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舒蘭作品 女皇的後宮三千 女皇的後宮三千 結局卷 奪嫡 36 心中有數
司予述仍舊駐守在太醫院內自然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一批人,而當她方纔得到消息沒多久,永熙帝的口諭便來了,讓司予述代替她前去端王府看望一番。
這幾日,司予述和永熙帝之間基本上沒有什麼交流,埋頭在一衆太醫御醫當中,而永熙帝也只是在她沒上早朝的那日入夜之後,讓冷霧前來傳了免她早朝讓她專心在此鑽研的旨意,也便再無任何的話語。
隱約間,這對大周最尊貴的母女似乎在冷戰着。
司予述接了旨意之後沒有拖延,當即便出了宮去了端王府,即便她心裡仍舊是介懷着之前的事情,但是她也是明白永熙帝這道旨意的用意。
皇家成員染上了疫症,這不僅是整個皇家的不幸,若是處理不好,更是會引發新一輪的恐慌,再者便是,先帝的皇女所剩無幾。
司予述一到了端王府便見孝王已經先一步到了,司予述見了孝王,微微詫異,“孝王怎麼在這?”
若是她沒有記錯,今日孝王並非休沐,應該說是自從疫症出現之後,朝中大臣可以說都已經取消了一切的休沐。
孝王這時候沒有心情多想什麼,“是皇姐的正君派人來通知我的,我方纔快馬趕來,太女放心,待皇姐無事之後,我定然親自去向陛下請罪!”
若說姐妹之情,孝王和端王之間的姐妹之情遠遠比康王和樂王之間要深,雖然她們都有着基本相似的經歷,但是孝王和端王之間所經歷的遠遠要比康王她們要多得多。
苦難有時候不但可以磨礪人心智,也可以增加感情,尤其是這種患難與共的手足之情。
“孝王嚴重了,母皇也很緊張端王的病情,定然能夠體諒孝王的擔憂之情的。”司予述回道。
孝王回道:“多謝太女。”隨後便問道:“太女怎麼回來?”
“本殿奉了母皇旨意前來看望端王。”司予述回道,“不知端王如今的情況如何了?”
孝王看向了後院端王的住處,神色有些難看,“太醫還在裡面,皇姐的正君說了昨日皇姐便開始出現症狀了,原本大家還抱着一絲希望,可是沒想到……”頓了頓,語氣陡然一轉,陰沉怒道:“端王府又不是那等下三流的地方,怎麼會染上疫症?而且還是皇姐染上了?王府內的下人幹什麼吃的!”
說罷,便指着一旁陪同在旁的管家大聲斥責。
司予述見狀,勸了幾句,孝王方纔停了下來。
不管是孝王還是司予述,王府內的下人都不敢將她們往端王的院子領,只是請他們在大廳內等候着,司予述原本是想親眼看看端王如今的情況,但是端王府的下人極力阻攔,孝王也是大驚不允,便是端王府年僅十歲的世女出來跪地懇求司予述。
端王正君沒出來,據說是不畏疫症在近身照顧端王。
司予述唯有作罷,只是仔細地跟先來一步的孝王問着端王的病情,又安撫了一番端王世女。
便是在大廳內,司予述也可以聞見了王府各處正在焚燒着的防疫藥草的味道,還有如同雲霧一般的煙霧,原本便惹的天,在這般折騰之下便更加的悶熱難受了。
孝王不敢讓司予述在端王府內久留,若是太女在端王府內染上了疫症,那端王便是不死於疫症將來也不會好過,在端王世女請求回去守着母親之後,孝王也不敢再留着司予述了,欲開口請司予述離開,只是這時候,下人來人通報,禮王來了。
孝王聞言,更是一個頭兩個大。
以往不管是陛下還是朝中的大臣都幾乎將皇姐當做透明人,怎麼如今不僅陛下派了太女親來,便是禮王也來了。
永熙帝皇女不多,若是沒有意外,下任的皇帝便是如今的太女,便是有了意外,那這個意外也可能是禮王,如今大周最出不的差錯的兩人都來了,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便是提了她和皇姐的腦袋去也不夠彌補什麼。
這種恩寵於她們根本不是恩更不是寵,而是懸在了頭上的一把刀。
司予述聽見了禮王到來的消息,眼簾垂了垂,只是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異樣,而孝王如今心裡只是想着如何將這兩個比瘟疫更可怕的人給送走也沒有多想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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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之後,下人領着司予昀走了進來。
孝王起身前去迎接,“見過禮王殿下。”
司予昀神色中帶着擔憂和焦急之色,“二十二皇姨不必多禮。”隨後,便轉身向司予述行禮,“見過太女。”禮畢之後,臉上的焦急又添了幾分,“太女怎麼來了?”
“母皇擔心端王便讓本殿過來看看。”司予述神色淡淡,沒有絲毫的怨憤不滿之色。
司予昀聞見司予述的自稱,眼底閃過了一抹異芒,隨後點頭,“原來如此。”隨後,便向孝王問起了端王的情況。
孝王一一說了一遍。
司予昀聞言皺了皺眉頭,隨後安撫起孝王來。
孝王又熱又急,內衫都被汗水給浸溼了,最後忍不住開口下逐客令,“皇姐這有御醫在即可,不如太女和禮王先回去吧,而且這疫症容易過人,太女和禮王尊貴之軀若是有什麼損傷,那便是皇姐與下官萬死也難辭其咎!”
