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父親……還活着嗎?”
唐驕聞言低頭垂眸, 握着水杯的指尖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頓了頓她將手中的白開水一飲而盡, 勉強勾出了一個笑臉來, “菜來了。”
汪洱舔了舔脣角, 望向服務員意有所指道:“對, 來了。”
酒足飯飽後兩人相攜離開。
“我聽說羅小姐有意願給我們兩隻隊伍派同一個任務。”汪洱提着袋子認真地看着前方的路。
唐驕停下腳步, 轉頭看向他,意味不明地笑道:“我昨天剛剛通過測試。汪先生的消息……真的很靈通。”
“不不不。”汪洱笑着連連擺手,“這你可就冤枉我了。”說着向旁邊偷偷瞟了一眼, 湊到唐驕的耳邊輕聲道:“實際上,體能測試最高標準那羣人將你的‘豐功偉績’在內部都傳來了。”說完若無其事地站起身, 將食指放在脣前, “這可是個秘密。”
唐驕挑眉輕笑:“心照不宣的秘密?”
“嗯哼。”汪洱後退一步拉開距離笑了笑。
唐驕向前一步從汪洱的手中接過袋子, 無奈道:“我想還有一件心照不宣的事情,你應該很清楚。”唐驕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住處, “鬍子他們對你可能有點……嗯……你明白?”
汪洱轉頭看向房屋,“當然。”鬆開了握着袋子的手,“應該的,不過我並不後悔。”他回過頭直直地望着唐驕,就像對她很深情似的, 說道:“身爲一名隊長, 最忌諱做事有勇無謀, 我只是說出了自己認爲對的事情……我不希望多加一些無謂的死傷。”
“可事實上, ”唐驕直接打斷他, 道:“據我所知,鬍子帶領的那隻隊伍原先的任務中幾乎沒有死傷, 而你所帶的隊伍在第一次任務中便死傷過半。當然這跟任務難度也有關係,但我還是覺得你認爲的所謂對的事情也許過於……片面。”
汪洱定定地看着唐驕,突然笑了起來,“也許。”
他傾身貼近唐驕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問道:“你對於唐驕的名字,真的一無所知嗎?”
唐驕側了側臉,毫不掩飾地露出側臉的傷疤,平靜道:“你覺得這道疤痕如何?”
汪洱愣了愣,伸出手輕輕地撫摸疤痕,嘆了一口氣道:“如果你是她,我會非常心疼。”
唐驕向後退了退,讓汪洱的手落了個空,“好在,現在你不用心疼。”說完轉身離開。
心疼?呵,是心痛吧。
【叮——汪洱虐心指數達百分之四十。】
汪洱望着唐驕離開的背影,轉頭看向一旁的陰影處。
“你覺得她是嗎?”汪淇走出來問道。
汪洱將撫摸唐驕臉龐的手指放在鼻腔前嗅了嗅,有些着迷又有些冷漠,“是,又不是。”他輕笑,貪婪地望着唐驕的背影,“她是我的。”
汪淇轉頭看向打開門抱着孩子笑的一臉幸福的女人,不由得想起以往唐驕臉上是否也出現過類似的神情?
鬍子探頭看了一眼汪洱,嫌棄道:“你跟他有什麼好聊的?看着跟個變態似的。”
唐驕抱着唐小樂走進去,聞言笑道:“他說我長得像他的未婚妻……死去的那種。”
“操。”鬍子一把甩上門,“他媽的腦子真的有病吧?”走到唐驕對面坐着,給唐驕倒了一杯水,“你以後離他遠點,雖然你的武力值高,但是耐不住他腦子有病啊。”
“恐怕不行……謝謝。”唐驕接過水杯,一飲而盡這才繼續說道:“你老大的那位女兒剛剛通知讓我們準備跟他一起做任務。”頓了頓轉頭看向鬍子,“我不問你們的前塵往事,也不干涉你們的愛恨情仇,但是有一點……既然認我當隊長,那你們就要絕對服從我的命令。”
鬍子收斂起表情定定地看着唐驕。
“媽媽?”兩人對視太久,唐小樂扯了扯唐驕的衣領不大高興的模樣。
鬍子忽地大笑起來,笑了足足十秒有餘,搖頭道:“不行。我們有我們的堅持。”
“我們?”唐驕細細品味了這兩個字,莞爾一笑不似作假道:“既然如此,兩個人也算團隊吧?”她低頭看了一眼唐小樂,“我的隊伍裡,不需要……你們。”
“你!”鬍子彎腰緊緊地盯着唐驕。
唐驕卻不願意與他對視,側開了身子,抱怨道:“怎的一個兩個都愛盯着我?”
