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剛毅的孩子,即使死去也不會低頭求饒,即使頭破血流,也不會喊一聲,即使天崩地裂,心裡也只有一個忠字。
他太過實誠,太過單純,也太過執着。
或許正因如此,他才能少年成名——當一個人心裡沒有陰霾,只專注一件事,那成功的機率會增大無數倍。
晏君卿鳳目低垂,瞟了一眼碗中適量的鮮血,一板一眼道:“可以了,傳御醫。”
虹時十分聽話的將劍放回劍鞘之中,緩緩收回還在流血的手臂。
面色鎮定,懵懂而乖巧。
他深知,坐在那裡的人就是整個南晉最尊貴的女人,她是整個南晉的天,而他是爲她戍守邊關,爲她而活的將軍。
“辛苦你了,去看看楚王,以後你就在她身邊貼身保護。”末了,夜絳雪擺了擺手,眉宇間帶着淺淺的笑。
初看上去很溫柔,而實際上……那一分奸詐,兩分詭異,三分賊笑正說明一件事——她又在算計人!
虹時恭謹謙卑的行禮,然後,步伐矯健的離開偌大的丹殿。
顧不得包紮傷口,他直奔醉宮而去。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晏君卿收好血,彈了彈她的小腦袋。
夜絳雪嘿嘿一笑,順勢趴在他懷裡,眨巴眨巴大眼睛,露出小白牙,“風寡會鬱悶,一定會鬱悶,君卿,你等着看風寡是怎麼氣爆而死的。”
晏君卿脣角抽搐,心想,氣死風寡你能得什麼好處,好歹那也是你的親哥哥,咱不能這麼兇殘的好伐?
醉宮外的桃花樹下,夜醉壁躺在風寡的懷裡,笑得單純滿足,愛意盈眸。
“醉兒,等你的毒解了以後,跟我回江南好不好?”風寡低下頭,輕聲問着。
他總有一種預感:要是留在帝都,遲早有一天會被夜絳雪氣死!
“江南?”夜醉壁忍不住呢喃自語,眼底涌遍了掙扎。
是阿姐爲她解了毒,沒有阿姐,便沒有今日的她。
阿姐需要她,她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帝都。
夜醉壁躺在風寡的懷裡,黑色的眸子光暈流轉,傷感無限,修長柔軟的雙臂好似柳條一般攀上風寡的脖頸,夜醉壁欲言又止。
關於風寡與阿姐,皆是她心裡兩個至關重要的人,既然選擇了阿姐,便愧對了風寡。
然而,夜醉壁只有一人,焉能兩全其美?
感受得到夜醉壁的爲難和無可奈何,風寡輕嘆,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修長的雙臂緊緊摟住她削瘦的肩頭。
“殿下!”突然,一個響亮恢宏的聲音從天而降,緊接着就看見虹時好似從地底下冒出來一般欣喜的看着夜醉壁。
他面容天真無邪,笑得天真燦爛,好似根本沒有意識到風寡和夜醉壁在幹什麼一般,不知迴避的張望着,期許而又充滿希翼的眸子緊緊盯住夜醉壁。
幾乎是同時的,夜醉壁和風寡瞬間彈開,兩個人背對而立。
看清楚來人是虹時以後,夜醉壁先是驚喜,然後尷尬。
和夜絳雪那個超級厚臉皮不一樣,她被人撞破這種事情還不是很能接受,
帶着些許的尷尬,沉默片刻,她一本正經道:“虹時,你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