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不明白凌籟陛下的用意。
明天一早就要啓程回國了。爲何要安排自己幫商瑤收拾行李?
說實在的,蕭正有點愧對商瑤。
不論他出於何種原因殺死商經天,但最終,受益人都會是他自己。哪怕明面上來看,商經天有一萬種該死的理由。可他畢竟是商瑤的父親,而劊子手,是自己。
吐出一口濁氣,蕭正目送凌籟陛下離開之後,在房間喝了一口茶,抽了一根菸,這才起身朝商瑤的住所走去。
商瑤住在凌籟陛下之前的府邸,蕭正也住過幾次,環境清幽。雖說在皇宮內的地理位置不佳,面積也不大。可跟那些擠在鴿子樓裡的普通百姓而言,凌籟陛下以前的生活至少算的上優渥。
“蕭老闆您來了?”
一名宮女搶身來到蕭正跟前,畢恭畢敬地說道。
蕭正微笑點頭道:“商小姐在屋子裡嗎?”
“在呢。”宮女也是人,更是見過世面的女人。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對凌籟陛下而言意味着什麼。依靠?寄託?又或者——心愛的男人?
不僅僅是她,整個皇宮內的人物,都很瞭解蕭老闆與凌籟陛下的密切關係。而有些關係,也僅僅是隔着一層紗。只不過是當事人沒有捅破罷了。
蕭正笑了笑,點頭說道:“你忙你的,我找商小姐聊會天。”
“好的蕭老闆。”宮女本想打聽一下蕭正喝什麼茶。但轉念一想,人家去會見商小姐,自然是不希望被旁人打擾。索性也就憋回去了。
蕭正進入大門,便直奔商瑤的臥室而去。抵達二樓時,房門緊閉。蕭正在門口徘徊了近一分鐘,這才擡起手,敲響了房門。
咚咚。
蕭正敲了好幾下,房內的商瑤這纔給予迴應。
“請進。”
敢來二樓敲自己房門的沒幾個。而凌籟陛下之前也的確打過招呼。
至於理由,凌籟陛下說的很明確。一切已經成爲既定事實。不論商瑤的內心有多麼的複雜與矛盾,也不管她以後是否淪爲孤兒。
但她如果從另一面來分析的話,這世上有一個男人,肯爲了你殺死你的父親。
這需要多大的勇氣與魄力?
而如果把這份魄力換在其他地方,該有多麼強大的人格魅力?
雖然理由很詭異,也很跳脫人性。但商瑤很肯定自己的內心,她一點兒也不怪蕭正殺死自己的父親。相反,從父親死的那一刻開始,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唯一能夠依託的人,就只剩蕭正了。
所以當這對男女在臥室四目相對時,商瑤心中的所有顧慮都在這一刻徹底打消。
她知道,自己對待蕭正的感情,和以前一模一樣,如果一定要說發生了什麼變化。那就是更深沉了!
“凌籟陛下讓我來幫你收拾一下行李。”蕭正笑的有點僵硬,眼中卻充斥着愧疚之情。
“我也沒什麼要收拾的。不過之前去歐洲的時候,倒是買了一些禮物。蕭老闆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拿給你。”商瑤還算平靜地說道。
可不知爲何——她的心竟然有些躁動。一份難以名狀,卻實實在在的躁動。
蕭正笑道:“明兒就要回國了。你這段時間的長假也算是徹底放完了。回去之後打算怎麼對待接下來的生活?”
這也算是蕭正沒話找話了。
而實際上,蕭正本來可以與商瑤有無數的共同話題。畢竟他們一起經歷了許多商業風暴。
但在此時此刻,討論工作顯然不合時宜。
商瑤坐在沙發上,緩緩端起茶杯道:“也沒想太多,打算先處理一些私事。再回顏家看看。”
所謂的處理私事,蕭正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什麼私事。還不就是爲商經天籌辦後事?
商經天的屍體已經在東京這邊火化了,骨灰盒也一直放在商瑤的房間裡。聽起來很荒誕,也很可笑。是的。被譽爲萬年老二,無數人仰慕不已的商經天。終於是化作了骨灰,什麼也沒留下。什麼也帶不走。
瞧着桌上的那骨灰盒,蕭正心中生出極爲微妙的情緒。
“也好。現在華夏方面的局勢相對穩定,並沒有發生太嚴重的事兒。”蕭正點點頭,繼而說道。“不過我聽陛下說,你打算和她合作大文娛項目?”
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把話題引到了工作。但再帶上一個凌籟陛下,可能會更有人情味一些。
“嗯。這也是陛下的意思。”商瑤點了點頭,抿脣說道。“陛下很看好大文娛的前景。我也相信令狐竹能把這個項目搞的紅紅火火。所以這次回國,我也打算好好研究一下,爭取儘早出一套方案。”
“怎麼拆賬?”提及工作,蕭正突然變得認真起來。“據我所知,皇室可拿不出太多錢。而像大文娛這樣的新型領域,拿一兩百億出來,都未必能作出成熟市場。”
皇族撐死了能拿出十億八億美金的現金流。這估計還是凌籟陛下砸鍋賣鐵的總金額。靠這點錢要做在東京乃至於日本做大文娛市場?
顯然不可能。
要知道,單算令狐竹一家,到目前爲止就拿出近三百億的資金。再加上新奧和商瑤提供的資金,各方面的渠道。總價值能有七八百億。
商瑤和凌籟陛下再搞一個東京版的大文娛項目?蕭正覺得操作性並不算太強。
“我出大頭的錢,陛下出小頭。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要靠陛下在東京乃至於日本的人脈資源。有她出面,甚至是整個皇族出面。我相信這邊的大文娛項目也能做出不錯的效果。”商瑤微笑道。“至於拆賬——蕭老闆,你覺得我和陛下,誰是那麼看中錢財的女人?”
蕭正啞然一笑,剛要開口再問。商瑤卻輕輕搖頭道:“蕭老闆,我們還是不要討論工作了。不如,聊點別的?”
“聊什麼?”蕭正微笑道,心中卻略微尷尬。
可能是被商瑤發現自己在胡亂找話題了吧?
“比如,蕭老闆相信我還保留着第一次嗎?”商瑤一開口,就徹底把蕭正給問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