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珊珊看穿了我的把戲,一面扶我起來,一面暗地裡在我手臂上狠狠擰了一把:“那你到底搶沒搶人老公呀?”
我正愁演不下去,被她一擰,頓時誇張的叫了起來。
沈野連忙過來:“樑夏你傷到哪裡了?”
我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皺着眉頭掩飾道:“腳,腳好像崴傷了!”
媽蛋,幸虧我以前崴傷過,不然我今兒還真是演不像。
我在侯珊珊和沈野的攙扶下,往旁邊的椅子一瘸一拐的走過去。
途中我偷眼看了朱美亞一眼,她還跌坐在地上,下巴被沈野抽歪,正一面扶下巴,一面狠狠瞪着我。
我看着她那滑稽的怪模樣,心裡的鬱氣終於消散了些。
我在椅子上坐下,平靜的開口道:“沈野!朱美亞說得沒錯,我確實是抱着勾引的目的和你接近的!!”
沈野怔了一下,道:“樑夏你別這麼說!我們是真心相愛,不存在勾引不勾引的!”
他頓了頓,似下定決心一般,又道:“你放心,我很快就會與朱美亞離婚,不出一個月,我一定向你求婚!明媒正娶的娶你!”
他這話一說出口,我,朱美亞還有侯珊珊都愣住了。
朱美亞率先反應過來,扯着嗓子哭道:“沈野,沈野你不能和我離婚,我死都不會和你離婚的!”
侯珊珊也說:“沈野,你可得考慮清楚,你是沈氏未來的繼承人之一,你的婚事可……”
我則是噗的笑了出聲:“侯珊珊你別當真,他說着玩兒的!”
“我不是說着玩的!”
沈野表情嚴肅莊重,居然神奇的從懷裡摸出了一隻白絲絨的首飾盒,啪一聲打開,裡面是一顆晶瑩剔透的藍鑽,在陽光下似乎還流溢着淡粉色的光暈。
侯珊珊和朱美亞同時抽了一口涼氣:“藍鑽?烏連耶之眼?”
我是個不識貨的,不過看她們兩人這反應,這顆藍鑽想必是價值連城的。
沈野在這時候拿出這顆藍鑽,其用意也是再明顯不過了。
在他開口之前,我正色說道:“沈野,對不起!從我投簡歷到l集團那一刻開始,我就在故意接近你勾引你,我的目的,就是利用你來報復朱美亞!”
朱美亞聞言,亢奮的大叫道:“沈野,沈野你聽聽,她承認了,她自己都承認了,她沒安好心……”
“你閉嘴!”
沈野的怒吼讓我也跟着震了震。
我很少看他憤怒的樣子,然而今天,我是鐵了心要將我和他之間的關係掰扯清楚的。
於是我坐直了身體,強自鎮定的繼續說道:“沈野,我以前沒有愛上你,以後也絕對不會愛上你!我和你之間的一切都是我在演戲,包括現在!”
說到這裡,我站起身,動作自如的在他的面前走了兩步:“你看,我剛纔也在演戲,演技還不錯是不是?”
沈野彷彿受了很大打擊一般,望着我喃喃說:“樑夏……”
我衝他鞠了一躬,歉疚道:“對不起了沈野!以後,我們就只剩下上下級同事的關係,還有就是朋友的關係了!”
他身形搖晃了一下,眼中涌出痛苦的神色,啞然道:“爲什麼突然要告訴我這些?既然利用了我,爲什麼不一直利用下去?”
我不知所謂的笑了笑:“因爲我對朱美亞的報復已經結束了!當你一耳光將朱美亞打翻在地的時候,我心裡的氣就消了!當你說出要和她離婚的時候,我心裡的恨也就消了!因爲我知道,她這一生都得不到你的愛,這就足夠了!”
我說這樣的話很殘忍。
看到沈野的臉色越來越灰敗,看到朱美亞的眼神越來越絕望,我心裡都忍不住暗罵樑夏你真他媽的不是人!
所以我並沒有在現場停留太久。
轉身之前,我對沈野道:“看在朋友的份兒上提醒你一句,你手上的傷,還是儘快去醫院處理一下吧!”
我大步往前走,侯珊珊快步追了上來。
“樑夏,樑夏你這個心機婊,你和朱美亞到底有怎樣的深仇大恨?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毀了她一生?”
“想聽嗎?想聽就陪我吃午飯吧,我慢慢講給你聽!”
侯珊珊陪我吃了午飯,送我回醫院之後,便回她家去了。
她的父親和哥哥都在桐城,她一回國便忙乎我身邊這些破事兒,連家都顧不上回也是難爲她了。
我沒有再去想沈野和朱美亞的事情。
不過我相信,沈野經過我今天這麼一鬧,以後是鐵定不會再往我身邊湊了!
晚上,沈慕淮爲我上了最後一次藥:“你這傷總算是好了!”
我攤開身體躺在病牀上,任由他撫摸和觸碰,這一次,我的身體好像沒那麼敏感了。
他將藥塞進我的身體,終於察覺到了我的異樣:“樑夏你怎麼了?有心事?”
我看着頭頂天花板,淡淡開口道:“沈慕淮,你十四歲那年,怎麼突然會去那麼偏僻的山村?”
他的動作明顯的停頓了一下:“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我說:“沒事兒,我就順便問問!”
他雕刻般俊朗立體的面龐慢慢現出恍惚的神色:“十七年前的事情,我哪還記得原因?”
十七年前,他十四歲。
青春年少,是記憶力最強的年紀。
他能記得那年暑假的貓鼠蛇,能記得它們的花色形態,能記得與它們在黑夜中對峙的緊張感覺,卻獨獨記不得去鄉下的原因?
他不是不記得,而是不願意告訴我吧?
可是,他既然原因將這段經歷主動分享給我,爲什麼就不肯告訴我原因呢?
我從牀上坐起,靠在牀頭看着他摘下藥用手套又用洗手液洗手。
他棱角分明的俊臉有一半掩映在柔和的光線下,辨別不出他此時的情緒……
我正走神,他突然擡眼看向我,那雙向來就很深邃的眼眸此時更幽深得看不見底:“在想什麼?”
“啊?”我連忙乾笑兩聲,回道:“我在想,我明天是不是可以回l集團上班了?”
他擦了手走過來,動作自然的在我的額頭上輕觸了一下:“我也擔心你一天到晚胡思亂想反而會影響心情,既然你覺得身體沒問題,那就上班吧!”
他身上好聞的氣息籠罩過來,我幾乎立即就要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撒嬌索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