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菜吃下去,寧夏默默的端着碗,乘了一碗湯,然後默默的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勺子。
廚子是誰?你特麼的給我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誰特麼的把菜做成這樣的?外面酸不溜揪,裡面辣死個人;尼瑪這湯還燙的要死!一口喝下去,嘴巴里更辣了!
寧夏閉口不語,那面上隱有異色;周宇傲目光一閃,擡手一推桌上的酒:“此酒爲梅花釀,以輕淡芬芳出名,也是雪域的特色,王妃不必擔心喝多了誤事兒,與我簽下不平等條約。”
這話,聽起來是在還擊寧夏方纔的狠嗆,可細細一琢磨,卻是另一層意思。
寧夏看了周宇傲一眼,而後將視線轉到桌上,這一次學乖了,挑着青菜下筷,吃了兩口,嘴裡這才舒服了些。
待得周宇傲第三杯酒下肚,寧夏這才說道:“我是真的莊映寒,我也知曉什麼東西是這雪域的特色,太子無需這般試探,這試探來試探去了,浪費彼此時間不說,還會讓人不痛快。
我這人,脾氣不太好,易怒,更容易暴躁;太子要是沒有誠意,門打開,自個兒下去,幫我叫二皇子上來便好。”
寧夏這話,聽的周宇傲目光一沉,杯子重重放到桌上,語氣轉冷:“你說我沒有誠意?你的誠意又在何處?”
“我人坐在這兒,冒着被二皇子暗殺的風險與你合作,這便是我的誠意!你一來就是算計於我,我有本事擺開那陷阱,我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兒與你說話,這就是我的本事,我的態度,更是我的誠意!”
先禮後兵,對付這些人,完全不頂用;想讓這些人尊重她,最好就是先撂狠話,先跟他把話挑明,不然,在這男子爲尊的地兒,她憑什麼要求平等對待?
她可從來沒忘記,女人在這個世界,沒有說話的權利!
當然,那高高在上的太后自是不同;想要有太后那權利,就得有那高超的手腕和本事坐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雖然她沒奢想過當什麼最尊貴的女人,她卻要得到最基本的尊重,人權這東西,丟不得的!
寧夏這般不留情面的回話,聽的周宇傲面上勾着一個虛假的笑容:“王妃當真是伶牙俐齒,也難怪攝政王與那北煜皇帝都被你給氣的不輕。”
“脣槍舌劍沒個意思,你我皆是有另有目的,還是不要浪費彼此時間的好。”這一晃眼一上午就過去了,解決了靖凌薇,算計了謝雅容,現在就是來算計周宇鶴。
時間不等人,她必須在今日與周宇傲達成協議,再逼得渣男和周宇鶴敗北,所以,她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浪費。
說起正事兒,寧夏那神色便是絕對的認真,周宇傲這接連被寧夏給嗆的無話可說,心裡頭雖是憋着氣,可如今局面確如她所言,成與敗,就在她一念之間!
心中想着,酒杯續滿,周宇傲問道:“銀票是何人順走的?何人要殺你?刺殺我的是誰?你想讓誰刺殺我?”
明明是一個問題,周宇傲卻是分開來問,看起來
,是他浪費口舌,寧夏卻是不由的搖頭一笑。
這周宇傲,確實不是個草包,這四個問題,卻能帶出四個答案,四個答案,卻是牽扯不同的事情。
搖頭一笑,寧夏乘了半碗湯,慢慢的晃着。
“何人要殺我,殿下心中已是有了答案;殿下希望是誰主使刺殺之事,我便能讓這事落實到那人頭上。
至於那順走銀票與剝皮之人,還請殿下拿出誠意,替我查出那方氏兄妹究竟是誰安插到我身邊來的,若是查出那二人真正的主子,那幕後之人,便引出了水面。”
她的事在這些人眼前,只怕是早就被查了個清清楚楚;除了她和炮灰是真心相愛,除了她不是真正的莊映寒之外,她在北煜尷尬的地位,她聽令小皇帝,不被攝政王待見這些事兒,已經不是什麼私密了。
而且,半路殺出來的方氏兄妹,誰不懷疑?大家都在揣測那是誰派到她身邊的,這事兒,讓周宇傲自已去查,那纔是有意思呢!
“今日我與皇上鬧了一場,他否認那兄妹是他的人,如此一來,我自然懷疑那兄妹是攝政王安插到我身邊的眼線;只是,他一向做事縝密,必不會這般大張旗鼓的將人送來,所以,我懷疑那安排之人,逍遙王亦是可疑!
今日殿下與我合作,想要查出誰是刺殺的主使,最好是先查出那方氏兄妹是誰的人;我雖與逍遙王有些合作,卻也難保他暗中做什麼手腳。”
寧夏這話,說的很認真,那蹙着的眉頭,也是很真切。
周宇傲飲下一杯酒,問道:“逍遙王身邊可有那善於剝皮易容之人?”
