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我想再重複一次，”耿立武道，“我的空間真的已經到了極限，如果你不能很好的控制你的動作，空間就會坍塌，我會死於強大的水壓，我製造的空間也會隨之消失。也許你並不在意我的死活，但如果我的空間消失了，你也就沒辦救她了……”
“我曾經覺得自負是他唯一的缺點，”阿卡道，“看來話多也是個問題。”
“他說的那個空間法術，你有把握麼？”陳思琪緊張的問道。
“那不是問題，”阿卡道，“基本的空間法術對你來說並不難，況且你還竊取了他一部分技能，只不過……”
“只不過？”
阿卡咂了咂嘴脣道：“只不過在救下曲柔之後可能會有點麻煩，你的動作一定要快，必須要比他更快。”
“他真的會……”
“他絕對會，相信我，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我知道你們覺得我很囉嗦，該說的我也都說完了，總之……”耿立武深吸一口氣道，“千萬小心一點，開始吧。”
“把手放在他的空間上，調整你的呼吸心跳，”阿卡道，“體會空間表面的感覺和味道。”
“味道？”陳思琪有些不解。
“是的，味道，有不一樣的味道。”
陳思琪把手貼在了空間的外壁上，仔細感受了一會，低聲道；“好像是，鹹的。”
“那是海水的味道，再往深處感受一下。”
“深處……”陳思琪閉上了眼睛，“有……一股金屬的味道，還有一股寒氣，還有……”
“還有草木有的氣味，”阿卡道，“他帶着很多不同的血統，千萬小心一點，現在把你的手指插到他的空間裡面。”
耿立武緊張的看着空間的內壁，他感受到了空間的變化，有東西正在慢慢侵入。
“慢一點，千萬慢一點，”耿立武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空間的內壁出現了一條裂紋，一束海水以比子彈更快的速度噴了進來。
耿立武慌忙的閃在一旁，大聲喊道：“慢一點，再慢一點。”
陳思琪也很緊張，她的手在不住的顫抖。
“不用擔心，這個空間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強韌，”阿卡道，“現在用最快的速度從上面剝下來一塊介質，就像剝樹皮一樣。”
“剝樹皮？”
“對，剝樹皮。”
“用最快的速度？”
“能多快就多快，這也是爲了他好，他會用最快的速度去修補，越慢只會越危險。”
“用不用給他些提示？”
“不必了，”阿卡道，“他既然敢來幫你，就該做好搏命的準備。”
內壁的裂紋越來越大，一束束海水噴涌而入，耿立武蜷縮在空間的一角，帶着滿臉的恐慌和悚懼看着陳思琪。
在陳思琪的印象中，耿立武一直是一個沉穩、成熟而且充滿自信的男人，就算獨自面對武神，他也從沒有表現的像今天這樣慌亂。
“我是不是該……該停下來……”陳思琪道。
“我數到三，你立刻把介質剝下來，”阿卡道，“再多耽誤一會，你會害死他。”
“可是……”
“一！”
“我不知道該怎麼剝……”
“二！”
“我真的不知道……”
“三！”
話音落地，陳思琪咬着牙，用力把手插進了空間裡，與此同時，耿立武瘋狂的撲了上來，陳思琪一驚，正想收手，卻感覺手腕被空間包裹住了。
“快呀，動作快一點！”阿卡催促道。
“我的手……”
“用力拉出來，就像拉那條鐵鏈一樣。”
“可是……”
“用力呀！”
在怪物的咆哮聲中，陳思琪用了一扯，感覺像從濃稠的膠水中掙脫出來一樣，一片黏膩膩的東西粘在了手上。
耿立武的身體緊緊的貼着空間的內壁，在他的胸前發出了一道金光。
陳思琪緊張的看着耿立武，他的表情猙獰，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胸前的金光越來越刺眼，一瞬間讓漆黑的海底亮如白晝。
一分鐘過後，金光消失了，耿立武仰面倒在了他的空間裡。
“他……死了麼……”陳思琪道。
“沒有，”阿卡道，“他沒有死，你成功了。”
“成，成功了？”
“是的，你成功的剝離了他的一部分空間。”
“在哪？在我手上麼？”陳思琪剛想把手上那團黏膩膩的東西甩掉，卻聽阿卡喊道：“不要亂動，那就是他的空間。”
陳思琪仔細的看着自己的右手，上面掛着一團東西，像蛛網，又像是棉絮，在海水裡漂浮着，似乎隨時會被沖走。
聽阿卡說這就是所謂的空間，陳思琪很想保護好這團東西，卻又不知該如何下手。慌亂間耿立武緩緩站了起來，對陳思琪道：“好險啊，要是再慢一點，我可能已經被壓成肉醬了。”
陳思琪看着耿立武，又看了看手中那團東西，她想向他詢問具體的使用方法，卻又不知該怎樣和他交流。
“放心吧，他會主動跟你說話的，”阿卡道，“他雖然看不到你，但他能看到空間的介質。”
果真，耿立武主動開口了，“現在把你手上的東西，放在曲柔的頭上。”
“放在，頭上……怎麼放？”
“還能怎麼放？”阿卡道，“對準她的頭抹下去，記得在自己的手裡偷偷留一點。”
“偷偷留一點？”
“是的，一定要偷偷的，不能讓他發現。”
陳思琪把那團黏糊糊的東西抹在了曲柔的頭上，偷偷在自己指甲裡藏了一點。
“好的，”耿立武點了點頭，“剩下的交給我吧。”
耿立武閉上了眼睛，把雙手舉到胸前，似乎正在施展法術，那團黏糊糊的東西就像有了生命一樣，開始在曲柔的頭上蔓延生長。
“爲什麼要讓我留一點。”陳思琪問。
“爲了追蹤曲柔的去向。”
“追蹤？”
“是的，追蹤，”阿卡道，“他隨時可能帶走曲柔，睜大眼睛，看着她身體的變化。”
那團很快爬滿了曲柔的頭部，在爬到脖子的時候速度漸漸放慢了。
“還好，還有一點空隙，”耿立武道，“只是……介質的數量貌似不夠。”
“該死，”阿卡道，“被他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