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宸姐姐,捨不得嗎
上京城內,諸人自有計較。
那麼,在上京城逗留許久的朱宸,卻是心底並不開心。因爲,她的身份是武將,一個武將給閒了下來,只能是寂寂無名啊。朱宸想走走門路,畢竟,武將這條路,就得去了戰場之上,掙得了軍功。若不然,一輩子也不過沒個出路的。
想靠俸祿吃飯,倒也成。可若想出人投地,那麼,除了在戰場之上,其它的地方,就是“呵呵”二字了。因爲,大陳朝,不,應該說哪朝哪代都一樣,除了戰場的武將路,便是走了文人的升官發財之道。
文官路,朱宸是不想的,她沒那等水平。畢竟,學文這等雅事,沒有個十年八年的,也別想學出點正緊的東西來。朱宸想走捷徑,那麼,除了一把子拼命的武藝,自然也沒有了旁的。
朱宸背靠着的,自然便是浮圖教。不過,在上京城裡有了師兄青淵,朱宸自然不會不求助一二的。青淵對於朱宸的求助,卻是面露了爲難之色。
“莫不成,這中間有讓師兄爲難之處嗎?”若真有,朱宸倒不好讓師兄爲難了。畢竟,瞧着師兄青淵剛入了秦王府,這日子也未必好過。畢竟,秦王可有許多兒子,青淵師兄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對於朱宸的話,青淵想罷後,便是說道:“我有一事,一直想尋師妹相問。只是,不好問得罷了……”青淵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朱宸的錯覺,她總覺得青淵臉紅了。
“何事?師兄教導我多年。咱們之間也算得青梅竹馬,還用得着這般見外嗎?”青梅竹馬這四字,也算是朱宸的調笑之語。畢竟,她在浮圖教的日子。日日相對着的人,可不是青淵嘛。青淵對她而言,亦像師傅,亦是兄長。
朱宸是說者無意,青淵卻是聽者有心。
青淵微微撫着腰着的長笛,問道:“若我說,我想與師傅求話,讓師妹與我結爲道侶,爲知道師妹意下如何?”
青淵說這話時。手指是動了幾下,瞧着像是隨意間把長笛抽了出來,在手中把玩。實則,青淵亦是掩飾住了他的緊張心情。畢竟,說了這等話,青淵的心底,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朱宸聽着這話後,卻是完全愣住了。
“主人,不行,主人不能與此廝結爲道侶……”拇指小福娃在朱宸的耳邊。是大吼了話道。朱宸卻像是聽耳未聞一樣,她是望着青淵,第一次不在以師兄的身份,打量了青淵。這時候,朱宸突然發現,青淵望着她的眼神,是份外的溫柔。
嗯,這種眼神,還真不像看着師妹。又或是教導的弟子。倒真真像極了。望着心中愛慕的情人。
只是,朱宸從未曾把青淵當心中的“良人”。說實話,朱宸來了這個時代後,身體有點缺陷。她就是死了那一條心了。她可不會禍害了別人。這……陡然之間聽着青淵如此講,朱宸如何不嚇了一跳。
青淵在朱宸心中,還是有些地位的。畢竟,二人生活在一起了兩年。這兩年裡,也算得朝夕相對,若不生出一些“親情”來,那纔是怪事了。
再則,對於朱宸,青淵亦是耐性有佳,教導朱宸之時,更是亦父亦師。可以說,對於真正的師傅李曾山,在朱宸的心裡,未必有青淵的那般重要位置。只是,那等位置是師兄而矣,可不是情人哥哥。
朱宸想拒絕,可是,她又不知道應該如何拒絕。畢竟,以青淵的個性,能說出此話,想是在心底,亦是來回思量了許多次吧。
朱宸面上有了難色,她開了口,道:“這……這太突然了,師兄,我……”朱宸吞吞吐吐了樣子,倒是讓青淵的臉色白了一下。
不過,朱宸倒底不是拖拉之人,她沒那等沾沾乎乎的性子。所以,牙一咬,朱宸就是望着青淵,道:“師兄,我很抱歉……”
後面的理由,朱宸不想講,因爲,她總不能講,她若不推翻了青淵皇家的位置,自己登了上去。她與青淵就是在了一起,難不成還是柏拉圖戀愛一輩子嗎?
