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章 參謀長搜山
麻醉師小唐爲人厚道,看到樊老闆對着死老虎哭得很傷心,他就準備默默走開。
孟志豪卻拉着他往樊老闆面前一站:“老樊,你看看這位小兄弟,爲了你的事,真是出生入死啊!你瞧瞧他這渾身的血!”
淚眼朦朧的樊永貴擡起頭,抽抽噎噎地說:“可我的白老虎還是死了啊!”
“是啊,我們也很惋惜,老樊,你就節哀順變吧!”孟志豪大力拍着樊老闆的後背,似乎很是同情,口中卻說道;“不過,你別忘了這位小兄弟的辛苦費……”
樊永貴差點被他拍得要咳血了。
他明白自己是別想賴掉了,但又捨不得那錢,抹了一把眼淚,小心翼翼地商量道:“孟首長,我也知道小唐是盡力了,不過這不是也沒把老虎麻倒嗎?我想,我只付一半勞務費,總可以吧?”
“可以!可以!一千塊已經很多了。”小唐搶着答話。
“那怎麼行?”孟志豪卻斬釘截鐵地說:“樊老闆,我就是看你這個人雖然是做生意的,卻還挺講義氣,這才同意和你交朋友。你對小唐可不能這麼不、厚、道喲!”
“你——唉,好吧好吧!我照價全付,總行了吧!”
樊永貴心裡直叫苦:今天怎麼盡走黴運了?百萬美元的搖錢樹給打死了,還要接着破財?我看都是認識了這位孟教官的緣故!我以後還是躲他遠點吧!
沒想到,見他把錢付給小唐後,孟志豪又笑嘻嘻地摟着他的肩膀說:“老樊啊,你今天破財了,小唐今天受驚了!這樣吧,我請客,也把吳局長他們都叫上。大家一起吃頓飯,給你們倆壓壓驚、去去邪!”
“這……這怎麼好意思?”樊老闆一聽說可以認識公安局長等人,心裡活泛開了,口頭上也變得大方起來,“各位今天辛苦了,應該我請!”
“不,還是我請!你也不用過意不去,我請你們到我家,吃的只是家常便飯。不過,我家裡那口子做的飯菜硬是要得。不比館子裡差。我已經給她交代了,讓她這就回去準備起,我們一會兒買點酒。然後到我家裡去吃點喝點,不比在外面大酒店吃得安逸?”
“這,這……既然孟首長這麼有誠意,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樊永貴心中暗暗佩服:這位解放軍的教官,和他印象中嚴肅刻板的軍人完全不一樣。既有本事把你搓圓了捏扁了,也能讓你心裡還舒舒服服的,真不簡單吶!
孟志豪請這次客,可以說是一舉數得,不但聯絡了新老朋友的感情,還和唐家父子說定了。年底就把小唐招進部隊當特種兵。
孟教官一貫愛才嘛!他很看好小唐的勇敢和沉着,以及那一手吹麻醉針的技術。而且,有了虎口脫險的經歷。小唐的,就比一般的新兵高很多。
卻說,在這次虎口救人事件後,旅黨委給肖勇和蒲英分別記了一次個人三等功。
雖然蒲英並不是打出致命一槍的人,但她作爲新人。在實戰中的表現還是非常亮眼的。
這下子,旅部的人都知道了這批狙擊隊的新學員進步很快。於是。某一天,旅參謀長事先沒打招呼,就對狙擊隊來了個突擊檢查。
可是往常槍聲不斷的狙擊訓練場上,卻連一個學員的人影也沒看到。
參謀長問:“人都跑哪兒去了?”
被肖勇請來客串教員的樑文龍,笑呵呵地指着對面說:“都在那邊的小山上藏着呢!”
原來,他給學員們上的是僞裝隱蔽的課目。
狙擊手作戰任務的特殊性,決定了他們對僞裝技能的要求,遠遠高於一般戰士,甚至是特種兵。
《兵臨城下》男主的原型——前蘇聯王牌狙擊手瓦西里,曾經說過:“狙擊手在戰場上的任務就是,發現而不被看見,殺人而不被殺。”
所以說,僞裝技能的高低,決定了狙擊手在戰場上的生存能力,也和射擊技術一樣,是狙擊技能的一個重要方面。
樑文龍雖然不是狙擊手,但是“變色龍”的外號卻表明了他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叢林隱蔽和僞裝的功夫。
他剛剛對學員們進行了一番示範講解後,就將他們放了出去,給他們一個小時的時間,將自己在訓練場外的一座小山上隱藏起來。過一會兒,他和肖勇要去檢查“作業”。
參謀長聽了阿龍的解釋,隨手舉起望遠鏡,向那座小山望去。
不大的山坡上,只能見到濃綠的草木樹葉,在輕風的吹拂下微微起伏,在熾烈的陽光照耀下微微泛白——根本看不到一個人影。
“這些學員藏得還不錯嘛。”參謀長放下望遠鏡。
樑文龍笑了笑:“那是——!也不看看是誰調教的?”
