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踹着事,太皇太后臉上便是越加的沉重;一想到兒子死的早,皇孫這般小便是危機四伏,如今能用上她,她若不相幫,如何對得起早去的兒子?
思緒間,一碗熱氣騰騰的麪條便是擺上了桌,看到面前的東西,太皇太后微微一愣“這是…面?”
怎麼是這樣的?
看到太皇太后眼中的不解和詫異時,寧夏的手一緊;她,不認識熱乾麪……
強撐着笑,寧夏將擺在自己這邊的一碗麪端在手裡,當着衆人的面先吃了一口,這纔回道“回太皇太后,此乃熱乾麪,安國偶然之間得知,其中還有一個故事。”
太皇太后目光一挑“熱乾麪?倒是新鮮了!”
一句話,太皇太后拿起筷子,試了一口之後,點頭說道“倒是不錯,你有心了。”
倒是不錯,你有心了。
八個字,是她這兩天不停練習的評價。卻對她所說的故事,全然沒有興趣。
而寧夏,視線卻是落在太皇太后放下了筷子之上,表情黯然“太皇太后喜歡,安國便是開心;若是太皇太后食慾不佳,可隨時傳喚安國前來伺候。”
“嗯,今日你也辛苦了,先回安蘭殿吧。”說罷,轉眼看向老麼麼“榮王妃倒是難得孝心,去將我那碧玉珠取來。”
麼麼應了聲是,不過片刻便將東西給取了來,明眼一看便知,這東西是早便備好的。
只是,此時心思不在的寧夏並沒發現這點。
碧玉珠,是一粒綠色的玉珠子,這種東西着實不知道有什麼用!
打了賞,寧夏叩謝之後,帶着兩個丫鬟回了安蘭殿;寧夏幾人前腳剛走,那麼麼便安排着人慾將那熱乾麪給倒了,沒曾想,被太皇太后給阻止。
“這東西味道確實不錯,你們嚐嚐。”
說完,沒再多說,起身去了佛堂,留下一衆宮女面面相覷。
麼麼跟着太皇太后進了佛堂,確定無人跟來時,這才說道“太皇太后何嘗這般委屈?那榮王妃能爲皇上做什麼?”
“能做一點是一點,雖是不知她何以對哀家這般上心;但哀家也就這把老骨頭了,太后和皇上以孝爲首,對哀家是百依百順,如今哀家能替皇上做點什麼,倒也算是對得起早去的皇兒了。”
麼麼聽罷,沒再多言。
-----
“王妃,太皇太后吃了那熱乾麪,聽說剩下的也沒倒,賞給那些宮女吃了,宮女們吃的都是讚不絕口;這算是成功了,您怎麼還是這般悶悶不樂?”
自打在永寧宮做了麪條回來之後,王妃便是坐到窗前悶悶不樂,這讓兩個丫頭看不明白了。
若說那麪條被太皇太后下令倒了, 亦或根本不給王妃機會,那王妃難過那是必然;可如今太皇太后非但同意了,還親口吃了,還將剩下的賞給了宮女們,就代表着太皇太后是認可的,既然這樣,王妃還不高興,就顯得不對勁了。
寧夏那放在膝蓋上的手擡了起來,抹了眼角,把那就要落出來的淚給逼了回去“沒事,我就是想一個人靜靜,你們出去吧,讓我安靜一會兒。”
二人相視一眼,沒再說什麼,轉
身便走了出去。
直到無人在耳邊吵着了,寧夏這才咬着牙,痛痛快快的把淚珠兒給落了下來。
那個人不是外婆,如果說外婆是假裝不認識熱乾麪,那麼吃麪的手法是變不了的。
外婆吃麪的時候習慣性的會將筷子先往盤子裡一立,然後是捲起麪條,卷完之後,會再把筷子一收。
從小到大,她都是看着外婆這麼吃麪的,就算外婆是穿來了,絕不可能改掉這跟了一輩子的習慣。
既然太皇太后不是外婆,那麼她,還有必要冒着危險留在宮裡嗎?
這一坐,就是從日正時分坐到了夜幕;直到黃昏之時,寧夏這才坐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是就不是吧,看着一個相同的面容去緬懷,總比一個人躲在暗處沒有目的的瞎哭。”
既然老天在她決定走的時候見到太皇太后,那她就不能放下這些不管。
她喜歡炮灰王爺,不想讓炮灰王爺那麼快就死;她在意太皇太后,就不能讓太皇太后被北宮榮軒折磨。
所以,寧夏!是你反抗的時候了!
想明白了,心裡也就不難過了;一個人在做決定的時候是最痛苦的,但是,一旦做了決定,那就只剩下行動;就像取址建廟,在選風水的時候猶其費神,只要選好了地址,再建廟,那就只剩下執行後續的工作。
重新振奮的人,已經有了目標,她要做的事,與原文背道而馳;如今,她要去違背作者的劇情,重新走出一片天地;那麼,劇情大神,你準備好了嗎?
