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零的聲音很輕,輕的彷彿聽不清楚,“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傷了她。”
此刻的蜚零已不能動,他默默地閉上了眼睛,而我卻慢悠悠地開口,“別罵了,不會有下一次機會給你的,‘紫玄草’對我的作用力一個時辰後就會散去,而你被我點的穴卻需要兩個時辰,大家現在都動不了,不如省點口水?”
蜚蒲根本沒聽我說什麼,她只是看着蜚零,用充滿憤怒的眼神,“對不起?從你離開天族的時候起,我一次次原諒你,而你一次次背叛我,你根本不配做我蜚蒲的兒子,從今日起,你我之間斷絕母子情分,你再也不是我的兒子!”
“娘!”蜚零又一次輕聲喚着她。
“他日相見,我必取你性命!”這,就是蜚蒲盛怒之下給的回答,這個回答,也讓蜚零再說不出話,無聲地沉默着。
“閉嘴吧。”我哼了聲,“不如等你下次有機會再說。”
蜚蒲的表情扭曲着,似乎在強行運功,讓她的臉都猙獰了起來,終於她的身體在我的視線中,小小的晃動了下。
這女人,殺的我心還真重啊,不惜損耗功力自傷,都要殺我。
“我說要殺你,就一定要殺你。”蜚蒲的脣角流下一絲血跡,掙扎着動了動,雖然還沒能衝開穴道,但是看來距解穴已不遠了。
“蜚長老,既然已經受傷,不如就好好調息療傷,不要再費心力了吧?”一道聲音傳來,冷冷的,不帶半分感情。
蜚蒲擡起頭,我們的身邊再度多了一道人影。
蜚蒲的眼中滿是驚訝,“裘長老?”
那女子看着蜚蒲,點了點頭,“蜚長老,久違了。”
蜚蒲的目光看向我,“裘長老,快替我解開穴道,我要完成族長的命令,殺了這叛徒,去除我天族心腹大患。”
裘長老走到蜚蒲身邊,忽然揚起一絲笑,那笑蔓延在眼底,卻有幾分猙獰。
蜚蒲的表情一僵,突然間裘長老點向蜚蒲穴道的手指重重地落下,位置卻是——心脈。
蜚蒲大駭,身體強行動了下,那手指沒能點上心口,重重地戳在肋間。
蜚蒲口中血狂噴,不敢置信的眼睛看着裘長老,“裘長老,你……”
而裘長老則淡淡地開口,“蜚蒲背叛天族,殺死路長老,族長已下令,格殺勿論。”
蜚蒲瞪大了眼睛,“路長老?”
她思考着,口中也爭辯着,“不、我沒有殺死路長老,我自出族一直在尋找他們的下落,根本無從見過路長老,我絕沒有殺她!”
“族長之令,真是對不起了,蜚長老。”那裘長老看着她,表情冷酷。
蜚蒲還待解釋什麼,一旁的我噗的聲笑了,“路長老當然不是你殺的,只怕……”我擡起眸光,看着裘長老,“是她殺的吧,然後殺了你回去領功勞。”
蜚蒲不敢置信地看着裘長老,對方不承認也不否認的態度彷彿在告訴她,裘長老默認了我的話。
蜚蒲掙扎着,“而路長老從不出族,我也沒有返回天族,族長根本不可能信你的話!”
“路長老是可能從不出族,若是收到了暗中殺你的命令呢,自然就會出族了。能命令長老的,除了族長只怕不會有第二個人了。至於爲什麼路長老沒追殺到你,只怕是剛出族就被她殺了吧?”我擡起眼,看着裘長老。
那裘長老望着我,冷冷地一哼,“不虧是叛徒首領,倒是有幾分聰明。”
“不可能!”蜚蒲大聲地否認着,“族長怎麼可能讓路長老殺我?我是天族第一長老,是蜚家傳人,族長最信任的人。”
“這的確是族長的命令。”裘長老冷冷地回答,“其實你應該謝謝我,如果不是我出手,只怕你根本活不到現在就已經死在路長老的手上了。”
“爲什麼,爲什麼族長會下這個命令?”蜚蒲依然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斷地重複着這句話。
“笨,她根本不信任你。”我適時地又添了一句。
“不可能!”蜚蒲用力地打斷我的話,“蜚家效忠族長千年,怎麼可能不信任於我?”
我嘆息着,“她何曾信過任何人?”
蜚蒲不再看我,而是將目光投射向了裘長老,她要一個答案,讓她能夠信服的答案。
“你蜚家出了這麼個兒子,你覺得族長還會相信你?”裘長老冷冷回答着,“早在你出族那日,族長就下達了格殺令,讓路長老殺了你。”
蜚蒲整個人都僵住了,她呆呆地看着裘長老,就這麼愣愣的,沒有絲毫反應,如果仔細聽,我能從她那顫抖的脣上聽到隱約凌亂的三個字,“不……可……能”
“看來我猜的沒錯,你要殺他們兩個倒是不難,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殺你倒比殺路長老容易的多。”裘長老嘿嘿冷笑着,“而且路長老的死訊傳到族長那,她立即讓我把你的人頭帶回去,其實族長根本不在意你是否背叛天族,也不在乎路長老是否你殺的,族長要的是你死。”
“爲什麼!?”蜚蒲依然不敢相信。
“理由我不必知道,我只需知道殺了你,我就是天族第一族長,我裘家就可以永遠承襲這第一族長的位置。”裘長老衝着蜚蒲,慢慢提起了手腕,“有蜚蒲的人頭,還有最大的叛徒人頭,我這個功只怕立大了。”
手中劍,刺出。
地上許久不動的人影,比裘長老的劍更快,擋在了蜚蒲的面前。
劍入體,血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