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二位的請求,衛東卻是一笑而過,搖頭道:“江河與連葭葭是我崑崙後輩中傑出的小輩,門派亦許衆望。你派的吳歡與元奉二位同有所長,皆是門派之希望。江河、連葭葭與吳歡又未入金丹,思來想去,也只你能與他們爲組,方可照看一二,畢竟,”衛東說到這裡頓了頓,似笑非笑的看向葭葭與趙哲,“你是這裡頭唯一一個元嬰修士,此重任唯有交給你,我二人才放心。”
葭葭雙目圓瞪,一臉警惕的看向趙哲,趙哲亦是好不到nǎ裡去,一臉的嫌棄與不滿,似乎是不約而同的,二人分別後退了兩步。
此情此景,便是周圍不相干的修士都感覺到了裡頭的劍拔弩張,也唯有最上頭的衛東與路澤能說出“放心”二字了。
趙哲看着葭葭不斷皺眉,還是不大願意,轉向衛東與路澤:“真人,我……”
“好了。”這次開口的確是路澤,面上的笑意已然消失,面無表情又加上自身所發出的出竅修士的威勢,便是堅持不已的趙哲都不敢再說話,“趙哲,她是小輩,你自是要好好照看着點。”
一錘定音,絕無更改。
獸潮來的極快,原先定下的是一組出城禦敵的時間是一個月,然而這次的獸潮已然超出了衆人的想象,是以原先的一個月便驟減到了十天。
輪換如此之快,似乎未過多久,便收到了傳音,葭葭自整理了一番儲物袋便出了城。
一出城便看到了那背後斜插兩把飛劍的蜀山元嬰修士趙哲。見只有江山一人到了。葭葭便暗忖自己應當來的不算晚吧。
剛這樣想。那趙哲原本闔着的雙目便突地睜開了,鬍子拉碴的臉上一雙眼睛倒也算明亮,他看着葭葭冷笑了兩聲:“小混蛋好大的派頭,要老夫在這裡等你麼?”
葭葭張了張嘴,自與他分到了一起,便猜想到了這個可能。果不其然,這趙哲不找點她的麻煩是不會甘心的。其實自她收到傳音,不過整了一下儲物袋便匆匆過來了。路上可並未耽擱過,比蜀山的那兩位就快了許多,可還是叫他抓到了小辮子。
“似你這般磨磨蹭蹭,被妖獸吃了都不知道。”趙哲一翻白眼,冷哼了一聲,“那小子,你與她說。”
在場不過葭葭、江河與趙哲三人,江河心知“那小子”就是自己,朝葭葭苦笑了一聲,道:“衛、路二真人要我等一切以趙真人爲尊。”
葭葭自然當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管趙哲是何表情,朝他行了一禮:“真人。葭葭明白了。”
“哼,明白就好!”小混蛋既給了他這個面子,趙哲眼角餘光一撇,已然看到蜀山的兩位修士向着這邊過來了,當下怒吼了一聲,“小兔崽子磨蹭什麼,還不快過來!”
不過剛到,四人便已有三人捱了訓,見到幾人大氣不敢出一聲的模樣,趙哲不由得心情大好,大手一揮,“事不宜遲,走!”
卻說由衛、路二位真人安排,於嘉元城外三裡之處設了營帳,派出禦敵的修士便在那處交接。
三裡對幾位來說不過瞬息而至。
一臉肅殺之氣的趙哲領着他們四人與那幾位面色略帶疲倦的修士交換了玉牌,便向主帳方向走去。
大大咧咧的一撩主帳走了進去,方一進入,趙哲便“刷”地變了臉色,站在原地冷哼了一聲。
他原先走的飛快,現下突然停了,叫身後跟着的四人差點沒收住腳,聽到他那招牌冷哼傳來,第一次一同組隊的幾人皆不約而同的擡頭對視了一眼,而後神色古怪的向裡頭望去。
葭葭本就天生戰意,對某些氣息特別敏感,被趙哲這麼一聲冷哼,主帳裡頭立刻升起了幾道帶着邪意的殺氣,葭葭張了張嘴,向着朝她看來的江河比劃了一下嘴型:“有魔修!”
趙哲冷哼之後,便立刻響起一道爽朗的笑聲:“哈哈哈,早聽聞這次正道崑崙蜀閃派出了一位元嬰真人,得真人相助,我等必然如虎添翼!”
“鄙人蜀山趙哲,身後乃我兩派中幾個不成器的兔崽子。”趙哲方纔已是極爲不悅,渾身控制不住的殺氣都已然化實了,現下卻突然收了殺意,竟是妥協了,直向那上座走去,邊走邊吼:“還不快滾進來!”
