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這太可怕了,也太詭異了!”這樣的慘景就連平日裡從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的冰吟也是萬分震驚,說話的聲音也有一絲顫抖。
冰清沒有說話,而是走到冰吟面前緊緊拉着她的手,凌厲的鳳眸快速在四周掃了一眼,尋找着空戒的身影。
幾番尋視下來,卻並未找到空戒,就連寺院裡的小沙彌也一個都不見蹤影,這時,冰清終於明白他們中計了,這分明就是一個圈套,她恍然想起半個月前託冷風夜探少林寺,以他的聰明如果少林寺真有問題,應該不會逃過他的眼睛纔是,他怎麼說沒問題呢?
不是少林寺隱藏的太好,就是他根本就和他們是一夥的。不,不會,師兄是江湖上人人稱誦的大俠,怎麼會做這麼殘忍的事?
都說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如果是旁人早就懷疑冷風了,可冰清到現在都不願相信他會加害自己,如果她多一點警惕,或許後來也就不會落入敵手,就不會弄的那樣悽慘。
正在愣神之際,忽覺眼前寒光一閃,一把亮晃晃的長劍直襲面門,大驚之下,冰清擡眼望去,卻見胡慶眸色暴紅,哇哇大叫着向着冰清沒命的砍殺,刀刀襲向致命處,要不是冰清身手敏捷,躲閃及時,早就被他砍成了血人。
“胡慶你瘋了?快醒醒,是我……”冰清一邊躲閃,一邊衝着胡慶大叫着,企圖喚醒他的神智,可無論她怎麼喚,胡慶就是不聽,手中的刀越來越快,雙目呆滯毫無焦距,像被猛鬼俯身般不受自己控制。
以冰清的武功,如果在平時,三招之內就可以制住胡慶,可現在的胡慶,體內彷彿有無窮的力量使也使不完,手中的大刀沒命的揮舞,且越殺越兇,冰清不忍傷害他,只是防守並不進攻,但時間一長也感覺體力不支,眼看大刀就快要砍到她左肩上。
“門主,小心……”就在這緊急萬分的時刻,初一一躍而上,上前猛的將冰清推開,手中長劍架住胡慶砍來的大刀,眸中迸射出焦急的怒火,大聲吼道“胡慶,你醒醒,這是門主啊”“我殺了你啊啊啊”然而胡慶似聽不到他的話,依然叫懈着瘋狂的朝着初一的要害砍殺而來。
“大哥,你看”這時,冰心趁亂走到冰清面前,伸手向前方一指,冰清順着她的指引一看,頓時驚的倒抽涼氣,一股徹骨的寒意襲向四肢百骸,讓她不寒而慄。
只見不遠處的空地上,已是一地血腥,眼珠,手指,甚至是五官內臟散落一地,其慘景讓人不忍目睹,就連內力高強的各派掌門也漸漸入了魔,難以自控的摧動內力向自己的屬下發起攻擊,更讓冰清擔憂的是紅星,夏月的人也開始受四周的魔音影響,高舉着武器自相殘殺。
場面越演越烈,情況越來越槽,冰清顧不上多想,巧移身形,在人羣中急速遊走,躲閃着同門中人的攻擊,如非必要,她不想傷害他們,一邊防守一邊對尚未被魔音蠱惑的冰心幾人大聲喊道“大家小心點,儘量不要傷害他們,如非必要,只需防守即可”
此時,場內保醒清醒狀態的只有十幾個人,包括冰心姐妹和蘇睿在內,還有各派內力深厚的高手,聽到冰清的話,齊齊點頭應是,都是自己的朋友手足,他們也不想自相殘殺。
“冰心,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楊雲身穿青藍色錦地長衫,在人羣中快速穿梭,揮手一掌將一名紅星幫的屬下擊退後,猛然看到站在後方一臉疲憊、險險應對的冰心,心驚之下大步上前與她靠在一起,目含關切的在她身上打量着,焦急的聲音隱含着濃濃的擔憂。
“我沒事,你呢?。”冰心深舒一口氣,看到這樣的場景,饒是混跡江湖多年,心底也依然發怵,楊雲的靠近讓她心裡安定了許多,轉眸回望,眼睛卻在看到他不斷流血的肩膀時,心疼的瞪大眼“你受傷了”
“我沒事,小心”楊雲大喝一聲,拽着冰心的手臂猛然一緊,將她用力甩到一邊,避開了一名鏢師的掌風,他扭頭四下裡掃了一眼,眉頭皺的死緊,伸手將冰心緊緊攬在懷裡,冰心擡頭與他目光相交,微微一笑,道“我沒事,外公那邊好像有點棘手,我們去幫幫他吧”“好”
楊雲和冰心互相關心的一幕盡數落入冰清眼中,她心裡一酸,忽然想到了深藏在心裡的那人,前天晚上冷風留書說是有重要事要辦,要離開厲城幾天,她心裡納悶,到底是什麼重要事要連夜離開,但他常常這樣,她也習慣了,如今看到妹妹在如此危險的時刻,能被心上人牢牢的護在懷裡,她不禁想起自己生病的那段日子,冷風也是這樣心疼的將她抱在懷裡,語聲溫柔的在她耳邊低喃,那時她感覺幸福就在眼前。
