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她的父親讓人綁架了凌雲珊,那個他現在喜歡的女生,他怎麼可能會幫她呢!呵呵!
男人果然最是無情。
就在她走投無路幾近崩潰的時候,一個平時和父親關係不錯的叔叔出現在她視野裡。那個叔叔十分溫和優雅,比父親年輕一些,以前對她也不錯,他也是何氏出事後唯一一個敢來醫院看母親的人。
等他從母親的病房出來,她才垂着腦袋跟上去把家裡的情況說了,請求他幫忙,她需要錢安葬父親,母親的治療也需要錢。
那個叔叔笑了笑,答應了,讓她跟他去拿錢。那是絕望的陰霾中照出的唯一一絲曙光,所以何姿纔不疑有他,跟着那個叔叔走了。
到了那個叔叔的公寓,甚至已經被他誆到了牀上之後,她都不敢相信會發生後面的事情。
那個男人早就看上了她,不過是礙於她的父親纔沒對她表露心跡,現在機會送上門,他當然會好好抓住。他有妻室,但他並不愛他的妻子。
當何姿抱着被子遮住赤條條的身子無助的哭泣的時候,她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坍塌了。不僅是心死了,就是她以前所相信的一切好像也隨之死去。
那個叔叔替她解決了墓地的事情,也替她母親付了醫藥費。
他給她錢,想讓她做他的情婦。
呵,多麼可笑啊!那時才十八歲的何姿,看着那個藏在陰影裡,溫柔地笑着的男人,哈哈大笑起來,笑着笑着就哭得很悽慘。
乾淨的臉上,淚痕滿布,我見猶憐。
那男人喜歡她,想佔有她,更何況她現在就是一片無主的浮萍,他想要控制她很容易。因此就算何姿不答應,她還是躲不過。只要她還在H市,他就有無數的辦法把她擄去,那段時間,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以前的何姿,做夢也不會想到有這麼一天。若不是爲了母親,她可能就直接去尋死,根本不會忍受這樣的屈辱。
漸漸的,她有些麻木,不過是苟活着,有個人養着自己也好啊。反正她愛的人都不要她了,她又有什麼好挑剔的呢。
反正那個叔叔對她很好,人也不錯,就這麼過下去也沒什麼。
可當母親去世的時候,何姿突然驚醒,在難過的同時也感到釋然。
母親的後事料理好之後不久,大伯就從國外回來,應她的要求悄悄帶她去了美國。在美國,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她還是會害怕,害怕有一天那個叔叔找到她。
所以她用自己身上剩下的錢去做了整容手術,在大伯的幫助下去讀了大學,在大學期間參加模特大賽,最後步入模特圈。
可模特圈哪兒那麼好混,她沒錢沒勢,又是在異國他鄉,也只能靠出賣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站穩腳跟。往更好的未來走的同時,也在泥潭裡陷得越來越深。
她已經那麼可憐了,爲什麼上天還要這麼對她?她邊哭邊控訴着上天的不公,心底對冉小梨越發憎恨。
何熙雯卻從來都沒有想明白一個道理,決定是自己做的,前面有無數條可以通往同一終點的路。她偏偏只看到了一條,抑或者是下意識地選擇只看到那條捷徑。
她覺得自己是無辜的,她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無奈,所以她把自己的一切苦難都歸咎於外人。
她恨冉小梨,與此同時對冉小梨又有幾分忌憚。
有羅謖那個男人在,她不管怎麼蹦噠都沒辦法傷害到她,也許會讓她自己死的更快。現在她自身難保,她還有什麼本事可以讓她付出代價?
除了十年前的那件事,她對冉小梨就一無所知了,這十年在冉小梨身上發生了什麼她一點也不知道。
會不會,她也跟自己一樣,出賣身體?會不會,她這十年也有不爲人知的秘密?
凌家已經落敗成那樣,她卻能活得那麼好,甚至還念上了研究生,想必中間也有許多波折吧。
何熙雯呆呆地盯着茶几,腦子裡亂七八糟一片。
幾分鐘後,她從地上撿起被自己丟開的平板電腦,冷着臉打開。她之前看到過A大的一個帖子,說她之前還有一個被她甩掉的男朋友。
現在冉小梨是羅謖的未婚妻,暗處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她,只要她有一個污點,就足夠別人大做文章。
想到可以給冉小梨一點顏色看看,何熙雯整個人的狀態都更好了一些,她扯起嘴角,睜大了紅腫的眼,在網上查找一些有用的信息。
與此同時,她還聯繫了助理肖一漢,冉小梨的事情當初是他着手查的。
當瀏覽到幾條關於羅氏集團未來總裁夫人的新聞中一條關於三角戀的信息時,她眼中流露出欣喜的光芒。
“冉小梨,我恨你!”她語氣很陰狠,可嘴角卻是揚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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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又有不速之客拜訪,羅謖的臉色黑的真的就跟黑漆漆的碳似的。他就想安靜地抱抱自己的女人,怎麼就這麼難呢?鬱悶兩個字已經不能形容他此時的心情了。
白花花的一個小姑娘從手中一大捧白玫瑰中仰起腦袋,吃力地看着比自己高好多好多,就像是巨人一樣的漂亮哥哥。撅着嘴有些好奇地問:“漂亮哥哥,看到朵朵你不高興嗎?”
今天雲朵週末有一天,上午雲宣宣帶她去逛了街買了些東西。接着從中午開始就纏着要見小梨姐姐要和小梨姐姐玩。雲宣宣手頭還有些事,就說晚點再帶她去找小梨。
等她打電話聯繫小梨時才知道她在醫院,在邊上的雲朵聽到了,根本坐不住,嚷嚷着要來陪小梨姐姐。
冉小梨也有段時間沒見雲朵,就讓她們過來了,晚上還可以一起吃個晚飯,於是雲宣宣便帶着雲朵來醫院看小梨。
聽完小梨電話裡說的內容時,羅謖恨不得將她手裡的手機給毀了。一雙桃花眼彷彿淬了火的刀子,隨時能將那支被小梨握在手裡的手機砍得七零八落似的。
掛了電話之後,冉小梨一轉臉就對上四叔那可怕的眼神,嚇了一跳。她張了張嘴正要說話,手機就被四叔奪走直接關了機丟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