主帳內衆人皆向那一次入內的幾位修士看去,幾人均穿着門派服飾,是以極好辨認。最前頭一個圓臉的蜀山修士乃半步金丹修爲,接下來亦是個半步金丹的崑崙修士,再後頭進來的,卻叫帳內衆人微微詫異了片刻,卻是個身子窈窕,骨齡極爲年輕的清麗美人,微一蹙眉間楚楚可憐之意盡顯,看的叫人只覺她應當是那等柔弱的凡人閨中小姐,是築基後期修爲,身上着崑崙門派服飾。最後一個是方臉的蜀山金丹劍修。
那蜀山的二修士與崑崙男修皆在背後揹着一把飛劍,而看似柔弱的女修卻是手執着一把飛劍。
三男子必是劍修無疑,這女修即便不是劍修,這一手劍訣想必也非同凡響。領頭的趙哲雖然口罵幾人不成器,可既能被門派派出,又與崑崙、蜀山此次派出的唯一一個元嬰修士一組,必然是門派極爲重視的。是以,主帳之內衆人皆不敢小覷。
趙哲如此配合,那主位上坐着的修士亦是臉色一喜,看向趙哲:“真人請上座。”那修士說着指向了身畔右側之位。
“嗯。”趙哲應了一聲,走上前去,方一坐定,便看向那主帳內幾個魔修卻是目光如炬,“妖獸動亂是人族與妖族之事,老夫自不會分不清輕重。只要莫來惹老夫,老夫不會多管。”
靜默了片刻。“修羅派左爲。”魔修那一處坐在最前頭的修士開口了。他乃是金丹後期修爲。左側袖管空空蕩蕩,“吾乃右派寧無雙真人座下。”
聽聞修羅派萬年前劃分出左右兩派,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魔道亦是道,雖說同屬修羅,左右兩派關係卻是一言難盡,外人難以道清。
“生死門李綱。”
……
自魔修開始,一個接一個的介紹開來。
“合歡宗煞千嬌。”一聲清亮的女聲響起。赤足微動,系在足腕上的鈴鐺叮噹作響。及腰的長髮,不挽髮髻,置在額間配着一塊,細長的眉眼中滿是媚意,五指指甲蓋處的鳳仙花開的正豔,實是妖嬈至極!
葭葭心中猛地一頓,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煞千嬌,之前她曾見過歸真子無我道假扮的煞千嬌,當真是與真人無異。卻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到底是真是假。
葭葭兀自疑惑間,那煞千嬌卻是擡頭看向在場衆位修士。見女修不過零零星星幾個而已,當下便展開了笑顏,朝着在場無論是正道還是魔道,抑或散修、東海的人,不遺餘力的拋着媚眼。
來這裡的多數屬門派精英,可非一般定力稍弱的弟子,她這點媚眼在場的倒是無一人中招,只是惹得趙哲當場一個臉黑:“成何體統,來禦敵的還是來作甚的?魔修當真是慣會勾引人。”
看到煞千嬌那副樣子,他便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的道侶,只覺心中苦的厲害,暗忖魔修最會惑人,當真是討厭至極,是以毫不客氣的便給了她一個沒臉。
煞千嬌倒也不生氣,只似笑非笑的看了趙哲一眼,便自顧自低下頭擺弄起自己的指甲來。
可這一眼,在趙哲眼中卻似是在嘲笑自己一般,擺在兩側的手青筋暴起,不過到底還是顧念着非常時期未曾發作開來。
煞千嬌話音剛落,“合歡宗南宮寒。”一道懶懶的聲音響起。
看向說話的男修,葭葭卻是突地明白了什麼叫做邪魅捐款。一雙狐狸似的眼睛裡頭嵌着墨綠色的瞳子,歪起一邊的嘴角,半笑半不笑的模樣,再襯上那即使用冰、玉來比擬也不爲過的肌膚,額前兩縷紫色的捲毛,好一個邪魅狷狂!
平心而論,雖然這南宮寒的五官確實沒的挑,可在葭葭這等欣賞不來邪魅狷狂的人眼裡看來,這分明就是一個長的好看的高貴殺馬特而已!
南宮寒話音剛落,他身旁的那個身量極高的男子便自角落處走了出來:“魔道散修皇浦唯明。”
高。這是葭葭的第一感覺,南宮寒以她目測來看大約一米八左右,可這個男子站在南宮寒身側卻是分明比他還高出了那麼半寸。高,果真是高,與南宮寒站在一處還能將他襯托出幾分小鳥依人的味道。
然後是冷。這男子說話似是沒有任何情緒一般,語調平平,仿若機器一般,從頭至尾面無表情,但長相卻很是不錯。
好一個冷酷美男。葭葭暗道,因着蕭璃雪的關係,對這等複姓人士,葭葭總會多關注一些,見那二人無論是從長相還是從性命,葭葭只覺應當甚是符合蕭璃雪的品味。
其實這二位若真真說起來與葭葭並非沒有碰到過,只是彼時蕭璃雪連同她身後的一干人盡數站在那隻鳳凰上,皆是個這等類型的,實是晃得人眼花。不說葭葭只隨意看了一眼,並未多作注意,就是注意之時,那目光也多是往蕭璃雪與她的鳳凰上頭招呼的。因此,對這二人並沒有什麼印象。而丹田之內的器靈之前無法與蕭璃雪溝通,得了自由便迅速遁走了,也未管那等閒事。是以葭葭並不知曉那等事情,只是暗想,若是劇情君餘危仍在,這二位定是會被蕭璃雪收了去的那種。
葭葭一點也不知自己的眼光竟然如此之準,不過稍稍看了眼二人,便移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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