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京雲回了京城,又過了一段時間,沒見那女子找上門來,隨以爲這件事過去了,卻不想就在他以爲這件事過去的時候,那個女子卻出現了,開口就要慕京雲跟她走,慕京雲自然是不願意,那女子冷笑幾聲,也沒有說什麼,轉身就走了。
本以爲這件事暫時過去了,慕京雲也沒有放在心上,今天因爲朝中有事,隨和慕王爺一起進了宮,卻沒有想到,晚上的時候,卻出事了。
幾個築基修士殺上門來,毫不估計王府中的凡人,直接就動手殺人,瞬間整個慕王府血流成河,雖然後來三道上人等人趕到,但卻是晚了一步,世子妃和王妃皆被殺,而慕京雲那剛滿週歲的兒子,幸好在早幾日被太后昭進宮陪伴太后,所以才免去了殺身之禍鈐。
三道上人等人來了之後,自然與那些殺人的修士鬥成一團,但卻不是對方的對手,最後師兄弟幾人拼死一博,才讓林東逃了出來洽。
林月面無表情地聽林東說着,然而就在這時,遠處的街道上,緩緩走來一個身穿白色衣袍的年輕修士,那人臉色陰沉,一身殺意,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傲色,冰冷的目光看着在街口的林月二人,一步步向着他們走來。
林東看到那修士後,身體微微一顫,臉色再次蒼白下去,他用絕望的目光望着林月,顫聲說道:“林,林前輩,他,他就是將王府滅門之人……”
說完,林東渾身一陣顫抖,顯然對來人害怕恐懼之極。
林月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平靜地看着緩步而來的修士。
那修士迎上林月的目光,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忽然手一揮,瞬間一道道凡人不可見的黑色霧氣,從他手中擴散而出,在半空中瞬間化作一張巨大猙獰之極的鬼臉,那鬼臉彷彿有意識一般,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張大了血盆大口,狠狠的向着林東噬落。
這修士臉上露出猙獰狠毒的獰笑,手段卻狠辣不已,竟然連問也不問,便連同林月一起,想要直接將二人殺死。
而他之所以會如此毫無忌憚地對林月下殺手,只不過是因爲他並沒有在林月身上感應到修士的靈氣波動,此刻在他眼中看來,林月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雖然對方只是一個看似無害的女子,但既然深夜出現在此處,又與林東在一起,恐怕與林東的關係非淺,所以他索性全部殺了。
殺一個凡人,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雖然修真界裡有規定,修士不能隨意殺凡人,但這裡卻不是修真界,這東華國的京城雖然也有一些修士在駐守,但那些修士在他的眼中根本就算不上什麼,而且,憑他背後的勢力,那些修士根本就不敢多管閒事!
想到這裡,他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比起在修真界與其他的修士拼殺,他更喜歡殺這些手無縛雞之力,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凡人,只要看到他們臉上露出那些絕望的神色,他心裡就有說不出的興奮。
林月看着那修士出手,不由臉色一冷。
她雖然認識慕京雲,與他也算是有一些交情,但卻不想爲了他惹麻煩,何況,她現在是在凡界歷煉,不想讓任何人破壞她的心境。
所以林東這次前來求助,她其實一開始並沒有出手的打算,至多不過是因爲醫者的身份,給對方一些丹藥療傷罷了,而對那些追殺他的人,她自然不會去管。
可是現在,眼前這個只有區區築基修爲的小修士,在看到她與林東站在一起的時候,居然二話不說,直接就對她下了殺手,這樣狠辣的手段,讓林月十分不喜!
