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遊？”司徒越有些驚訝，但也沒那麼驚訝。
這些日子，上官雅涵和賢聖燁的關係是日漸好轉，他也看在眼裡，所以對於秦雨柔的出現，她一點異樣都沒有，他感到驚訝。
可是再想想，雖然現在這夫妻倆關係是好了，但是小別扭經常鬧的，有的時候甚至動手打架……當然，賢聖燁只有捱打的份。
上官雅涵每次打賢聖燁的時候真的是下狠手的，他又覺得她不是那麼喜歡賢聖燁，所以，對於她此刻的表現，他又覺得沒什麼好驚訝的。
上官雅涵點頭，“對呀，你看看現在，天氣多好啊，最適合出去郊遊了，而且你也回來了，人都齊了，大家出去樂呵樂呵嘛。”
“你倒是挺有閒情逸致的。”賢聖燁遠遠的就聽到了上官雅涵聒噪的聲音，冷哼了一聲，跨過門檻進去。
司徒越立刻起身，看着賢聖燁不是很好的臉色，有些納悶。
秦雨柔回來了，他不是應該高興的嗎？怎麼反倒生氣了呢？難道剛回來兩個人就吵架了？
不可能呀，整個王府，除了上官雅涵，誰敢和他吵架？
“你不是還有事嗎？”賢聖燁看了眼司徒越，沉聲問道。
司徒越想了想，點點頭，“是有點事，那我先走了。”
“天越哥哥，別忘了，這兩天把時間騰出來，咱們還要去春遊呢。”上官雅涵一路追到了門口，衝着司徒越的背影喊。
賢聖燁咬了咬牙，一個閃身來到了上官雅涵的身邊，一把扯過她的手腕將她拉過來面對着自己，臉色沉得滴水。
上官雅涵莫名其妙地打量了賢聖燁一圈，又突然明白了他無緣無故發脾氣的原因。
心愛的女人回來了，這是嫌她礙事了呀。
“你放心好了，春遊之後我就離開，不會在這礙你事的，你就放心去和你的雨柔恩愛吧，但是在我離開之前，你得把武功還給我，沒有武功我怎麼保護自己呀？”上官雅涵說完，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這個沒心肝的男人，卸磨就殺驢，現在是有人陪了，也敢給她臉色看了，忘記之前是怎麼低三下四像個三孫子似的。
咦，她怎麼又把自己當成驢了？
賢聖燁咬了咬牙，“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上官雅涵打了個機靈，差點被賢聖燁唬住，哼笑了一聲，“我再說一遍怎麼了？武功本來就是我的，你憑什麼沒收呀？我不管，你現在就。”
“上官雅涵！”賢聖燁怒吼一聲，像一頭即將發瘋的野獸。
“幹嘛？”上官雅涵的音量也不小。
她就是生氣嘛，又沒做錯什麼，他憑什麼無緣無故就跟她發脾氣？看她不爽就直說啊，她還不想呆在這呢，真有意思了。
賢聖燁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聲音柔和了一點，“我問你，你剛纔說要走，是真的？”
“當然啦，我跟你說實話吧，之前是因爲冬天太冷了，所以我才留下來的，現在春天來了，天氣也暖和了，銀子我都攢夠了，所以你放心吧，我不會再賴在你這裡了，你就和秦雨柔好好過日子吧。”上官雅涵表現得極爲慷慨大方，拍了拍賢聖燁的肩膀，呵呵笑了兩聲。
賢聖燁絕對相信上官雅涵說的是真的，不然她之前也不會一去賬房就要個幾萬兩的銀子，而且她也告訴過他，她是在爲自己的未來做準備，她真的是早有打算的。
上官雅涵覺得賢聖燁在聽完她說的那些話應該高興的，可現在明顯不是高興的樣子。
糟了，她又大嘴巴了。
永遠都是這樣，嘴巴就沒個把門的，心裡就是裝不下事，什麼話都往外嘚啵。
“上官雅涵。”賢聖燁一字一句，從牙縫中擠出這四個字，額上暴起的青筋和的手臂都在昭告天下，他現在很生氣。
上官雅涵也覺得自己後果會很嚴重，呵呵笑了兩聲，笑着笑着就哭了出來。
其實她是爲自己那點智商感到悲哀。
她一直都認爲自己是個很聰明的人，別人也都這麼誇她，殊不知聰明的人要是笨起來的話，那真是十個笨蛋都比不過。
“上官雅涵，你給我閉嘴！”賢聖燁歷喝一聲。
原本他就一肚子的火，她這一哭，就像是一壺酒澆在了他的心火上，熊熊燃燒，他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頭上就快冒煙了。
上官雅涵倒也聽話，立刻閉上了嘴巴，一邊抽泣一邊看着賢聖燁，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得像小鹿一樣，梨花帶雨的小臉要多可憐有可憐。
賢聖燁的心不自覺地就軟了下來，可是他也沒忘記，這個女人根本一點都不值得可憐。
原本他還以爲她已經改變了，可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甜蜜，在此刻全部被揭開，糖衣下面，是苦澀的真相，那層糖衣只是她用來麻痹他的工具而已，他傻呵呵的居然還相信了，甚至還爲之感動。
上官雅涵現在也好受不到哪裡去，就算賢聖燁不殺了她，她自己也想殺死她自己。
她還敢再白癡一點嗎？
當然不敢了，再白癡一點她這輩子就離不開這裡了。
“那個……秦雨柔都回來了，我以爲你不要我了呢，我就是給自己找個臺階下，難道要我等着你把我趕出去那天我再離開啊？”她想了想，找了個比較像理由的理由。