這必不可能的,說實話,這等時代裡,在凡人的眼中,女子的地位,可是低了男子許多。朱宸靠着浮圖教,剛是走近了另外一條道路,一條自立更生,不再依靠他人的道路。所以,做不了別人的莬絲花,朱宸不覺得遺憾。
朱宸只是可惜,她註定得辜負了青淵的一翻情意。
不過,早斷早超脫,這樣的話,也是傷害最小的法子。所以,朱宸的拒絕,讓青淵是一聲嘆息。青淵望着朱宸,片刻後,回道:“不,亦是我讓師妹爲難了。”
青淵在提起此事前,已經有一些心裡準備的。只是,他未曾想到是,朱宸師妹居然如此乾淨利落的拒絕了。實則,青淵心底,亦是陡然一陣的憐惜。畢竟,面前的師妹,總歸是他教導出來的。
青淵有一種自己的師妹萬般好,卻要被人搶走了的感覺。現在,不過是瞧着,師妹離開遠的現實罷了。
青淵因爲表白失敗,很快也不再多說了什麼,只是勉強的對朱宸寬慰一二話後,方是告辭了。倒是朱宸瞧着青淵師兄的離開,心底亦是嘆息。
朱宸從表淵那裡,未曾尋了支持,自然是準備再去鑽營一些門路,準備再請調,去了戰場之上。武將嘛,吃了俸祿,那等想升官發財,還得有軍功。
朱宸的事情,青淵亦是知道的。不過,他在知道後,亦是沒有多表態,只是暗地裡,幫忙了一把。讓朱宸的調令,非常之順利。
在驍騎團離開的那日,朱宸帶着四百的手下官兵,告別了上京城。這一回,朱宸不知道上京城,她會何時歸來了。畢竟,她選擇了一條,自然還得繼續的走下去。
待離了城後,在路過了燕山時,朱宸回望了一眼。她總覺得,有何熟悉的目光,在來時的路上。此時,黎泰青瞧着朱宸的模樣,是笑道:“宸姐姐,捨不得嗎?”這一話,有些一語雙關的味道。
可惜,朱宸沒有聽出來,朱宸只是笑了笑,回道:“調令是我自己鑽營,有何捨不得?”
這是一個反駁的回答,黎泰青聽着這個回話後,卻是笑得如春花燦爛。這一瞬間,讓朱宸都得愣了一下。不得不提,黎泰青的容貌,實是耀眼啊。
朱宸打馬而行,手下的官兵,自然是跟隨。黎泰青卻是專門回望着了一眼,然後,他是再一次同樣打馬,跟隨在了朱宸坐騎的身側。黎泰青的嘴角,是含了一抹的笑容。
朱宸離開了上京城,青淵未曾露面,可在她離開的這一日,燕山之側,有一路樹稍之間,有一人影,一直倚立着。望着驍騎團,從上京城離開,再是遠去得身影,直至不可復見。
良久後,這一道人影,方是從樹稍之下,飄然落身。翩翩之間,是俊逸的青年。這青年在默然之中,有些黯然。
“好巧,遇上了浮圖教的青淵師兄。”初照月突然順着這條山道而來,那話音之中,更是露出了驚喜之意。實則,初照月早是竊得了青淵的行蹤。她不過是順勢而爲,故意巧遇罷了。
“原來是水韻齋的照月師妹。”青淵擡頭,亦是瞧着初照月,笑着尋了此話道。初照月見着青淵之時,臉上便是有了笑容。
青淵不傻,自然瞧得出來,這些日子裡,他與這一位初照月師妹,巧遇上了太多次。有一,是巧遇,有二是巧遇,若是三四次呢,那隻能是有心人的故意罷了。可青淵未曾說破,畢竟,浮圖教和水韻齋還算得盟友。
青淵與初照月之間,自然還得唯和了表面的關係。至少,就是依着秦王府那邊的利益,青淵也不會傻得得罪了水韻齋的初照月。這世道里,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青淵將傻,初照月做爲一個女子,自然不好說透了小心思。
可是,初照月的小心思,在很快裡,已經不好使了。因爲,朱紫煙在定王府和秦王府之間,擺明了要選擇了支持的對像。
這一回,朱紫煙選擇的人,自然便是李浩淼。
李浩淼是一個有心人,在朱紫煙身邊這些年,可謂是得了朱紫煙的歡心。當然,一個翩翩王孫公子,要符合了一個一心富貴的女子心思,那自然還是容易的。不過,朱紫煙在水韻齋多年,就是有些謀算,那也是不再膚淺。
不過,再是不膚淺,只要心裡還有了野望,如何可能不讓人打動了心思呢?
初照月在知道了李浩淼是成功收穫了朱紫煙的芳心時,就是心底叫了一聲糟糕的。畢竟,她是輔助於朱紫煙。若是朱紫煙選擇的是定王府,那麼,初照月一顆芳心寄於了秦王府這邊的青淵,那就叫一個麻煩來了。
初照月是一個果敢,有追求的少女。所以,她自然求助之下,想到了親姐姐初照凰。與親姐姐初照凰,合計了法子。初照月自然是心中有一二的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