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也不知林芷嫺和林芯燕沒有注意到林依雲的眼神,抑或是其它的原因,總之,兩人依然淺笑相對,一點也沒有出聲說話的想法。
林依雲磨了磨牙,低垂的眼眸裡迅速掠過一抹森冷,嘴角卻扯出一抹淺笑,道:“祖母,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又是八月中旬了。”
“確實啊,這日子過得真快,一晃,就又快到中秋了,明兒個也得吩咐管家要開始準備禮物了……”說到這兒時,林老夫人嘆了口氣:“只是,如今的定國公府……”
話,點到爲止。
但幾人又不是傻的,如何猜不出林老夫人的話外之意?!
只不過,林芷嫺和林蕊燕兩人只是轉了轉眼珠,就將這句話拋到一邊去了,無它,庶物一事由不得她們兩人做主,更何況,她們父母均健在,即使定國公府破敗了,要分家了,她們最多隻會損失一個定國公府貴女的稱號,其它的卻是沒有什麼影響。
林依雲則咬緊了腮幫子,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藉助痛意來壓制那些在心裡翻騰的情緒。
好一個林老夫人,惦記不了文氏的嫁妝,就一連再地打她和蘇姨娘兩人的主意,真以爲她們娘倆身份低下,猶如螻蚊般想捏死就捏死?
林芷珊和林庭軒兩人則低垂着頭,像是被地毯上那少見的花樣給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般,一聲不吭。
林老夫人嘴脣緊抿,冷冽的目光一一地掃過幾人,臉上有着濃濃的不悅和羞惱。尤其在看見林芷珊那難得一見的垂首斂目的乖巧聽話模樣時,更是覺得心口堵得慌,嘴脣蠕動了好幾下,卻不得不強自將到喉的話嚥下肚去。
唯有放在椅子扶手處青筋直冒,指尖泛白的手指,卻是將她內心的牽怒情緒出賣了個一乾二淨。
林依雲心裡暗惱,卻知道若今日她不借着此機會問出那個隱藏了在心好幾個月的問題,定再也沒有其它的渠道可以探知一切了,畢竟,這段時間她每日都伏小賣低,拍馬逢迎討好林老夫人,卻依然未能從她的嘴裡得知到任何和女子書院有關的消息!
更何況,即使她真得激怒了林老夫人,也大可將責任推卸到其它幾人身上……
想到這兒,林依雲抿了抿脣,擡起頭,看向林老夫人,直接問道:“祖母,不知那女子書院可有什麼消息了呢?”
林老夫人眉頭微鎖:“聽說盛京三品以上大員之家的女兒,沒有一家滿十歲,故今年九月份女子書院暫不招生,明年三月再進行招生。”
什麼?!
不僅林依雲,就連一直靜坐旁觀的林芷嫺和林蕊燕兩人都不由得臉上血色盡褪,雙眼瞪到最大,滿臉的驚訝。
女子書院成立這麼多年來,從沒有聽說過哪年九月份竟然不招生!畢竟,女子書院是在全大梁範圍內招生,就算盛京的三品大員家裡沒有一個貴女滿十歲,難不成其它城市的三品大員人家裡也沒有年滿十歲的貴女了?更不用說全國各地才名遠揚的庶女們,那更是數不勝數,怎會突然就不招生了呢!
當然,更令幾人惶恐的是女子書院每年只招收一定人數的貴女,若今年不招生,明年那報考的人數就會更多。在這麼多人中間,憑着林芷珊和林芷嫺兩人嫡女的身份,倒是能得到入學考試的邀請函,可林依雲和林蕊燕兩個庶女想要得到一張邀請函,那還真是難於上青天!
“不可能,這不可能……”林依雲喃語着,臉上的神色不停地變幻着,只覺得一襲豔麗衣衫,靜坐在那兒的林芷珊和林庭軒兩姐弟無比的礙眼,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麼,突然道:“不對,這件事情背後定有一隻黑手在推動!”
“是了,定是如此!”
迎着衆人驚訝不解的目光,林依雲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臉上也流露出一抹堅毅鎮定的神色:“祖母,按理來說,今年三月份的女子書院入學考試邀請函就該有我們的一份,可,結果卻是那般地出乎於人意料之外。而現在又出現了這種情況,若說不是有心人特意針對我們下了黑手,雲兒還真找不到其它的原因了!”
說到這兒時,林依雲還佯裝無意地瞥了眼林芷珊。
因爲大家都注視着林依雲,於是,也順着林依雲的目光看向了林芷珊,然後臉色齊變,只因她們都想起了文老夫人曾任女子書院院長,找上當今院長隨意說那麼幾句話,就能絕了定國公府衆人進入女子書院入讀的美夢。
迎着衆多懷疑質問的眼神,林芷珊心裡涌起一股無力感,而在林依雲特意提及八月中旬幾句話時,心裡突然涌現出來的一股不妙感也獲得了證實!