賢聖燁是再也不肯相信上官雅涵說的話了，垂眸看着她，周身散發着陰森危險的氣息。
他想要殺人！
上官雅涵決定拼死一搏，深吸了一口氣，仰着頭，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是，我就是想離開這裡，怎樣？反正有秦雨柔就沒我，有我就沒秦雨柔，你自己看着辦吧，賢聖燁，你要是想左擁右抱的話，我告訴你，你做夢，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你明天給我答覆。”
她說完就將賢聖燁推了出去，將門從裡面別上，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
剛纔真的有命懸一線的感覺。
賢聖燁沒想到上官雅涵會這麼說，又或者，他很害怕她最讓他在她和秦雨柔之間做選擇。
那次在陷阱內談心的時候，她就問過他，當時，他沉默了，現在也同樣。
一個是深愛的女人，一個是自己要保護一輩子的女人，他到底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
小混賬還真是會爲難他。
上官雅涵真的很想知道，如果必須讓賢聖燁在她和秦雨柔之間做出一個選擇的話，那他會選擇誰。
可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不是這些亂七八糟的選擇題，而是她怎樣才能順利地離開王府。
一想到“順利”這兩個字，她就想笑。
原本她是可以順利離開的，可也只是原本，那個時候她還是武林高手，賢聖燁也不知道她不爲人知的秘密……可是這一切都被破壞了，現在賢聖燁一定會加倍留意的，或許連王府都不讓她出，又或許讓她出門，肯定會派一大堆人跟蹤她。
她計劃了那麼久，如今真是千年的道行一朝散呀。
門外好久之後才傳來賢聖燁的腳步聲，上官雅涵默默地嘆了口氣，剛走進內廳，敲門聲就傳了過來，緊接着是小金子的聲音，“主子，開門呀。”
上官雅涵翻了個白眼，心想着這三個叛徒肯定是聽到他們剛纔吵架的內容了。
要是他們幫着賢聖燁說話的話，她今天絕不留情，將他們一個個都趕出去，就當不認識他們。
開了門之後，小金子最先衝進來的，然後就開始喋喋不休，“主子，你又和王爺吵架了？爲什麼呀？主子你怎麼又要走了呢？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鬧得這麼厲害呀？”
“誰鬧了？小金子，你什麼意思啊？你是說我在無理取鬧是嗎？行，我看你們也不用說了，說來說去，你們就認爲是我的不對，出去，都出去，我不要你們了，你們愛找誰找誰去，都別來煩我，出去！”上官雅涵炸了鍋，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將往裡進的三個人全都哄了出去，別上門就跑回了內廳。
她算是明白了，現在不管她做什麼說什麼，在外人看來，她都是無理取鬧。也不知道賢聖燁到底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藥，一個個對他都死心塌地的，真是氣煞她也。
既然這樣，她也不必在乎誰說什麼了，反正她在他們眼裡已經定性了，那她就鬧唄，鬧得雞犬不寧的，看賢聖燁還放不放她。
賢聖燁離開了蓮香居，回到主院生了會悶氣，又緩了緩，纔去了沁竹軒。
秦雨柔已經梳洗完畢換了乾淨的衣服了，還是那個甜美可人的女子。
見到賢聖燁滿臉黑雲的進來，秦雨柔先是一愣，然後甜甜一笑，迎了上去，“聖燁哥哥。”
“嗯。”賢聖燁點點頭，強迫自己扯起角揚起一抹笑出來。
可他這記笑容是真難看。
秦雨柔頓了頓，上前牽了賢聖燁的雙手，拉着他到茶几邊坐下，親自爲他斟了茶，坐到旁邊，“聖燁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我看你今天一天都不開心，是不是我回來，王妃她。”
賢聖燁默默地嘆了口氣，搖搖頭，“不關她的事。”
不關她的事？
秦雨柔眉心微蹙，她的聖燁哥哥真的變了。
換做以前，他一定會先安慰她的，而不是先爲別的女人說話。
兩個人說話期間，下人們將飯菜端了上來擺到桌子上，賢聖燁又看了眼秦雨柔，起身說道，“好了，你先用膳吧，我還有點事。”
他說完，笑笑就離開了。
秦雨柔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有些哀怨，擡起手緊緊地抓着口的衣衫，那裡，有些微微的痛楚。
她害怕了，總覺得她的聖燁哥哥不要她了。
賢聖燁離開沁竹軒之後，又回到了蓮香居。
其實他也沒什麼事啦，就是害怕小混賬又跑了。他現在慶幸的是，還好沒將武功還給她，不然她真就長翅膀飛走了。
蓮香居三隻都在大廳門口候着呢，一見賢聖燁進來，各個鬆了一口氣，都迎了上去，連行禮的環節都忘記了。
“王爺，你可算回來了，主子她生氣了，在屋裡誰都不讓進去。”小金子說着就把賢聖燁往裡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