在鬼臉撲下的時候,林月神色如常,一雙水眸仍然平靜無波,其纖手卻緩緩擡起,彷彿不經意一般,輕描淡寫地一揮,那動作庸懶之極,也自然之極,彷彿那兇惡的鬼臉不值一提。
而在林月揮手的瞬間,那獰笑撲來的巨大鬼臉,卻猛地發出了一聲驚恐之極的尖嘯,彷彿在瞬間看到了什麼極其可怖的事情一般,整個鬼臉顫抖起來,猙獰的五官皺成一團,飛快地往後縮去。
然而,就算它動作極快,還是晚了一步。在林月揮手的瞬間,一道別人無法差覺的恐怖氣息瀰漫而出,瞬間將那鬼臉籠罩,那鬼臉驚恐的尖嘯之聲嘎然而止,不過呼吸之間,已然煙消雲散,徹底消失在這片天地之中。
那出手的修士看到這一幕頓時臉色大變,在鬼臉消失的剎那,那築基修士臉色一白,緊接着便是心口一陣劇痛,精心祭煉的法寶被毀,其心神自然也會因爲牽連而受損,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二話不說,轉身倉惶擇路而逃。
不過揮手間,就將一個築基中期修士嚇得倉皇而逃,林東瞬時瞪大了雙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月冷冷的盯着那築基修士遠去的背影,並沒有追上去將此人滅殺的意思,她現在在凡界歷煉心境,現在已初見成效,自然不願意因爲這點小事,壞了好不容易纔平和下來的心境。
林東呆呆地看着林月站在風雪中略顯纖弱的身影,直到那築基修士徹底沒入了風雪中,他纔回過神來,急忙神色恭敬地跪倒在地,道:“多謝林前輩救命之恩。”
林月沒有看他,只是凝望着遠處寒風肆虐的夜色,冷冷地道:“你走罷。”
林東心裡一窒,下意識地開口道:“林前輩,求求你幫幫慕世子,如今慕王爺與慕世子處境危險之極,若是前輩不出手相助,恐怕二人會有危險……而且,如今小世子不過纔剛滿週歲,晚輩實在是不忍心……林前輩,求求你……”
林東身上的傷勢雖然暫時穩住了,但現在他卻顧不上這些,他忘不了師傅在拼死助他逃走時說的話,師傅讓他活下去,一定要想辦法救慕王府父子三人,那是慕家的血脈。
林東其實算不上什麼好人,但卻對三道上人極爲孝順,現在三道上人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他自然不能辜負了師傅臨死前的願望,必然會拼盡全力,保住慕京雲等人。
只是他自己不過是煉氣期後期修爲,根本就沒有能力保護慕王府,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向林月求助。
剛剛他雖然沒有看清楚林月是如何出手的,也看不透林月的真正修爲,但他卻知道,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必然是強大無比的修士,若能得到她相助,慕王府必定能夠逃過此劫。
林月沉默不語,說實話,她對於林東的得寸進尺有點厭煩,但慕京雲也算是與她有點淵緣,對方現在上門求助,她亦無法置之不理,只是若是讓她此時出手,心境歷煉還沒有結束,一個不好,恐怕會讓她這些年的辛苦歷煉付諸之東流。
因此,面對林東的請求,林月始終是有些爲難。
想到這裡,林月沉默了,而在她沉默的瞬間,其身上一股極爲恐怖的氣息瀰漫而出。
林東也伏在雪地上,大氣也不敢出,在林月這股氣息下,他幾乎無法呼吸,而到此時,他才明白,林月到底有多恐怖,這樣恐怖的氣息,強大的讓他無法想像。
林東在這股龐大的氣息下,渾身無法控制地顫抖着,臉色越發慘白無血,本來已暫時穩住的傷勢再次蠢蠢欲動,一絲鮮血從脣角溢出。
可是他不敢動,甚至連話都不敢說,他有一種錯覺,彷彿此時,林月只要輕輕地揮揮手,就能將他化爲飛灰。
這樣的林月讓他恐懼,但此刻他心裡更多的卻是絕望。
他知道,像林月這樣強大的修士,若是她不願意,世間無人能夠勉強她做任何事,他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林月明明有這樣強大的修爲,卻要在京城不起眼的十里街開醫館,但他卻知道,他剛剛的話,似乎讓對方不悅了。
