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睡的熟,她輕輕地起身,看看自己溼淋淋的外衫,似乎想給他披一披也不行了,唯有覆上自己的肩頭,再度在他脣邊落下一吻,滿心甜蜜地走回篝火旁。
她總是衆人關注的焦點,一旦出現,長老們也圍了過來,舉杯間熟悉的話題又涌了上來。
“族長啊,這麼多年您一直未娶夫,這可不行啊。”
“就是,您快些定個夫吧,也讓我們不用再牽掛。”
“至少,不用這麼多少年牽腸掛肚的。”
七嘴八舌地說以往最讓她頭疼的話,這麼多年,她都以天族內亂未平而推搪了,他們也鍥而不捨的逼着。
一名少年走到了她的面前,手中的酒盞舉到她的面前,“族長,能否飲我這杯酒?”
眉清目秀的少年,眼中含着期望,一雙眼水水潤潤地看着她。
她看着面前的酒盞,在沉默了一會後,冷靜地拒絕了,“對不起,我不能喝你的酒。”
少年的臉色頓時變的十分難堪,而楚長老也已拉長了臉,“族長,這與規矩不合,依照族中規矩,只要族長未婚配,就不能拒絕他人的示愛,你這麼說就是侮辱了他。”
這少年是楚長老的徒弟,眼見着徒兒受辱,心疼徒弟的師傅已然按捺不住,更顧不得所謂的尊卑,直接出言指責。
她垂下眼,“我知道,但是……”
笑容綻開,“剛纔,我已接受了他人的酒,並且留了一半還於他。依照族規,我可以拒絕他人的酒了。”
場中,頓時有些靜默,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複雜。
少年垂下頭,默默地轉身走了。
長老們在初始的震驚後,總算找回了自己的神智。
“族長終於肯安定了。”有人欣慰的感動着。
“只是不知道誰家的少年能有這榮幸。”有人好奇地猜測着。
也有不甘的,“族長之夫未必只一人,若是族長願意,多娶幾個便是了,何必拒絕他人的酒。”這是爲徒弟憤憤不平的楚長老。
她拍上楚長老的肩,“我只想娶他一人,對不起了,雲狂。”
認命的楚長老低着頭,“算了,只要族長肯成親,我們身爲長老的也開心了。只是不知道這人是誰?”
她笑的神秘,“明日,我自會宣佈。”
清晨的陽光纔出,天族的草坪上早已經聚集了無數的人,昨日晚上族長宣佈,會在今日告知擇夫的人選,這樣的盛況怎能不出席,爲族長祝福,也爲那個幸運的少年祝福。
她的目光在人羣中搜索,看到了那道俊朗的身形站在人羣之後,只是他的臉色……
蒼白而傷感,眼眸中蘊藏着深深的痛楚,遠遠地看着她,在目光微一相對後,猛地別開。
身體悄悄地後退了,淹沒在人羣中。
他要去哪兒?
她急切地邁步,卻被長老們攔了下來,“族長,時辰到了,快宣佈您選定的丈夫人選。”
人羣之後,他的身影漸遠。
宣佈個屁啊,她的夫都要跑了。
推開身旁的長老,她揚起聲音,“寒,你去哪?”
那腳步頓下,她提氣縱在他的身邊,他慢慢地擡起眼眸,表情有些呆滯,聲音也不見了往日的清朗,低沉而沙啞,“族長。”
“你去哪?”
他面無表情,“你選夫,管我去哪幹嘛?”
怎麼不管,他跑了她怎麼宣佈啊。
“我選夫,你當然應該在場。”她莫名其妙。
他陰沉着臉,“我是護衛,又不是你的證婚人,爲什麼定要我在場?”
這算什麼話?
她急了,“昨日你湖邊的大石上和我說了什麼?”
“大石?”他同樣莫名,“你在嗎?明明是我一個人喝了酒,然後睡着了,醒來就聽聞族長選夫的消息。”
他……他莫非失憶了?
她額頭隱隱疼痛,一咬牙,揚起聲音,“我選定的夫,就是寒護衛。”
聲音很大,足以讓所有人聽見,也足以讓他聽見。
他怔了怔,在無數人驚歎的聲音中,冷着臉開口,“我拒絕。”
拒絕?
他拒絕?
“爲什麼?”她不解。
“你沒問過我!”他狠狠地拋下一句話,掉頭而去。
她沒問過他?
她明明喝了他的酒,還還了他一半,他明明吻了她、抱了她、還和她一起臥看天河,這不是詢問與迴應嗎?
這隔閡的表情,陌生的語氣,彷彿昨夜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夢。
族長擇夫,被人拒絕,族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多的是指責寒的不懂事,怎能拒絕族長。
唯有她,更在意的是他那冷漠疏離的口吻。
走在空曠的草坪間,風將草尖壓低,露出一抹青色的衣衫,隱藏在草坪的深處。
她走到他的面前,某人正單手枕着腦袋,一手隨意地耷拉在酒罈上,清芬的酒香溢開。
看到她,那眼眸有些朦朧,就如同那夜一樣。
“你又喝酒了?”
他柔柔地笑着,“一口。”
只一口,那應該沒醉吧。
“爲何拒絕我?”
“你沒經過我同意,我纔不要答應你。”這語氣,有些任性而驕傲。
“那我現在問你呢,答應否?”
他伸手一拽,把她拉入懷中,滿是酒香的脣覆上她的脣瓣,輕輕地呢喃着她的名字,“吟。”
不是族長,是吟。
她迴應着他的吻,“我當你答應了,明日我再宣佈一次,可不許再拒絕我。”
他展露大大的笑容,俊朗中滿是甜美。
翌日
冷寒着的臉猶如冰塊,“我拒絕!”
“爲什麼?”她再度不解。
“你沒有問過我的意思!”他硬邦邦地迴應,“我不答應。”
“昨日在草原上,我問過你!”
“我喝了一口酒,睡着了,何曾見過你?”
轉身離去的背影,宣告了族長第二次的擇夫失敗。
“吟。”抱着酒罈的他風情繚繞地望着她笑,眼中滿滿的是水霧,勾魂攝魄的。
“喝酒了?”
他丟下酒罈,抱着她的身軀,湊上自己濃烈的吻。
她看着那個滿滿的罈子,“又是一口?”
他哼了聲,軟軟地點頭。
這個時候的他,簡直就是個乖巧的兔子,又象是勾引人的狐狸,讓她愛不釋手。可是一想到酒醒的他,她的額頭就再度疼了起來。
身爲族長,求婚數次失敗後,她總算髮現了秘密,眼前這個傢伙根本不堪酒力,一杯就醉,醉了之後幹了什麼事,他自己也不知道,於是酒醒了翻臉不認人。
她要娶他,可清醒的他讓她難以親近,總是拒她於千里之外。醉酒的他倒是把心意吐露了個盡,魅惑、勾引、吐露愛意無所不用其極,奈何他卻忘的乾乾淨淨。
她,何日才能名正言順地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啊?
無奈的想着,被男子壓進草叢間,炙熱的吻落下。
算了,就這麼保持着吧,至少、至少這個男人肯定是她的!
某人的嘆息中,環抱上了頎長身姿,將自己融入在那溫暖的懷抱中,被他緊擁。
那樣都拖拉了十年,大不了、打不了換一種方式再來十年好了。
只要、他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