淡淡地瞥了眼幾人,林芷珊冷聲道:“怎麼,你們覺得我的外婆有那麼大的能力,能說服女子書院現今院長放棄今年的招生計劃?要知道,哪怕相府有一定的權勢,可也貴不過世家望族,更不用說天家了!”
“與其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不如從你們自身找原因!比如說,你們最近是否得罪了一些不該得罪的皇親貴族。”
說到這兒時,林芷珊嘴角微勾,定定地凝視着林依雲:“三妹,你可知道武候王世子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妹?”
林老夫人那一直未舒展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連閃:“珊兒,你是指長公主的女兒程曼凡?”
林芷珊點點頭,滿意地看到了林依雲眼眸深處掠過的驚慌和害怕,果然,哪怕林依雲一連再地被禁足,沒有能參加大型宴會,對外界的消息瞭解得也不多,但和武候王府有關的消息,她還是迅速打探了個一清二楚!
林芷珊不緊不慢地補充道:“前幾天聽武候王世子提及,這幾天武候王爺和王妃、以及長公主夫婦都會回到盛京。”
林依雲的臉色變得更白了,嘴脣也不知何時咬出了血,臉上還流露出一抹嫉恨,若非林芷珊一直以眼角的餘光留意着,還真會錯過這精彩的一幕。
很快,林依雲就換了一幅悲悽中混合着哀怨的神色,撲通一聲跪倒了林老夫人面前,哽咽道:“祖母,都是雲兒的錯。可,雲兒只是出於感激武候王世子救命之恩而送了幾次禮物,並沒有其它的用意,也不敢和郡主爭搶武候王世子妃的寶坐,那位郡主又何必這般不依不饒,不僅要毀了雲兒,也要毀了大姐、二姐和四妹!嗚嗚嗚……”
“大姐,二姐,四妹,都怨我……”
林芷嫺和林蕊燕兩人滿臉的不知所措,想來也是因爲兩人從沒有將這件事情和林依雲聯想起來。如今被林芷珊當着衆人的面戳破,她們也有瞬間的迷茫,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段時間性子有了很大改變,且不着痕跡地討好着她們的林依雲。
林芷珊那長長的睫毛遮擋住眼眸裡的譏諷和不屑,到了這個時候林依雲還在裝模作樣,若真不知這件事情,又如何知道程曼凡是郡主?畢竟,程曼凡被封郡主這件事情也只是少數人才知曉,只因程曼凡每次回到盛京,大部份時間都住在武候王府裡,鄭柏文去哪她就跟到哪,有鄭柏文在的地方,又何需她亮出郡主的身份?!
而她之所以當着衆人的面毫不猶豫地點清這件事情,不僅是因爲她不想像前世那般替人背黑鍋,也想借此機會離間離間林依雲和林芷嫺、林蕊燕三人的關係,避免林芷嫺和林蕊燕兩人也和前世一樣對她心生隔閡,從而令她腹背受敵。哪怕這兩人在一旁看戲,只要不影響到她的大計,也無礙。
更何況,與其自己和林依雲鬥,不若讓林依雲和外人鬥,她在一旁看戲順便煽風點火,推波助瀾……
這回,林依雲那哀悽的哭泣模樣並沒有勾起林芷嫺和林蕊燕兩人心裡的憐惜,誰讓這兩人只要一想起自己之所以失去女子書院入學考試的邀請函,和林依雲有關,心裡就懊惱痛悔不已呢!
唯有林老夫人臉上神色變幻不停,末了,像是終於下定決心後,走到臺階下親自攙扶起林依雲,安慰道:“雲兒,你瞎說什麼呢,這件事情怎會和你有關。”
接着,林老夫人又冷冷地看了林芷珊、林芷嫺和林蕊燕三人一眼,至於一直低垂着頭的林庭軒則是下意識地略過了:“你們都是定國公府的貴女,往後也難免經常結伴出府赴宴遊玩,今日我就再告訴你們一件事情,不論在何種情況下,你們都應該有一顆理智的大腦,應該撥開一件事情表面的迷濛,看清楚它內在的本質,而不是腦子發暈,耳根子發軟,任由其它的人隨便說上個幾句就相信了,從而懷疑起自己的親姐妹來。”
訂閱太讓人傷心了,這兩個大推的訂閱數和平時沒有推一樣,難不成我寫歪了。嗚嗚嗚,掩面,我遁去檢討,最近確實太忙了,連再順一次大綱的時間都沒有,啃存稿的人傷不起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