司予昀聞言也是開口道:“二十二皇姨說的對,太女還是先回去吧,而且母皇也應該是在等着太女回去稟報的。”
司予述看了看司予昀,隨後看向孝王,“j既然如此,那本殿便先回去稟報母皇端王的情況,還請孝王若是有新的消息立即通知本殿。”
孝王忙道:“是。”
“我還有些情況想和二十二皇姨瞭解瞭解,便不隨太女一同離開了。”司予昀開口道。
司予述聞言神色沒有多少變化,只是卻還是道:“三皇姐如今雖然負責疫症之事,但是也要保重自身。”
“多謝太女關心。”司予昀道。
司予述又安撫了孝王幾句,方纔起步離開。
司予昀目送了司予述離開之後,方纔繼續和孝王說話,孝王見司予昀還不離開,心絃也沒有鬆弛多少。
“二十二皇姨不必擔心,我不會待太久的。”司予昀溫和安撫,隨後便正色地問了幾個關於端王發疫病的問題。
孝王知道的都說了,只求司予昀快些離開。
司予昀也真的沒有久留,問完了問題之後,便告辭了。
孝王方纔大大鬆了一口氣。
司予昀在端王府的管家恭送之下走出了端王府,只是方纔出了大門,便看見了司予述的馬車。
司予述此時正掀開了車窗的簾子看着司予昀,微笑道:“三皇姐可也是要進宮?若是不如一起同行。”
司予昀嘴角彎彎,笑道:“也好,我也正要進宮向母皇稟報京郊營地這幾日的情況。”說罷,便上前上了馬車。
馬車內雖然不用受烈日的荼毒,但是也沒有比在外面好受多少。
“三皇姐心裡可是怪皇妹?”司予述不待司予昀開口便先一步問道。
司予昀面上一愣,疑惑問道:“太女此話何講?”
“之前皇妹便與三皇姐說好了,往後便姐妹相稱就是了,可是三皇姐卻並無。”司予述看着她道,“三皇姐可是在氣皇妹過於衝動惹怒了母皇,讓三皇姐不得不接受疫症這燙手山芋?”
司予昀一臉錯愕,“太……四皇妹怎麼會這般想呢?還是……”話頓了頓,隨後方纔繼續道:“四皇妹心裡可是誤會了什麼了?我也是未曾想到母皇會將四皇妹的差事交給我的!我方纔接到了母皇這道旨意的時候心裡也是震驚不已,隨後便去找了四皇妹了,可是卻沒見着人,後來因爲接手的事情,也忙得手忙腳亂的……四皇妹,我是打算了等疫情過去之後方纔親自向四皇妹解釋的,只是沒想到……四皇妹,我司予昀可以指天發誓,我從來沒有……”
“三皇姐說什麼啊。”司予述失笑道,“怎麼原本是我的錯便成了三皇姐的錯了?衝動惹怒了母皇的是我,與三皇姐有何關係?因爲我的一時衝動讓三皇姐接下了這個燙手山芋,皇妹都還未向三皇姐告罪,怎得三皇姐便反過來說自己錯了?三皇姐……”她的神色轉爲了認真,“我自然是相信三皇姐不會這般算計皇妹的!三皇姐你也莫要聽那些小人的挑撥,免得傷了我們手足之間的情分。”
司予昀笑了笑,鬆了口氣道:“四皇妹相信我便好,至於我對四皇妹的稱呼……我可記得當日和四皇妹說好的是在私下姐妹相稱的,方纔二十二皇姨在,雖然二十二皇姨也是我們的親人,但是畢竟也是有了君臣之別,我自然不好過於的放肆,四皇妹說我多思,你還不是一樣!”
“也是,都是皇妹的不是,三皇姐莫怪。”司予述笑道。
司予昀也陪着笑了。
相對而笑之後,彷彿嫌隙頓消。
隨後,司予述便岔開了話題,“對了,方纔聽三皇姐提及京郊營地,三皇姐可是去過了?”
