她?他們相識的並不久,他的愛何以深到這個地步?她有什麼,值得他如此在意的?
洛菲凝眉,這幾個問題已經將她繞住了。
男人俊朗的眉眼,含着濃濃的愛意與哀愁,一滴滾燙的淚從他眼角滑落,砸在了洛菲的臉頰,也喚回了了她神遊的思緒。
她的心,隱隱有些刺痛感。
“菲兒。”男人深情地叫着她的名字,這個稱呼她原本是不願意要的,可他卻堅持這麼叫她,因爲他要和別人不一樣。
聽得多了,竟然也十分順耳。就算現在,他這麼叫她讓她的心都跟着共鳴了起來。
洛菲驚訝於自己的這些改變,她有些心慌地擡手拍拍許晟的臉,想讓他清醒一點,“許晟,你醒醒,趕緊起來。”
她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被許晟壓着,這個姿勢可真夠曖昧的。
男人不悅地皺眉,很快捉住在自己臉上作亂的小手,然後送進嘴裡,狠狠地咬了一口。
“不許亂動!”沙啞的聲音,從男人的薄脣中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