林月清冷不含半點感情的目光落在林東身上,讓林東渾身一顫,幾乎要癱軟在地,但他卻咬牙堅持住了,仍然直直地跪在林月面前,儘管其臉色極其慘白,卻沒有退縮。
林月心裡嘆了一口氣,隨之將氣息收斂,過了半響,才慢慢地往醫館的方向走去,沒有去管仍然跪在地上的林東。
林東看着林月漸漸行遠的背影,脣角勾起一抹慘笑,頹然倒在地上,雙眸透出濃濃的絕望。
他果然是奢望了,對方救他,不過是碰巧罷了,或者,是她不喜有人在時裡街,她所在的地方殺人,而讓她出手救人,根本就不可能……
然而就在林東絕望到極至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林月清冷的聲音從風雪中傳來:“回去,將人帶來醫館。”
林東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大喜過望,重新立直身子,對着林月的背影重重地跪拜了一禮,然後飛快地起來,向着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而遠處,空寂的街道上,林月的身影漸漸隱沒在風雪之中。
卻說那個築基修士,在離開十里街數十里後,這才勉強平靜了下來,他臉上仍然殘留着一絲驚惶之色,看到周圍無人,便擡手扔出飛劍,化爲一道遁光,向着城西郊區疾飛而去。
半柱香後,築基修士在城東西郊處建立在山林中的一座豪華府邸降落,隨手將飛劍收了,便急匆匆地往府邸裡走去。
府邸中的景色極美,到處是小橋流水假山樓閣,府邸中心之處,還有一面如鏡大湖,湖邊翠柳飄揚,煙色嫋嫋,儘管是在夜晚,此地卻因處處鑲滿了拳頭大的夜光石,照得整個府邸亮如白晝。
只是此刻那築基修士卻沒有心情欣賞美景,他飛快地向府邸中心之地的一座大殿跑去,在進入大殿的剎那,再也支撐不住,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癱軟在地。
大殿中有幾位正在盤膝打坐的修士,見那築基修士進來,話都來不及說,便口吐鮮血,頓時不由吃了一驚,幾人紛紛起來,上前將那築基修士扶到一旁坐下。
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沉穩的修士看着一身狼狽的築基修士,忍不住驚訝問道:“三師弟,你不是去追那個煉氣小修士了麼?區區一個煉氣期小修,怎會讓你受此重傷?”
築基修士臉色慘白,一把抓住那修士的手,顫聲道:“大師兄,我們這次恐怕遇到麻煩了!”
“什麼麻煩?三師弟,你給我說明白一點。”大師兄臉色一沉,沉聲說道。
而另外站在一旁的兩個修士也神色凝重地看着三師弟。
”大師兄,今晚我們一起去爲小師妹出氣,你們後來可有殺了那三個築基修士?”三師弟臉色蒼白,睜大了雙眼,顫抖着聲音問道。
“自然是殺了,那三個散修硬氣得很,以爲有築基修爲便可以在這凡人界稱霸了麼?那慕家小子,竟然敢羞辱小師妹,幫他的人自然都該死!”
那大師兄輕嗤了一聲,不屑地說道,末了,又皺了皺眉,道:“三師弟,你問這些幹什麼?莫不成你沒有殺死那個煉氣期小修士?”
“三師弟,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會連一個煉氣期的小修士也對付不了吧?還有,你這身傷,又是怎麼回事?”
另一個修士忍不住問道。
“大師兄,二師兄,我確實沒有殺那個煉氣小修士……”
“什麼?三師兄,你搞什麼?連個煉氣小修士都能從你手中逃脫,你這傷不會就是因爲那個煉氣小修士吧?”另一個容貌清秀,年紀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修士叫道。
“四師弟,你叫什麼?你就讓三師弟慢慢說罷!”
