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了之言拆石膏的日子, 很早之前諾諾就想着一定好好好的慶祝一番,可是拆完石膏從醫院裡出來之後,之言竟然說要和於言去辦點事。
“什麼事?”諾諾微微有些失望。
之言竟然不肯說, 只是拿了一句話來搪塞:“男人間的事。”
諾諾嘁了一聲, 只好悻悻地自己回家。
坐在出租車裡, 諾諾還在忿忿不平。哼, 到底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搞得那麼神秘!男人間的事有什麼了不起的, 他們以爲只有男人才大事要做嗎?她現在就要找個人跟她來一番女人間的事。
女人間的事,除了逛街還能有什麼。
諾諾硬拉來正在休假的李雅。
把女裝店一間不落的轉過之後,諾諾和李雅不得不停下來在休息椅上坐一會兒。諾諾低着頭揉揉痠痛的小腿, 一擡頭剛好看見對面的男裝店櫥窗裡的一件衣服。是一件淡粉色的襯衫,她忽然覺得之言一定會很襯這件衣服。
之言的衣櫃裡大部分都是黑色的衣服, 他說那樣比較容易搭配, 免得出錯。諾諾當然知道他對每一種顏色根本就沒有概念, 又沒有人能幫他搭配,所以只能選擇單調的黑色。諾諾忽然覺得自己有些不稱職, 當他的女朋友這麼久居然沒有親自爲他選過一件衣服。
偶爾換換風格也很不錯。於是諾諾走進那家店買下了那件襯衫。
諾諾晚上回到家裡把衣服拿出來。
“什麼?”之言摸着襯衫的盒子問。
“禮物呀,祝賀你今天拆石膏。快點打開吧。”
之言聽話的打開盒子,摸到布料,笑笑,“是衣服嗎?”
“是一件襯衫, 快去試試吧。”
過了一會兒, 之言就穿着那間衣服從房間裡出來, 諾諾的眼前頓時一亮, 果然她的眼光真不賴, 這件襯衫穿在之言的身上比穿在店裡的模特身上還要好看。好看到她都忘了說話。
沒有聽到聲音,之言緊張地叫道:“諾諾, 怎麼了,不好看嗎?”
諾諾這纔回神,馬上應道:“怎麼會,是太好看了,好看得我都說不出話來了。”
之言這才安心,可是好看得說不出話來也有點兒誇張了吧!他下意識地問:“是什麼顏色的?”
還沒等諾諾回答,他就自嘲地自言自語,“什麼顏色有什麼關係,在我眼裡還不是都一樣。”
諾諾一怔,然後心裡開始發酸。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輕鬆:“是淡粉色的。我現在才發現這個顏色真的很襯你。”
“淡粉色?”之言默唸着,好像想到了什麼,喃喃地說着:“我記得原來我媽媽也說過我很適合淡粉色,她還給我買過一件淡粉色的毛衣,她把我丟掉的那天她就讓我穿的那件毛衣。”
原來對他媽媽的一點一滴他都記得那樣清楚。 諾諾暗罵自己,幹嘛偏偏弄一件淡粉色的襯衫來,惹得他想起不高興的事。
她伸出手環上之言的腰,聲音微微哽咽:“把這件衣服丟掉吧,以後我們再也不穿這顏色的衣服了好不好?”
其實那些話之言是沒意識的就說出來的,他的敏感好像嚇到了她,他盡力地扯出一個笑,有節奏地輕拍着她的背:“不要,雖然看不見,不過我很喜歡這個顏色的味道,下次還要記得幫我買這個顏色的衣服,你不是說我很襯這個顏色?”
顏色的味道?諾諾把鼻子貼到衣服上用力的聞了聞,根本就沒有聞到什麼味道,於是皺眉,“根本就沒有味道呀,你是怎麼聞到的?”
“用心。”
諾諾閉上眼睛,再次貼近衣服,終於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我聞到了,是愛的味道。”
好神奇,原來用心體會之後真的會有不一樣的感受。
“諾諾,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就算眼睛看不見可是用心也一樣能夠看得到。我能看到你的樣子,知道你很漂亮;我也能看到淡粉色,知道我很襯這個顏色。所以以後不要再爲我看不見掉眼淚難過了好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你這樣總是爲我難過我會有負擔的,我想要讓你快樂地和我在一起。”
諾諾輕聲答應下來。
要和之言一起見爸爸媽媽的前一天,諾諾恍然想起她好像還沒有跟爸爸說過之言的情況,萬一明天直接就去見爸爸,爸爸當場就強烈反對要怎麼辦?她可受不了這樣的反對再來一次了,她現在已經有了後遺症,再來一次她鐵定崩潰。
於是她只好決定讓媽媽把之言的情況告訴爸爸,順便勸勸爸爸,媽媽的話應該比她的話來的管用吧!這麼想着她就撥通了媽媽的電話。 ......
放下電話,諾諾有些不敢相信剛纔在電話裡聽到的話。
“我已經告訴你爸爸了,知道我反對你們的事他還狠狠地批了我一頓呢,他說我不應該還沒有見過之言就武斷的反對,至少應該先看看人品再說,別的都不重要人品好纔是最重要的。他還說既然你喜歡的那麼堅決一定是有理由的,勸我答應見見之言。我也覺得你爸爸說的有道理,所以才決定先見見之言。”
諾諾真的沒有想到媽媽會答應見之言竟然全是爸爸的功勞,這麼說她撒的那個不着邊的小謊只能算是起輔助作用的催化劑罷了。爸爸都知道卻還是體貼的什麼都不說,那段時間爸爸只是更加的關心諾諾,每天都變着花起輔助作用樣的哄着她開心。
夜色漸深,可是諾諾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明天就要帶之言回家了,她既興奮又緊張,既期待又擔心,那種心情就像是等待高考成績時的心情,一邊期待着成績出來一邊還在擔心到底能考多少分。
她絞着被角,房間裡安靜地只能聽到牀頭的表一下下走動的聲音,諾諾的腦子裡只想着天怎麼會還不亮,明天怎麼還不快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