“你有種。”鬍子站起身看了她一眼,“這事兒,我一個人做不了主,等我們商量出來結果再說吧。”說完轉身摔門而去。
唐驕站起身一邊往臥室走一邊顛了顛唐小樂,嘟囔道:“你是不是重了?”隨即在他身上嗅了嗅,皺眉道:“你怎麼那麼臭?”
“媽媽?”唐小樂傻笑着,似乎聽不懂唐驕的話。
唐驕關上了臥室的門,自顧自道:“叫姐姐!”
天色剛剛放黑,唐驕在廚房裡來回穿梭看起來忙得不行,唐小樂的小短腿“噠噠噠”的,一會兒跑到沙發上,一會兒又跑到廚房外。
看起來也挺溫馨。
“咚—咚—咚—”
“師傅!開門啊!師傅,師……哎呦。”
唐小樂眨巴着大眼睛,坐在沙發前的毛毯上,兩隻小手握着小腳丫,一臉懵懂地看着胡卷摔了個狗吃shi。
胡卷第一反應四處看了看,發現唐驕正在廚房忙着並沒有看到他這一幕,慶幸地笑了,“幸好沒讓師傅看到,真是太丟臉了。”一骨碌爬起來,正對上唐小樂那雙眼睛。
胡卷一僵隨機尬笑兩聲,“那什麼,小師弟晚上好啊。”這小子就是個魔鬼!明明會走裝作不會走的樣子,每次都在他爸或者四位叔叔面前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憐模樣,短短几個小時,害的他不知道捱了多少次揍,不得不去訓練場呆着。
唐小樂面無表情地轉過臉繼續搖搖晃晃地玩自己的腳丫子。
胡卷繞開他走到廚房,看到唐驕頓時陰轉晴,眉開眼笑道:“師傅,你怎麼親自下廚啊?”
唐驕無奈道:“可惜,我只會下個麪條。”說話間麻利地打了個雞蛋進去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只會下面條的女人。
“哇,師傅好棒……啊?師傅!你那一勺是白砂糖!”胡卷剛想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誇一誇唐驕的麪條,就看到唐驕緋紅色小湯勺裡的白砂糖,大喊道,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唐驕手一抖半勺白砂糖進去了,她眨了眨眼舌尖一點,嚐了一口,驚奇道:“歐?真的哎。”
“沒事,沒事,甜麪條也挺好的。”胡卷道,他低頭往鍋裡一看,五顏六色的湯水,讓他震驚,“師……師傅……”胡卷悲痛欲絕道:“你不是會下面條嗎?!”
“對啊。”唐驕識相地放開手,側開身讓出主位,一臉無辜道:“可是那都是有調料包的。”
“你說……泡麪啊?”胡卷將她趕出廚房,拿過小粉紅圍裙自己圍上,“還是我來吧。”
唐驕一臉懵逼地跟唐小樂對視,有點委屈道:“泡麪就不是麪條了嗎?看不起泡麪嗎?”頓了頓將唐小樂抱起來走到沙發上坐好,等着吃飯,狠狠地咬了一口蘋果,不服氣地嘟囔着:“我還會烤肉呢。”
半個小時,胡卷端出了四菜一湯還有半鍋白米飯。
“師傅,”胡卷盛着飯道,“我爸他們今天說就不過來了。”說着坐了下來,見唐驕“嗯”了一聲,專心致志地給唐小樂餵飯,張了張嘴,又忍了下去,狠狠往嘴裡扒了兩口米飯。
“你想問什麼?”唐驕撐了一碗湯,讓唐小樂自己喝,這才自己吃飯。
胡捲心癢難耐道:“咱們是不是要出任務了?我能去嗎?”
“不能。”唐驕乾脆利落道,擡頭見胡卷一臉難以置信,好心又重複了一遍,“不、能。”
“哦!”胡卷悶聲悶氣地往嘴裡塞米飯,意外的是連一句爲什麼都沒有問。
唐驕對此喜聞樂見也沒在說什麼,兩人相顧無言吃完了飯菜。
又兩天,羅離傳出消息,在城北發現高級喪屍的身影,並明說此次任務過於兇險禁止中低級別的小隊選擇,並通知可以兩隻小隊一起出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南方基地的小隊,分爲低中高三個等級,高級隊伍不過三個,一個是以羅離爲首,一個以汪洱爲首最後一個就是以唐驕爲首,羅離自從接管考級測試就鮮少親自出任務,她小隊裡的人大多單獨在外出任務,剩下的兩個小隊就顯而易見了。
而唐驕第一個被迫領取了任務——被羅離派人送到門口的。
那麼端看汪洱會不會接這個意圖十分明顯的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