大師兄見三師弟臉色慘白氣息不穩,又因爲四師弟的話而變了臉色,便開口斥道。
四師弟撇了撇脣,沒有再說話。
“三師弟,你別急,慢慢說。”見四師弟安靜下來,大師兄這才滿意地轉向三師弟。
“是,大師兄!”三師弟抿了抿脣,這才慢慢開口說道:“我利用天鬼追魂之術,一路追着那煉氣小修士到城郊一條偏僻的街道上,終於讓我追到了那個小修士,但我追上來的時候,那煉氣小修身旁多了一個人,那是一個女人,看起來大約二十來歲。當時我以爲她不過是一個凡人,在她身上沒有感覺到修士的氣息,又見她似乎認識那個煉氣小修,便想着連帶那個女人也一起殺了,可是……”
三師弟說到這裡,臉色更加慘白,連身體也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將他遇到林月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那女子不過一揮手,就破了我的吞魂鬼臉,讓我重傷,我拼了命才從她手中逃脫……大師兄,那女子修爲極強,不知道她與那煉氣小修是什麼關係,如今你們殺那煉氣小修的師傅,恐怕那女子不會善罷甘休……”
三師弟這一番話說得半真半假,當然大部分是真的,而小部份,比如他說的拼了命才從林月手中逃脫,這自然是假的,他只是爲了不在師兄弟面前丟臉才說的,而真實的情況便是,林月根本就不屑出手殺他,否則他根本就不可能還活着回來。
幾人聽了三師弟的話,互相對視了一眼,神色中皆有不信之意,但三師弟確實是受了重片傷,而以他的修爲,在京城中應該沒有人能夠傷他纔對,而且以他們的背景,京城那些駐守修士根本就不敢招惹他們,除非是有什麼外來的,不清楚他們身份的高階修士,纔會對他們出此重手。
大師兄沉思了片刻,纔開口道:“三師弟,你受了重傷,這件事就不要管了,先下去療傷罷,至於你所說的事,若是真的,恐怕這次瞞不了師傅了。畢竟京城突然出現了一個強大的修士,必須要告訴師傅,至於得罪了那神秘修士的事,也不是我們的錯,我們也不過是爲了幫小師妹罷了,就算師傅知道了,應該也不會怪罪我們。”
“秦天,什麼事不會怪罪你們?”
這時,從大殿外,走進來一男一女,男的看起來年紀略大,大約五十出頭的樣,卻是有元嬰初期修爲,而女的眉目豔麗,穿着一件深紅色的宮裝,是金丹初期修爲,而開口的正是這個宮裝女子。
見到二人,大師兄等人紛紛起來,恭敬的站在一旁,道:“見過師傅。”
元嬰修士淡淡地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而那宮裝女子卻繼續問道:“秦天,你還沒有說,你們做了什麼,爲什麼你師傅不會怪罪於你?”
“這……”
秦天看着宮裝女子,有點爲難地看向那元嬰修士。
“怎麼?秦天,讓你回我的話,就讓你那麼爲難嗎?”宮裝女子見此,花容頓時一變,扭頭對元嬰修士,滿臉委屈地道:“君上,你看,你的弟子,他們就知道欺負我,我知道我比不上姐姐,可是我是真心愛你的……”
“我知道……”元嬰修士心疼地拍了拍宮裝女子的手,然後扭頭對秦天道:“秦天,你有話就直說罷,子丹是爲師的女人,沒有什麼話聽不得的。”
秦天等人看了滿臉得意之色的宮裝女子一眼,心中對這個女人極爲不屑,但也不得不應道:“是,師傅。”
說完,秦天便將事情經過,和三師弟受傷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道:“師傅,聽三師弟說,那傷他的女子修爲極強,我等生怕京城有變故,不敢再隱瞞師傅。”
三師弟在秦天說完後,便噗通一聲,跪到地上,說道:“師傅,我受這點傷算不上什麼,就怕師妹會因此受了委屈,那慕王府不過是凡界區區一個王府,那慕京雲只是一個煉氣小修士,卻敢那般羞辱小師妹,更何況,小師妹已經放話出去,要滅了慕王府滿門,若是那慕京雲不死,豈不是讓人笑話師傅無用?師傅,那女子明知道那慕京雲得罪了我們,仍然爲他們出頭,想來應該是對我們有所不滿,師傅,你老人家可千萬不要放過她啊!否則讓我們如何是京城立足?”
“住口!英兒胡鬧也就罷了,你們竟然也跟着她胡鬧,你們就是這樣做人師兄的?爲了區區一個慕王府,得罪了不知名的強大修士,好,你們真不愧是我宏霸真人的好徒兒!”