晚膳之時 ,秋怡二人見王妃一切正常時,均是鬆了一口氣;二人相視一眼,秋怡試探性的問着寧夏“王妃,今夜還做面嗎?”
“當然!這世間有許多的麪食,那夜突發其想做了乾麪,倒是很成功,不如,咱們再研究研究別的麪食做法?”
大言不慚的把武漢熱乾麪和四川酸辣粉歸到自己的突發其想,結果在喝湯的時候,狠狠的嗆了一口。
“尼瑪,女主引用就是該的?老孃引用就該被嗆?”
不滿的一聲嘀咕,寧夏不信邪的繼續喝湯。
“此時我又想到一道麪食,叫做油潑面,今晚試…咳咳咳……”
一口湯喝進去,在她說到油潑面時,又從鼻子裡給狠狠的嗆了出來。
直到這次嗆的實在是連話也說不出來時,寧夏這才意識到,她,完全不能在這個女主爲尊的世界裡有一點點的作爲!
尼瑪,就是想不要臉的把這些麪食據爲已有,也是一種違背?
陝西油潑面!老孃倒是跟你槓上了!
------
既然決定了,就要付諸行動;次日,寧夏再次去永寧宮時,再次提議做面,這一次,是提議做海鮮米線。
太皇太后食慾不好,吃點軟和清香的蝦米米線,應該很容易下胃吧?
太皇太后似有猶豫,但見寧夏一臉的請求時,便點頭同意。
當一小碗海鮮米線擺到手邊時,麼麼當着寧夏的面用銀針試毒,寧夏倒是沒想什麼,反正這宮裡頭的規矩!
直到太皇太后一口接着一口把那小碗麪線給吃完
時,麼麼看向寧夏的目光中帶着詫異。
“太皇太后今日倒是有些胃口了?這都吃完了!”
放下湯匙,太皇太后目光微閃的看向寧夏“倒是不錯,你也辛苦了,明日再來吧!”
一句明日再來,算是對她的肯定;歡喜雀躍的寧夏哼着歌回了安蘭殿之後,又一頭扎進了小廚房。
看來太皇太后這些日子還是適合吃一些易消化的湯麪!
寧夏這一心栽進了廚房弄麪食,直接就把炮灰王爺給丟到一邊。偶而想起了,便是看着殿門,一聲嘀咕“怎麼還沒來?”
秋怡二人會意,看來王妃這是想逍遙王了,倒也是,王爺也是有兩日沒來了。
-------
有一種人叫做見着時瘋狂,不見時遺忘,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北宮逸軒再次被寧夏給遺忘了五天之後,終於是坐不住了。
起身在廳中繞了一圈,最後將視線落在桌子上的胭脂盒上。話,自然是問着一邊努力將自己隱形的昊天“她還是沒尋本王?”
那夜進宮見了她,也給太后傳了些消息,次日,太皇太后吃了她的面,從此之後,她便是每日去太皇太后宮中做麪食。
聽聞還是每日不重樣!
最關鍵的是,今日,她居然早上去了,中午又去, 中午去了,晚膳時間又去!
先且不提她這到底是將他放到了什麼位置,便是太皇太后忽然對她這轉變,絕對不是他的傳話所能達到的效果!
昊天看了看桌上的胭脂盒 ,想到這會兒昊焱還一身傷的躺在牀上等着取骨中的毒蟲時,暗抹了把汗。
那日昊焱踢翻了爐子,主子便要昊焱去尋雲閒討這醉凝脂,若是討不來,便要去料理染九那隻尋貂。
權衡之下,昊焱還是選擇去求這醉凝脂,整整花了五天的時間纔將這東西取來,結果回來的昊焱右腿上被毒蟲腐蝕了一大塊肉,那雲閒還說了,那肉得再養養,再養上三日才能取。
想想昊焱那慘白的一張臉,還有那腐肉上不斷蠕動的毒蟲,昊天便是覺得渾身都冒冷汗;也是越加的肯定了,千萬不要開罪王妃,如今王妃,就是主子的心頭寵!要是開罪了,那就自求多福!
所以,當主子這話問來時,昊天着實不知該如何做答?
說是吧,又怕主子一進宮就被王妃給哄開心了,回來責罰他亂傳消息;說不是吧,這是明擺在眼前的事實,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用謊話去圓這個事實。
思緒半響,昊天又把問題給微妙的丟了回去“回主子,這幾日郡主都是在研究着新鮮的麪食,那日聽聞郡主說了一句‘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屬下覺得,郡主這些日子,是在想辦法抓住主子的胃;若是主子想要驗證一二,倒不如進宮去看看便知。”
昊天這回答,讓北宮逸軒的面色終是好了些;嘴角微勾,抄起桌上的胭脂盒塞進懷中,擡步便走了出去。
看着天色,昊天垂眼不由嘆氣:主子,您好像很喜歡半夜進宮?
最關鍵的是,主子那表情,怎麼看不像是去試探的,怎麼看都像是……勢在必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