“嗯。”司予昀點頭,神色凝重,“裡面的情況的確很嚴重,雖然有大夫太醫在,但是能夠起到的作用卻還是不大,不過四皇妹放心,這兩日我一直在處理着這件事,母皇也是極爲的重視,我們回儘可能地改善營地的環境,讓染了疫症的病人多一份生機的,不過這些還是要感激四皇妹,若非四皇妹親自稟明瞭母皇這件事,可能母皇還被瞞在鼓中,如今母皇知曉了,定然不會坐視不理的!……我聽聞四皇妹便是因爲這件事而和母皇起了衝突……四皇妹,雖然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但是在這件事上面,你也聽聽皇姐的勸,莫要因爲這件事而繼續和母皇慪氣了,母皇之前也是不清楚情況,你這兩日沒上朝,也不知道母皇的臉色有多難看,我真的擔心若是疫症的事情再不得到解決,母皇恐怕會……”話截然而止,隨後轉移了話題,“不管如何,還請四皇妹莫要繼續這般和母皇慪氣了。”
“多謝三皇姐關心,你放心,皇妹並無記恨母皇之心。”司予述緩緩說道。
司予昀看着她,“這樣便好。”
“京郊營地的事情,便辛苦三皇姐了。”司予述又轉移了話題,“不管如何,還請三皇姐多多用心,能救一個便是一個。”
“這個自然!”司予昀正色道。
司予述嘆息一聲,沉默會兒之後忽然間想起什麼似的,有些詫異地開口道:“對了三皇姐,你是如何知曉我因爲京郊營地的事情而惹怒母皇的?”
“四皇妹不必擔心,這件事並沒有傳開,我也是在接受處理疫症一事去了一趟京郊營地知曉了四皇妹去過那裡,而且還是怒氣衝衝地離開的,不久之後便進了宮,隨後便傳出了母皇讓我接手的旨意。”司予昀從容不迫,“我也是猜想的,不過,該是沒有猜錯吧。”
“人人都說三皇姐聰慧過人,如今皇妹也算是見識到了。”司予述笑道。
司予昀微笑回道:“我那是什麼聰慧過人,不過是多想所思罷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好習慣,這些年我一直想該,可是老毛病要改卻不是這般容易的。”
“三皇姐過濾了,老毛病也不全都是不好的。”司予述笑着回道。
司予昀笑笑,沒有繼續往下說。
兩人之間的對話也便這般停了下來了,不過沉默也沒有維持多久,馬車便到了宮門口了。
“三皇姐請。”司予述伸手做了一個請收拾。
司予昀回了一禮,然後下了馬車。
司予述也跟着下來,看着司予昀正欲開口之時,卻聞一到聲音傳來,“太女殿下!”
她循聲看去,便見餘雅淳正策馬走來。
司予昀見狀,微笑道:“看來餘大人有事要與太女相商,那我便先進宮了。”
司予述點頭:“三皇姐請。”
“不敢。”司予昀謙讓一禮,然後轉身掃了一眼從馬上下來的餘雅淳,緩步走進了宮門。
餘雅淳將手中的馬交給了一旁的侍衛,然後快步走到了司予述的跟前,滿頭大汗,看得出來來的很着急,“見過殿下。”
司予述蹙眉道:“什麼事情這般着急?”
“請太女借一步說話。”餘雅淳看了一眼司予昀還未走遠的背影對着司予述道。
司予述看了看她,然後點頭,便於她走到了一旁的角落處。
餘雅淳方纔開口:“殿下,方纔禮王殿下可是和你說了什麼?”
“阿雅。”司予述緩緩開口,神色未變,“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不是那等糊塗之人,只是有些事情,現在並不是去追究和計較的時候,況且,便是我欲追究和計較,也不是我自己一個人說了,便可以的。”
餘雅淳聞言神色黯淡了一些,沉默半晌,方纔道:“殿下心中有數便好。”
“你來找我便是爲了這事?”司予述問道。
餘雅淳搖頭,正色道:“殿下,下官找到了一些可能對疫症有用的資料,便趕來交給殿下。”說完便從懷中取出了一份手稿,“殿下這兩日一直在太醫院內翻醫術,但是卻一直沒有什麼結果,下官在翰林院也沒有什麼大事,便想着幫些忙,這兩個月太醫院的太醫和御醫也應該是翻遍了醫術的,但是都沒有發現什麼有用之方,因而下官便想,醫術上面沒有有用的資料,或者史書上面可以找到一些有用資料,畢竟疫症一事並非本朝第一樁,大周以前,尤其是大周立朝之前的百年戰亂,也該是有過爆發過疫情的,因而下官這兩日便日以繼夜地翻看着一些史書,尤其是戰亂時期的,果真讓下官在前朝遺留下來的一些史書殘本中找到了一些相似的事件,便一一摘錄了下來,裡面雖然沒有詳細治療方子記載,但是卻也提到過了一些藥材,下官覺得應該會對太醫院有幫助。”
司予述聞言臉色頓喜,“我怎麼便沒想到這個法子!大周立朝前的百年戰亂很多前朝典籍不是丟失便是被毀掉,尤其是醫卜星相之類的典籍更是損毀嚴重,但因太祖皇帝酷愛史書,戰亂當中也收集了不少,大周立朝之後,更是下旨號召天下文人獻上流失民間的史籍,讓翰林院專門重新整理。”
“下官也不肯定這些資料有沒有用,但是總也是盡一份心力。”餘雅淳笑道。
司予述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是有用,我定然會爲你請功!現在我便將這些資料送到太醫院,對了,這事是你經手的,你不如一同前來,翰林院那邊,我會讓人去交代一聲。”
餘雅淳聞言微微一愣,隨後點頭:“也好,那下官便隨殿下一同去!”
司予述握緊了手裡的手稿,隨後便與餘雅淳快步進宮趕去了太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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