宏霸真人被氣得臉色鐵青,怒聲斥道。
宮裝女子媚眼一轉,忽然柔聲說道:“君上,不過是幾個小輩不懂事罷了,你又何必生這樣大的氣,以後好好管教就是了。”
宏霸真人看着宮裝女子,臉色緩和了一點,道:“還是你最好,若是英兒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必如此煩惱了。”
宮裝女子笑道:“英兒還小呢,等以後長大了,會慢慢懂事的,君上對英兒這個女兒可是疼到了骨子裡,以後英兒會明白君上一片好意的……”
然而宮裝女子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個囂張的女聲:“陳子丹,你算什麼東西?就你也配叫我英兒?”
聲音落下,外面走進一個身穿粉色衣裙,十來歲的少女,少女長得倒還算漂亮,就是滿臉據傲之色,此刻正冷笑着,用不屑的目光看着宮裝女子。
“我,我……”宮裝女子臉色煞白,雖然搖搖欲墜,彷彿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一個柔弱的凡人,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金丹期女修。
“你什麼你?你個不要臉的賤人,我父親疼不疼我,與你有什麼關係?你不過是一個送上門的下賤爐鼎罷了,你認爲你有資格對我指手劃腳?還是你認爲你爬上了我父親的牀,就能做我母親了?”
“英兒……不,英小姐,我,我沒有這個意思……”宮裝女子急得似乎快哭了,淚眼汪汪地看着宏霸真人,委屈地道:“君上,我沒有……”
“就知道在父親面前裝柔弱,真是不要臉!”少女看着宮裝女子的惺惺作度,冷笑道。
“夠了,英兒,你是怎麼說話的?子丹她並沒有錯!”宏霸真人將宮裝女子摟進懷裡,轉頭冷着臉,喝斥道。
“父親,你不要被這個女人騙了……”
少女急急開口,卻被宏霸真人打斷:“你給我住口!不省心的東西,就會惹麻煩,除了讓我收拾爛攤子,你還會做什麼?子丹她再不好,也比你乖巧得多!”
“父親!”
少女滿臉不甘,又有點懼怕宏霸真人,只得狠狠地瞪了宮裝女子一眼。
宮裝女子不屑地回了一個挑釁的笑容,眸中閃過一抹狠辣之色。
若林月在這裡,自然會認出這個心口不一,虛僞做作的女子,就是當年在崑崙,她認識的那個同門陳子丹。
至於她爲何會出現在這裡,成了宏霸真人的妾侍,說起來,其實還與林月有多少關係。
當年林月是崑崙外門弟子,與她關係好的人並不多,除了安子諾和司允之外,就只剩下葉凡和陳子丹了。
當年林月毀了葉傾雪的容貌,被紫玉道君驅逐出崑崙,葉傾雪心中恨極,但又因爲林月被捲入空間亂流失蹤,不知生死,葉傾雪憋了一肚子氣,自然是要找人發泄的。
安子諾與司允皆的四大修仙家族子弟,輕易動不得,而且當時葉傾雪一直在暗中對付葉家,暫時也不想招惹安家和司家,所以自然不會遷怒安子諾和司允。
而除了這二人,剩下的與林月有關係的人就只剩下葉凡和陳子丹了。
其實葉傾雪因爲林月遷怒葉凡的話,還情有可原,畢竟葉凡對林月一向照顧有加,而且與林月的關係密切也是衆所皆知,至於陳子丹,那就是自作孽了。
她與林月的關係其實根本就不好,她纏上林月,也不過是爲了表現自己在林月面前的優越感罷了,而且她喜歡貪小便宜,而林月又不怎麼和她計較,所以她纔會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和林月的關係很密切的樣子。
如此一來,崑崙很多弟子都知道她與林月的關係好,而正好葉傾雪也知道了。
