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在脣齒間揮發,夜絳雪輕輕啓脣微笑,“既然大沉南晉都找不到,那麼花阡陌會去的地方只有一個。”
“……關外。”顏念緩聲接口,看着夜絳雪,“那裡是軒轅一族的地方,陛下要親自去嗎?”
“當然了。”夜絳雪擡起頭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笑臉,“再兇殘的地方都沒關係,我啊……我就是喜歡冒險哦。”
……那是,再兇殘也比不過你兇殘啊。
顏念低下頭,默默喝茶。
送走了顏念,夜絳雪一步三晃出了宮,直奔幽林行館。
沒頭沒腦衝進去,就見雪玉花樹下,安靜下棋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少年華服素緞,精緻絕美,另一個男子玄黑深衣,高貴冷漠。
在落花成冢的午後,這樣兩個人在一起下着棋,喝着茶,談着請,說着愛……真是,真是讓人嫉妒啊!
夜絳雪擼着袖子,挺着五個月的大肚子,嗷嗷衝過去。
“你們這對狼狽爲奸的狗男男,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攪基,真是……嗷——”
於是,夜醉壁回頭的時候,就看見一個臃腫大包子氣勢洶洶往這邊衝,衝到一半的時候,“刺溜”一聲沒了影子,過了一會兒,從排水渠的陰溝裡冒出一隻狐狸,滿頭樹葉,毫無形象地爬上來。
——老天爺,您還敢讓她更二點嗎?
夜醉壁無語,丟下棋子,連忙跑過去扶起夜絳雪。
夜絳雪拉着她的手,瞪圓了一雙漆黑大眼睛,可憐巴巴,“阿醉,還是你好……”
“阿姐,你來這做什麼?”夜醉壁扶着她,讓她坐到自己位置上,順手把頭髮上的葉子摘掉。
夜絳雪沒答,看着對面的人,冷冷一哼,“江陵王真是好悠閒啊,如果朕沒記錯的話,此時王爺不是應該在江南嗎,怎的現在親王可以擅自離開封邑,朕怎麼不知道呢!”
風寡捻着一枚棋子,冰冷隼眸掃了一眼夜絳雪,“本王也不知道,怎的陛下未婚先孕還能如此招搖過市。”
哎?
夜絳雪一梗,撓了撓頭,“算了,看在阿醉的份上……”
“沒錯,是在她的份上。”風寡冷笑,否則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夜醉壁站在兩人中間,無奈一嘆,“阿姐,他馬上就回江南,不會給你威脅的。”
“他想不回去也不行!”仗着有夜醉壁當靠山,夜絳雪囂張勾脣,“沈歡顏劫走了天牢裡的白若溪,兩人不知所蹤,可是在江南,她的勢力還在,某人再不回去,恐怕會地盤易主吧。”
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過當初是誰給了沈歡顏偌大權利來限制風寡——所以說,適當健忘是作爲一個無賴的基本素養。
手指上的棋子被捏得嘎吱響,風寡秉持“寧招惹君子不招惹女子,寧招惹小人不招惹夜絳雪”的原則,強壓下要掀翻棋桌砸她一臉的衝動。
“行了行了,今天朕心情好,就當是給你踐行,江陵王好走不送,拜拜。”
非常草率地揮了揮爪子,夜絳雪抓起夜醉壁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