“咣,咣,轟隆隆”就在冰清神思遊移間,四周的鐘聲突然演變成了尖銳的利器敲擊聲,一下比一下快,且聲音越來越刺耳,尖細的長音不斷刺激着人們的耳鼓膜,使場內的慘叫也越來越高,大有劃破九宵穿透雲端的架勢。
衆人大叫着倒在地上,雙眼暴凸在地上沒命的翻滾着,一張臉變成了可怕的豬肝色,地面上的血跡染滿全身,那樣的場面就是久經殺場的冰清也忍不住涌出絲絲寒意,太恐怖了。
“大哥,怎麼辦,胸口好悶,好像要炸裂一樣”冰吟捂着胸口撐着牆,一臉的痛苦,冰清忙走過去扶起她快要倒地的身子,聲音焦急的問道“冰吟,你怎麼樣?,來,坐好”冰清說着,將冰吟架到一邊的空地上,由胸口匯聚一股強大的內力於雙掌,打在冰吟的背上,雄厚的內力傳到冰吟體內,化爲絲絲涼爽的氣息使冰吟的呼吸漸漸通敞了許多,胸口也不似先前那樣憋悶了。
冰吟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空氣中的血腥味傳入鼻腔,讓她胃裡一陣翻滾,不舒服的皺起眉頭,隨着冰清收掌息功,她回頭正要道謝,卻看到冰清的臉色變的慘白如紙。
“大哥,你怎麼啦?都是我不好,你不該管我的,你要不要緊?”冰清望着冰吟毫無血色的臉,焦急的聲音帶着哭腔。
“我,我沒事,別擔心,啊……,小心後面……”說到最後一句,冰清猛的拉住冰吟的手將她帶到自己身後,自己卻以脊背替冰吟擋住了襲來的掌風。
“噗……”一股殷紅的鮮血自冰清口中噴涌而出,胸口氣血倒流,揪扯的生疼,她單手撐牆纔沒有倒地。“大哥……”冰吟哽咽着扶着冰清搖搖欲墜的身子,強忍着刺耳的魔音帶來的窒息感,環顧四周,懊惱的道“怎麼?大門好像被封死了,我們出不去”
“冰清……”就在冰清受傷的瞬間,一道焦急的喊聲幾欲突口而出,冷風站在達摩院的屋頂上,眼含擔憂的望着下方臉色煞白的人兒,手緊緊的攥着劍柄,目疵欲裂之際,牙齒咬的死緊,怎麼辦?她受傷了,怎麼辦?
來時他不斷的告戒自己,在見到冰清時,一定不能心軟,特別是在她受傷時,一定要忍住心底的不忍,做到不聞不問,可是當這一幕真的出現在眼前時,他卻發現自己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心,人在這,心卻早已掉到了下面,飛到了冰清的身邊。
好痛,心像被瞬間撕成了碎片,痛的無法呼吸,冰清受傷了,她受傷了,這幾個字在冷風腦海中不斷的盤旋着,他的目光也幾乎定在了她身上,他開始恨自己,爲什麼會加入這個計劃,他後悔了,看到她痛苦的皺着小臉,捂着胸口幾欲倒地的身影,他都快崩潰了。
“怎麼?心軟了?後悔了?哼,我告訴你晚了,想要救她,你唯一能做的便是視若無睹,懂吧?”站在身邊的向陽冷眼看着冷風,對於他眸中流露出的心疼表示強烈的不滿,這個兒子真讓他不放心,說到後悔,他現在纔是悔青了腸子,早知道他這樣心慈手軟,他當初根本就不應該告訴他全盤計劃。
“父親,我懂,您別生氣,您放心,我不會心軟的,她受傷與我無關!”狠心的說出讓向陽放心的話,但卻未能讓向陽徹底安心,陰狠的眸子在下方的冰清身上打轉,當對上那張傾城絕色的容貌時,危險的眯起眼,涼涼的問道“是嗎?我聽說,玉冰清是個女子?”
他轉眸看着冷風,從嗓眼裡擠出幾句狠絕的話“如果因爲你一時的心軟而壞了我的計劃,我會將玉冰清交給我手下的一百名死士,他們常年離家,可都是多年沒聞到女人香了,會怎麼對待她,你應該能想到吧!”
“父親,不要……”冷風大聽,阻止的話突口而出,顯示了他對冰清的擔憂,向陽狠狠瞪了他一眼,冷聲說道“不要?那就暫時給我滾下去,別再看她,我答應你留她一條性命,其他的全憑你的一念之間”
“是,父親,我記住了”冷風長舒一口氣,擦了擦汗,眼角的餘光瞄了眼下方的情景,待看到冰清在冰吟的運氣調理下,面色已經恢復如常時,暗暗鬆了口氣,擡手擦去額角的汗,轉身離開屋頂。
向陽的陰狠他是見識過的,他不能激怒他,否則以他的狠絕,絕對會說到做到,他可以容忍冰清受點小傷,但絕不能容忍她被人玷污,在他眼裡她是聖潔的,從他知道她是女兒身起,就將冰清的貞操視如已物,任何人都不能覬覦!
壓下冷風的心思不談,且說場內的情況,在向陽的又一道命令下,魔音越來越尖利,那刺耳的破音直接導致地上的屍體急速增加,就連冰清也開始出現頭昏眼花,胸口如被巨石壓着,喘不過氣來,開始還能以內力抗衡,但隨着四周聲音越來越尖銳,她也漸漸感到力不從心,頭痛欲裂,視線也有些模糊不清,她捂着胸口強忍着心口處傳來的絞痛,擡眸向上方望去,在那十幾米高的屋項上赫然看到了笑的一臉得意的非凡向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