如果說與林月關係好的這個人不是陳子丹,而是另外一個女人,那麼葉傾雪估計也不會遷怒她,畢竟葉傾雪不是笨蛋,這陳子丹是真心與林月做朋友還是想利用林月,她還是看得出來的,對於一個眼皮子淺,又處處計算林月佔小便宜的女人,葉傾雪自然是不屑理會。
可這陳子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招惹她喜歡的男人,在林月失蹤後,她利用一些小手段趕走了葉凡,本來沒想處理陳子丹,但陳子丹卻不知死活,竟然敢去糾纏君子玄,此舉自然惹火了葉傾雪。
葉傾雪早就將君子玄當成了她的所有物,以她的性格,看到別的女人來糾纏她的男人,自然不會讓對方好過,再加上她記得這陳子丹貌似曾經與林月的關係很好,所以陳子丹就上了她的黑名丹。
她略施小計,利用幾個被她迷得找不着北的崑崙弟子利用做任務的機會,將陳子丹騙出崑崙,然後準備讓那幾個崑崙弟子將陳子丹殺了。
可惜,最後雖然成功將陳子丹趕出崑崙,但卻沒有將她殺死,被陳子丹逃跑了。
她逃走之前,因爲得知葉傾雪要對付自己,自然不敢再回崑崙,只好流落在修真界做了散修,她本就不是能吃苦的人,也不喜歡苦修,耐不住寂寞的她,自然跑到了凡人界。
在凡人界,以她修士的身份,日子自然過得如魚得水,但因爲她是女修,而且長得還算美貌,自己平時又不注意掩飾,因此竟招惹了不少覬覦她的男修。
陳子丹心比天高,曾經喜歡過君子玄那樣出色的男人,又怎會看得上區區幾個要貌無貌,要才無才,又沒有多少實力的在凡人界駐守的男修?
不過她雖然看不上那些男修,但卻又沒有能力去對付對方,畢竟她離開崑崙的時候,不過是煉氣後期修爲,連築基都沒有突破,而那些男修雖然不堪,但卻個個都有築基實力,無奈之下,她只好與那些男修虛以委蛇,儘量學着葉傾雪的樣子,一副高高在上,清雅出塵的模樣。
如此一來,果然將那些男修迷得神魂顛倒,只可惜,她不是葉傾雪,她沒有葉傾雪的實力,也沒有葉傾雪的勢力,這樣吊人胃口的事,葉傾雪做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不但成功迷惑了一大片男人,而且還沒有後顧之憂。
但她卻不一樣,那怕她表現得再高貴出塵,再冰清玉潔,她亦不過是一個孤獨無依沒有實力的散修罷了,那些男人或者會對她有一時的憐惜,但卻沒有多少耐心。
所以時間長了,她仍然一副不肯妥協的模樣,自然是激怒了那些男修,那些人開始不顧一切,準備對她使用強硬手段,甚至準備數個男人一起,直接將她辦了。
就在她以爲自己會被那些男人活活採補至死的時候,宏霸真人正好經過,便出手殺了那幾個男修,將她救了下來,而她,也因此成了宏霸真人的妾侍。
當然,成爲宏霸真人的妾侍,她是自願的,畢竟宏霸真人雖然沒有君子玄那般出色,而且看起來年紀也大了一些,但他卻是元嬰修士,能夠給她帶來巨大的好處,這一點,讓陳子丹很滿意。
這些年來,她一直刻意討好着宏霸真人,將在崑崙從葉傾雪身上學到的一切盡數使了出來,平時看起來,根本就不像一個女修,而更像是柔弱無依,白蓮花一般的小女人。
果然,男人就是吃這一套,宏霸真人被她迷得團團轉,尤其是在宏霸真人的雙修伴侶死了之後,在最近這十來年,更是將她當成心頭肉,不惜用極大的代價幫她提升修爲,如果不是因爲宏霸真人的女兒反對,恐怕她早就成了宏霸真人的雙修伴侶了。
不過她雖然沒能成爲宏霸真人的雙修伴侶,但跟在宏霸真人身邊,卻讓她在短短數十年內,成功將修爲從煉氣後期提升至現在的金丹初期。
陳子丹資質不算好,能在短短几十年間突破金丹,自然是宏霸真人的功勞,而她本來並不是那種一心向道的人,如今肯下定決心修煉,不過是因爲想要報復罷了。
被葉傾雪趕出崑崙,她心裡對葉傾雪雖然有怨恨,但她更恨的卻是林月,她認爲她是被林月連累,因爲林月得罪了葉傾雪,所以葉傾雪纔會遷怒於她,出手對付她。