“……難道不是小肖一手調教的嗎?”參謀長的目光在樑文龍和肖勇之間轉來轉去。
樑文龍不屑地說:“就憑他?虧大家都說他是槍王!就他這僞裝水平,上了戰場後,還沒開槍呢,就先被我幹掉了!”
肖勇低下頭,摸着鼻子不說話——相對於一般人,他的僞裝還能濛濛人,但是在阿龍這樣的高手面前,他的確是不行。在僞裝上沒有天分,是肖勇的一個硬傷,甚至有點制約了他的全面發展。
他希望他的學生能超過自己,所以每年纔會把樑文龍請來,教學員們幾個絕招。但也因此他每年都要忍受阿龍的調侃奚落,但誰讓他技不如人呢?只好默默聽着了。
樑文龍還在喋喋不休地說:“……參謀長,你是不知道,這幫學員,我都得從怎麼塗迷彩油開始教——我就不明白了,我都教了那麼多次了,肖勇他每次還是讓他的學員們,把臉塗得跟京劇大花臉一樣嚇人!今年更好了。來了三個女兵,那塗裝就更生活化了——那是僞裝嗎?那是生怕別人沒發現這裡來了三隻靚鬼啊!”
肖勇忍不住乾咳了兩聲。
這阿龍也太損了吧?那三個女孩也不過就是愛漂亮了一點,臉上的迷彩油塗得“有型有款”了點,就被他訓了大半天,還非給擦了,由他親自操刀,重新給塗成了三張誰也認不出來是人臉的“臉”,才肯罷休。
當然,經過阿龍指點後,學員們的僞裝技能都突飛猛進了——這也是應該肯定的!
不過阿龍的嘴太能說了。參謀長似乎都有點受不了,便問:“照你這麼說,這些學員的僞裝已經很不錯了?那你敢不敢讓他們接受我的考察?”
“行啊。沒問題!”
“我要是叫你們二營的人來搜山,沒問題吧?”參謀長笑眯眯地說。
樑文龍微微一愣,馬上又信心滿滿地說:“行啊!搜吧!”
肖勇卻皺起了眉頭,對阿龍的越俎代庖和大吹法螺有些不滿。
二營可是旅裡的武裝偵察營,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對抗敵方的特種部隊——搜索敵蹤自然是長項。
樑文龍本來就是二營出來的。參謀長卻讓二營的人來搜查狙擊手——他大概是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故意敲打敲打阿龍吧?
而阿龍竟然真的接招了?
肖勇可沒有樑文龍那麼張揚,他很清楚在這場搜索與反搜索的對抗中,狙擊隊的學員們有些吃虧了。
主要是因爲,對面的這座小山,本身就不適合潛伏隱蔽。在實際戰場上。狙擊手都不會選擇這座山的。
因爲山太小了,大約只有二三百米高,方圓不過四五里。後面以一道山溪和高山相隔,前面就是營房的圍牆和大門外的公路。而且,山上的樹木也不夠茂密。
剛纔,他和阿龍讓學員們在這山上潛藏,前後不得越過山溪、公路和圍牆。
他們的目的。就是要逼迫學員們動腦筋,在最困難的情況下想辦法把自己藏起來。最後過關的標準是。讓兩位教官在山下不會發現他們就行,並沒有說近距離搜索的事情。
肖勇想到這兒,在徵得了參謀長的同意後,趁着他打電話調動二營人手時,肖勇拿着大喇叭圍着山腳繞了一圈,簡單說了一會兒有人來搜山,讓潛伏的學員們趕緊加強僞裝,力爭不要被人搜出來。總之,沒有看到綠色信號彈,不準下山。
從肖勇喊話到二營趕到的期間,參謀長並沒有離開現場,一直都有用望遠鏡觀察。不過,他並沒有發現有人活動的跡象,心中暗暗評估:不錯!基本的戰術意識和隱蔽技術,還是具備了。
方霖天接到參謀長的命令,立刻從訓練場上調了一個排的人,很快趕到了狙擊訓練場的圍牆邊。
這個排的排長正是童北寒。
他和阿龍是損友的那種關係,他的排和阿龍帶領的排之間也是競爭的關係。所以一聽說是和變色龍的徒弟對抗,北極熊的戰鬥激情一下子高漲起來。
參謀長看看錶,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了,便說:“開始吧!搜完了,正好吃午飯!”
童北寒將手下的兵分成了兩組,一前一後,分別從山腳下的山溪和公路圍牆開始,一層層地向山上走,展開了拉網式的搜索。
樑文龍看到是童北寒親自帶隊,心裡暗叫不妙,也就有點坐不住了,時不時地起身望一下山頭。
肖勇這時反倒坐着不動,豁出去了。
他見阿龍老是起來又坐下的,忍不住諷刺了一句:“這下玩大了吧?”
阿龍聳聳肩,乾脆也學他坐下來,捧着大茶缸,咕咚咕咚地灌起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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