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臣抱着朱迪,朱迪始終緊緊地摟住葉臣的脖頸,蒼白的小臉埋在他肩頭,儼然一對親密的愛人。
葉徽看到夏曉雯,有些意外,問:“曉雯,你怎麼也來了?”
夏曉雯:“我不放心,過來看看。朱迪沒事了吧?”
葉徽:“沒事了,她今晚喝多了,非得打電話讓葉臣過來。我剛纔都快被她嚇死了。”
夏曉雯:“朱迪沒事就好。”
葉臣繃着臉,神情冷峻,一雙漆黑的眼眸盯着前方,除了懷裡的女人,好像再也看不見別人。他步伐很快,從天台到朱迪的酒店住房,只用了短短三四分鐘的時間。
夏曉雯看着葉臣的背影,他不是第一次來朱迪的房間,不然不會如此熟練地找到朱迪的住房,連問都不問。
葉臣把朱迪放在牀上,讓葉徽倒了一杯熱水,餵給她喝。
朱迪拉着葉臣的手,漂亮的小臉蛋凍得蒼白,“葉臣,不要走。”
葉臣低頭看着朱迪,俊眉擰成一團,“爲什麼這麼傻?”
朱迪眼睛清澈水潤,仰頭,癡癡地望着葉臣,說:“因爲……愛你。”
葉臣別過頭去,沉聲說:“你不該喝那麼多酒。躺好,你的腳磕傷了。”
葉徽翻箱倒櫃,總算找到了一個小型急救箱,拿出繃帶和碘酒遞給葉臣。
葉臣用棉棒沾了些碘酒,輕輕擡起朱迪的白皙的小腿,說:“忍着點。”
朱迪乖巧地點點頭,眼睛始終盯在葉臣,彷彿痛與不痛跟她都沒有關係,只有眼前額男人才是她生命的全部。
葉臣沾了碘酒的棉棒輕柔地擦拭在她腳裸上,酒精刺激傷口帶來的刺痛感讓朱迪禁不住皺眉。
葉徽看着朱迪紅腫的腳裸,說:“葉臣,你輕一點。”
朱迪咬牙說:“沒關係……不疼。”
葉臣擡眼看朱迪,拿出繃帶給她包紮好,說:“只是擦傷流血了,如果明天還不好,就去醫院看看。”
朱迪眼底一片溫柔,說:“謝謝。”
葉臣回頭的一瞬,瞥見站在角落裡的夏曉雯。她站得遠遠得,正好躲在在鞋櫃的位置,從朱迪的位置幾乎看不到她的存在。
很顯然,這女人在極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wωω ▪тt kдn ▪¢Ο
他收回目光,再看向朱迪,她現在這樣的狀態不適合談話,遂說:“今晚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談。”
朱迪眼巴巴地望着他,期盼地問:“臣,你會留下來陪我嗎?”
“我要送我妻子回家,不能留下來陪你,也不合適。”葉臣斬釘截鐵地拒絕,扭頭看向姐姐葉徽,說:“姐,你今晚留下來陪朱迪。”
“我?!”葉徽就知道葉臣不會留下來,“……好吧。”
朱迪眼睛裡難掩失望,臉上卻不表現出來。今晚她用死逼葉臣過來看她,逼他說愛她,不管是真是假,她已經如願了。
從天台上下來的那一刻兒,她這輩子都沒勇氣,再問那個問題,與其親耳聽他說不,她寧願記住他今晚的回答。
————
酒店走廊裡,燈光暗淡而溫暖。
葉臣見夏曉雯衣衫單薄,脫掉大衣給她披在身上,寬大的手掌穩穩地放在她肩頭,說:“天這麼冷,都說不讓你過來了。”
夏曉雯彎了彎嘴角,葉徽見到她時這麼問,葉臣現在也這麼說,看來她真得不該出現在這裡。從葉臣抱住朱迪那一刻兒起,心裡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她:夏曉雯,你是多餘的。
“我……我睡不着,也擔心朱迪。葉臣,朱迪情緒不穩定,你該留下來陪她的。我自己可以回家。”
葉臣雋黑的眼睛看着夏曉雯,似審視似擔憂。他靜默了片刻,突然伸手將她擁進了懷裡,抱得緊緊得,彷彿害怕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似得。
“……葉臣。”
夏曉雯被他緊緊地摟在懷裡,幾乎透不過來氣。熟悉的氣息和溫度,讓她依戀不捨。她不禁輕輕喚他的名字,他沒有迴應,只是更緊地擁住了她。
他的懷抱依舊溫暖,卻第一次,讓她生出不安。
葉臣抱了她好一會兒,才放開她,神情隨之恢復到平時的冷峻淡定,握着她的手始終不鬆開。“姐留下陪朱迪就可以,我送你回家。”
“葉臣。”夏曉雯聲音陡然拔高。葉臣愣了下,盯着她,黢黑的深眸情緒難解。
夏曉雯想說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她不想再給目前混亂的情況再增加波折,她也不想給他徒增負擔。
她望着他,揚了揚嘴角,說:“好……我們回家吧。”
她心內糾結矛盾,完全沒整理好心情,或許她今晚不該跟過來,裝聾作啞把這一切交給葉臣來處理纔是明智的。
可她偏偏看到了,也聽到了,真得可以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或許這麼久以來,她低估了朱迪對葉臣的感情,也低估了朱迪在葉臣心裡的分量。
看得出,朱迪爲了他要跳樓,也深深地震撼了葉臣。大概,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朱迪會愛他愛得連命都可以不要。
————
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夏曉雯便起牀穿衣,她睡不着,或者說一夜沒怎麼睡。她怕驚動葉臣,一直側臥着假寐,眼睜睜地等着太陽爬出地平線。
“起這麼早?”臥室裡沒有開燈,葉臣望着夏曉雯模糊的背影,嗓音黯啞。
夏曉雯回頭看他,“我吵醒你了?”
葉臣坐起來,擡手搓了搓臉,沒理會她的問題,只說:“才凌晨五點鐘,現在出去跑步還早。霧靄太重,對身體不好。”
夏曉雯望向黑沉沉的夜色,冬天這個點出去晨跑的確有些早。可不出去晨跑,又睡不着啊,她實在不想再繼續躺在牀上挺屍了,遂說:“我到樓上健身房做瑜伽,你繼續睡吧。”
夏曉雯換好瑜伽服,走出臥室,輕輕帶上房門。
葉臣盯着緊閉的房門,愣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昨晚在天台上,他不知道夏曉雯聽到了什麼,或許她到天台時,他已經把朱迪從圍欄上弄下來了,什麼都沒聽到。
他不願橫生枝節,也不想多做解釋。
咚的一聲,身軀直直地砸回到牀上。
躺着,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着,滿腦子都是夏曉雯的身影。她帶上房門離開時,看都沒有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