其實陳子丹雖然不算聰明,但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她雖然恨葉傾雪,卻沒有想過去找葉傾雪報仇,畢竟葉傾雪的身份與她天差地別,身後還有崑崙撐腰,自然不是她靠一個宏霸真人能夠對付得了的。
她要報復的人自然是林月,在她心裡,林月什麼都比不上她,當年她知道林月被驅逐出崑崙的時候,還幸災樂禍不已,就差沒有拍手稱快了。
畢竟當年羅洲城之行,林月多多少少算是得罪了她,可是她沒有想到,她還沒有開心多久,因爲林月,葉傾雪竟然遷怒於她,甚至想讓人殺了她。
幸虧她當時多了一個心眼,這才逃了出來,不過她不敢再回崑崙,後面自然是吃了不少苦,這讓她將林月恨到了骨子裡,並且發誓,若是林月不死,她終有一日,要將林月抽魂煉魄,讓她生不如死!
現在她在宏霸真人的幫助下,前不久突破了金丹,心裡自然也有了底氣,越發期待與林月相遇的那一刻了。
而在陳子丹心中暗自盤算的時候,宏霸真人這對父女也在說着有關慕王府的事。
“父親,我要那個慕京雲,他三番四次羞辱於女兒,女兒不甘心!”宏英跺着腳,嬌蠻地說道。
“爲了一個心裡沒有你,甚至已娶凡人爲妻的煉氣小修士,你就讓你的師兄們跑去凡人京城爲你出氣,甚至不惜殺了那些凡人?英兒,你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任性?”
對於女兒的嬌蠻性子,宏霸真人十分頭痛。
“父親!你不疼英兒了麼?你說過,不管英兒要什麼,你都會幫英兒的,現在我就要慕京雲,他若不肯,我就滅了他滿門!”宏英不管不顧地叫道。
“你!”宏霸真人見女兒如此不講理,心裡惱怒之餘,又覺得十分無力:“英兒,那小修士背後的人不簡單,你沒看到你三師兄爲了幫你出氣,卻受了傷麼?”
“那又如何?在這東華國,父親難道還有怕的人不成?就算慕京雲背後有人,那人也絕不是父親的對手!”宏英仰頭大聲說道。
這裡是凡人界,連金丹修士都少見,更不要說是元嬰修士了,而從小就被父親帶着在京城長大的宏英,性子早就被宏霸真人和她的那羣師兄慣得無法無天,根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只覺得她的父親宏霸真人是最厲害的人。
“你!就算爲父不怕,難道你還要你父親親自出面爲你搶男人麼?如此你讓爲父還要不要這張臉皮了?”
此刻,宏霸真人狠不得一巴掌打醒這個糊塗的女兒,卻又捨不得,只好怒聲喝道。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慕京雲,就要他!他捨不得他的妻子兒子,捨不得他的王府,我就要殺了那些人,我就要將他全家滅門!”宏英不管不顧地大喊一聲,轉身跑去了出來。
“英兒……”
“小師妹……”
見宏英跑出去,秦天不由向旁的二師弟使個眼色,二師弟急忙追了出去。而宏霸見有弟子追了出去,便嘆了一口氣,重新坐了回去。
一旁的陳子丹見差不多了,便開口說道:“君上,其實那什麼慕王府不過是小事而已,妾倒是想知道,京城什麼時候來了一個厲害的女人,君上,不如你就帶妾去看一看,順便再幫英兒處理這件事罷?”
宏霸沉思了片刻,這才嘆了口氣,道:“來者是客,人家既然來了京城,我這個主人自然得去會上一會!既然子丹地要去,那便與我一道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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