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青那邊沉凝了片刻,緩緩說道:“事態已經明朗。但戚將軍還沒有明說。而且幾位軍委高層還留在龍組吃午餐。你要是有時間,就儘快來一趟龍組。”
蕭正嗯了一聲,迅速掛了電話。
對面的林畫音看了蕭正一眼。見他眼中的陰鬱之色淡了許多。平靜的問道:“解決了?”
“具體還不清楚。”蕭正微笑道。“但是往好的方面在發展。”
“你做了你該做的。他們不做。丟的也是他們的臉。”林畫音公私分明道。“與你無關。”
“老林。我不止是要爲自己討一個說法。”蕭正抿脣說道。“還要爲那幫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討一個公道。”
林畫音目中浮現一抹亮色,而後輕輕搖頭說道:“是我格局小了。”
林畫音再智慧無雙,她終究只是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的心,永遠不可能百分之一百的理性。尤其是當有一個男人闖入她的心房。理性與感性的天平總是會慢慢傾斜。
對待這件事,林畫音最關心的是蕭正的心情。而不是其他。
蕭正輕柔的凝視着林畫音,抿脣說道:“這兩天辛苦你了。”
“爲大爺服務。”林畫音罕見的頑皮道。“不辛苦。”
蕭正啞然失笑,起身道:“我得去一趟龍組。應該快有結果了。”
“嗯。”
林畫音跟着起身,送蕭正出門。
既然已經在電視上表態。林畫音就不再有任何的隱瞞。她當初不說,是從未想過和蕭正在一起。而後來,乃至於現在。說與不說,只是一句話的事兒。
“去忙吧。”蕭正微笑道。“不用這麼高調。員工條例裡還禁止着不許私下談情說愛呢。”
林畫音霸氣道:“一會就廢除。”頓了頓,她話鋒一轉,問道:“軍人敬禮是這樣敬的嗎?”
說時,她緩緩擡起右手。指尖對準太陽穴,大約保持兩三公分。
蕭正見狀,剛勁有力的回了一個軍禮。人生無憾。
“蕭長官。保重。”林畫音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調皮。”
……
盯着電視上的直播,常逸山的臉色陰鬱極了。
不復往日的俊逸。
她竟然在電視直播裡公開與蕭正的關係?
未婚妻?
常逸山的臉上浮現一抹冷厲之色。可見心中的暴怒。
“本來以爲揪出他在新奧的職位。可以狠狠地打壓他。甚至逼他離開新奧。”郭振東無可奈何的說道。“看來,我們這一次是把林畫音逼急了。用這種方式來保全蕭正。這女人——還真夠狠。”
常逸山已經回家休養了。他坐在客廳,直勾勾的盯着屏幕上那張美麗的臉龐。寒聲說道:“即便她出面保全蕭正。也沒用。”
“嗯?”郭振東微微一愣。旋即好奇問道。“你還有後招?”
“我已經出招了。”常逸山沉聲說道。
“什麼!?”
郭振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他表情詫異的盯着常逸山,眼中有費解,有疑惑。但更多的,卻是不滿。
他猜到了!
猜到常逸山所謂的出招,是出什麼招。
“你別告訴我,那些照片是你在背後操作?”郭振東語氣不善的說道。
“我只是把事實真相公諸於世。”常逸山抿脣說道。“他們的確屠殺了一羣手無寸鐵的孩子。”
“扯淡!”
郭振東不滿道:“那是什麼狗屁孩子?孩子會趁着醫護人員爲他們治療的時候拉響炸彈?孩子會架着機關槍掃射戰士?他們根本就是一羣被洗腦的儈子手!”
常逸山淡淡看了郭振東一眼:“你認爲我做錯了?”
“大錯特錯!”郭振東不滿道。“你和蕭正的爭鬥,是私人恩怨。就算你拿蕭正被全世界詆譭的誰事兒踩他一腳。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但你不該用這些照片做武器,去攻擊一個爲國效力的戰士!”
“公是公!私是私!”郭振東咬牙道。“老常。你這麼幹太下作了!”
郭振東萬萬沒想到。這一切居然是常逸山在背後搞鬼。
常逸山的行爲,令他感到失望。
郭振東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他可以爲了常逸山,想盡一切辦法去算計蕭正。但他絕不會在這種時刻,去抹黑自己的戰友,軍隊。
這不是一個華夏人該做的事兒!
這麼做,太陰損了!
甚至有叛國的嫌疑!
“對待敵人,本就沒有什麼是不該做,不能做的。”常逸山緩緩說道。不急不躁道。“我不認爲我這麼做有什麼問題。”
“你這麼做,不僅僅在傷害蕭正!更是在詆譭部隊,抹黑國家的聲譽!”郭振東質問道。“老常,你還有把自己當華夏人看嗎?這可是我們的祖國!而這次反恐行動,我好幾個戰友都戰死在異國他鄉了!你這麼做,對得起那些死去的戰士嗎?”
“他們已經死了。”常逸山反問道。“是在蕭正的帶領下戰死的。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要指責,質問,去找蕭正。問問他爲什麼沒有保護好自己的戰友。”
“你——”
郭振東氣急。一拳砸在牆上:“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罷。郭振東摔門而去。把常逸山丟在了空蕩蕩的豪宅裡。
而反觀常逸山,卻緩緩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紅酒。喃喃自語:“蕭正。你名聲已毀。即便林畫音保你又如何?她再有背景,能抵得過全國人民的聲討?指責?”
……
蕭正驅車抵達龍組時。反恐戰士們盡皆聚集在前大院。衛江和蔣青站在一起等待着蕭正的帶來。臉色頗爲興奮。卻又瀰漫着一絲小小的擔憂。
局勢已經明朗。
可在有確切答案之前,誰也無法保證這一次的高層會議。具體會以怎樣的方式公佈。
發表官方宣言?走一個過場,表個態?
沒人知道結果,即便是中途休息期間。戚將軍也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上面對待這件事的看法,是正面的。沒有秋後算賬,沒有恩將仇報。
那幫戰士見到蕭正,齊刷刷敬禮。
蕭正回了一個禮。走向衆人:“還沒有出來?”
蔣青無奈的搖搖頭:“只知道結果是正面的。但戚將軍具體能爭取到哪一步。還在談。”
“已經算是進步了。”衛江抽了一口煙,把兜裡的一包丟給蕭正。“擱在以前,上面肯定捂着,壓着,不會有任何表態。息事寧人。”
蕭正把煙還給衛江:“不抽了。”
“又戒了?”衛江嘖嘖稱奇道。“你這毅力還真強啊。居然能如此流暢的切換。”
蕭正瞥了衛江一眼,沒有搭茬。只是討論着正事:“你那邊有什麼消息?”
“我的領導也在上面開會呢。”衛江噴出一口濃煙。“凌晨我和領導一起過來的。他的意思是——按照慣性思維,就算不罰也不會賞。甚至很有可能會給予警告。”
頓了頓,衛江繼續說道:“但現在國家的態度正在發生變化。軍部是第一個作出反應的。也應該起到帶頭作用。所以這次事件到目前爲止,還是未知數。”
蔣青聞言,也是補充了一句:“軍部這次的表態,基本等同國策。不僅僅是對內部,也是對全世界表態。真正意義上的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