“這一點,我不清楚,雖說他與我合作,我對他了解卻是甚少;若說到剝皮這一點,我倒是想到一人;那人乃鬼醫弟子,名喚雲閒。
雲閒在江湖中赫赫有名,非但醫術了得,毒術亦是一絕,聽聞更是玩得一手好蠱。本來他是與我們一同來雪域,卻在離雪域幾日之時,忽然消失,連個招呼也沒打便走了。”
寧夏這話,聽的周宇傲輕搖了頭:“雲閒混跡江湖,從不插手皇室之事 ,你懷疑他是被攝政王收買?”
那雲閒,醫術委實了得,當初他雲遊,與雲閒有過一面之緣,雲閒那人甚是灑脫,不喜受縛,當年他想將其招下,卻被婉拒。
雲閒雖說性子怪異,卻也直爽;分別之時,還贈予他良藥。那藥,實乃聖品,此次周宇鶴替他擋了刀,腹部重傷,險些喪命,還是那藥將周宇鶴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周宇傲對雲閒印象不錯,所以聽寧夏提起時,心中不由的懷疑:“那雲閒我也有幾分瞭解,他不是容易被收服之人。”
你瞭解?你瞭解個屁!換個身份與你見面,你都沒點兒熟悉感,你還好意思說了解?
暗自吐槽,寧夏回道:“非也,我並非懷疑雲閒是替攝政王辦事;相反的,雲閒與攝政王,只怕是各有所圖。”
“各有所圖?他與北煜皇室合作,能圖什麼?”
周宇傲這般問,
顯然是對寧夏這話全然不信。
看周宇傲這態度,不下猛藥不行啊。
斟酌着言語,寧夏將昨夜便懷疑過的事又想了一遍,在周宇傲看來時,與他說道:“他走的那一日,我便是險些遇害,他還給了皇上蠱毒,那蠱,在男女歡好之時,渡於男子體內,近而控制那人。
攝政王爲何被廢,想必殿下已然查了個大概,我也不瞞着殿下;皇上將那蠱種到我體內,欲利用我去控制攝政王,可是,攝政王卻是在皇上身邊安排了細作,這蠱險些用到了皇上身上。
好在,我有法子解了那蠱,這才免去一死;那攝政王被廢,也是皇上手下留情。
我知我說這些,殿下必是不信,我只能說,我說的這些,句句屬實,這事兒殿下與攝政王旁敲側擊,必能證實不假。”
這些事,本是北煜皇室之爭,告知周宇傲,沒有好處;這一點,周宇傲也是清楚,而且,她說這些,能證明什麼?
“既然王妃說過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與我說這些沒用的,是什麼意思?北煜皇室之爭,與刺殺之事有什麼關係?”
“如何沒有關係?”放下碗,寧夏看着周宇傲,認真的問道:“殿下,若我說那雲閒或許是二樓那三位皇子中的一人,你做何想法?”
雲閒是樓下三位皇子之一?
端中酒杯的手一晃,那滿杯的酒便是撒出一大半:“王妃可有證據?這事,可是玩笑不得!”
若說那雲閒是東周皇子,那麼,與攝政王合作,順走她的銀票,欲剝她麪皮,再加上雲閒那蠱毒,還有那刺殺之事……
想想,周宇傲便是覺得背脊發涼!
周宇傲難以置信,寧夏亦是不太確定;雖然她是這麼想來着,可是,這事兒還沒有證據,她也不知是否可信。
這想法,昨夜便有,只是還沒與北宮逸軒確認,他便開始耍無賴;此時越想,便越加覺得這推斷十分可行!
周宇鶴本就覬覦皇位,若說讓周宇傲死在路上,那蠱再種到攝政王體內,如此 一來,他想要的,便不止是東周了!
這個推測太瘋狂,畢竟,在原文裡,可沒提過周宇鶴有一統三國的野心!
所以,寧夏心中也有些拿不準。
只是,拿不拿得準,眼下不是關鍵,只要周宇傲去查,只要周宇傲從攝政王入手,再以謝雅容爲引,必能將周宇鶴給揪出來,讓他原形畢露!
寧夏的推測,讓周宇傲面色發沉 ,將那半杯酒飲下之時,出聲問道:“王妃爲何懷疑雲閒乃東周皇子?”
“這,是我無意之中發現的;雲閒生性輕.浮,喜好美色,這事,乃衆所周知;這一路,他將那些貌美的小姐、丫鬟們給調.戲了個遍,這一點,殿下隨便打聽打聽,便能證實我所說不假。”
“這事兒,我知曉,這與我們說的有何干系?”
你別急啊!這事兒,咱們得好好說,說清楚了!不然,你怎麼去懷疑周宇鶴?怎麼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