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卿慢慢擡頭,一雙細長鳳眸微微眯起,而後淺笑:“臣從未想過要隱瞞陛下,只是陛下不問,臣不知該怎麼說。”
“那就不要說了。”夜絳雪正正擡眼看向晏君卿,忽然一笑:“十年前我不曾參與你的人生,那是你的人生,姓甚名甚,身份如何,往事怎樣……我都不在乎。可是啊,可是十年後就不同了。”
“有何不同?”晏君卿柔笑,她大約早已知道他的身份了吧,然後,就是心照不宣的將那些事情拋諸腦後,若無其事地繼續愛着他,愛着也許是敵人的他。
夜絳雪很慎重,很嚴肅地看向他的眼睛:“十年後你不再是你一個人的,你身上的每一寸,心裡的每一尺都是我夜絳雪的!”
凌折蕭或許曾經是他生命裡很重要的一個人,兄弟,親人,亦或者別的什麼更親密的關係……
那時候他還不是晏君卿,無論是誰,都沒有關係。
現在,他是晏君卿,在晏君卿的世界裡,唯有她夜絳雪。
且,永遠只有夜絳雪。
晏君卿聽着這句霸道的話,非常清淺地笑了。
他相信她,愛她,給予他能給的全部。
這也就是足夠了。
【拖走腹黑相爺】
夜絳雪回宮第三天,遊魂關告急,大沉以十萬衆直襲遊魂關,索性南晉在遊魂關兵力強橫,在與大沉“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對抗下,擊退第一輪進攻,遊魂關守將八百里加急直奔帝都,請求調配良將。
可帝都之中已經無將可派,原本天下兵馬大元帥虹影現在還蹲着大牢,虹家二公子虹時更是以“病重”爲由死活不肯領兵。
好嘛,這完全是女帝陛下自作自受!
眼看遊魂關岌岌可危,大臣們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表面上對夜絳雪恭敬有加,背地裡跺腳罵昏君——
大約是被罵的太厲害,夜絳雪也知道“錯”了,在早朝上大手一揮,意氣風發喊了句“朕御駕親征”後,當天中午顧命老臣端正衣冠,齊刷刷跪在朝凰殿外,一口一個“陛下要以大局爲重”,低下頭,那鄙視的小眼神飛飛飛。
昏君就算了,最主要的是廢材,就算御駕親征去了戰場,也是被人虐上千百遍的主兒。
南晉有這種女帝已經夠丟人了,不需要拉到外面去讓敵國也嘲笑幾遍——夜絳雪其人,完全就是個笑話!
夜絳雪當下認真反省自己……當初晏君卿曾極力反對她向虹家下手,那時候的夜絳雪只想徹底剷除隱患,誰知今時今日吃了苦頭。
而晏君卿自從江南迴來,避嫌也好,責怪也好,總之,安居相府,索性以身體爲由不再上朝——這也就是爲什麼朝臣們急吼吼的原因,晏君卿不在,南晉已然塌了半邊天,況且現在敵國大軍就在關外,隨時會衝破遊魂關。
夜絳雪算計着身邊可用之人,思來想去,最後乾脆一翻白眼,好吧,她女帝陛下孤家寡人了。
眼看凌折蕭在大沉調兵遣將,夜絳雪無奈,只能拉下身段……然後撂着衣袖又爬了一回相爺府的後牆……
於是——
這樣一個“欺男霸女”的作案夜晚,是醬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