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衝眨眨眼:“怎麼剛進來就讓我出去,你不是有話要說嗎?”
“出去!”
“好吧,那你一個人冷靜下,有事再叫我。”他出了主任辦公室回到大辦公室,果實和甘露馬上又湊了過來。
“葉老師,你可真行,我們從來沒見她發過這麼大的火,是不是因爲你打學生的事?”
“要是那事就好了,我就看了眼她跟她死鬼老公的照片,又勸了兩句,沒想到她一下子就火了。”
果實和甘露面面相覷,“死鬼老公?”
“是啊,看上去蠻不錯的一個人,跟她也挺般配的,可惜英年早逝啊。”
兩個女孩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都什麼跟什麼呀,人家老公活得好好的,你幹嘛咒人家死。”
葉衝吃了一驚:“什麼?他還活着?”
“你咒人家老公死,難怪人家會發火,肯定以爲你是成心的,這下你死定了。”
“那麼我開始只是看了一眼照片,她怎麼那麼大反應?”
果實和甘露互相交換下眼色:“不該問的別問,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說罷,她們各自拿了教材上課去了,這一下倒給葉衝塞了一肚子解不開的數學方程式。
葉衝打了個呵欠,往桌上一爬開始啓動休眠模式,他這人有個好處,睡覺從不挑地方,只要想睡哪怕被人吊在市政廣場上都能睡得很踏實。
轉眼一上午過去,下課鈴一響他準時醒來,喝了口水點上根菸,悠哉悠哉的出了學校。
就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震了幾下,他拿出手機一看,不禁會心一笑,打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許夢琳。
也不知她今天是怎麼了,突然對自己加倍殷勤,只不過她越這樣他反倒越覺得心裡沒底。
許夢琳直截了當的問:“下班了吧?”
“嗯。”
“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接你。”
“許大小姐,您到底有什麼事直說不好麼,您這樣搞得我心裡沒譜啊。”
許夢琳沉默片刻,“電話裡說不清楚,見了面你自然就知道了。”
“還記得時代廣場麼,我在那兒等你吧。”
“好,我很快到。”
葉衝藏了個心眼,他知道許夢琳那妞可不是尋常角色,自己跟她有婚約在前,真要是讓她跟蘇墨凝碰上天知道會發生什麼。
上次在時代廣場發生的事也就幾天之前,萬一那妞又給自己一把槍,逼着自己殺了蘇墨凝可咋整。
好在精英中學距離時代廣場不遠,他沒打車直接散步過去。
遠遠的就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正俏立在廣場邊上側臉凝望遠處。
倒不是他眼睛有多尖,關鍵那個女人隨便往街頭一站都是人潮中驚鴻一瞥,來來往往的人想不看一眼都難。
近了,就見她今天穿了一襲白色蕾絲連衣裙,精美華麗的蕾絲最能顯示女人的柔美高貴,釋放她們的浪漫情懷,蕾絲裙是簡約修身款式,將她的身材襯得前凸後翹,配上銀色高跟鞋,完美女神範兒,恍如在巴黎香榭麗舍大街邂逅在拍時尚大片的世界超模!
他隨手把手裡的菸頭彈飛,幾步來到女人身邊,“
什麼事這麼急,居然勞動許大小姐金身大駕?”
許夢琳第一眼看到他時也不由多打量了兩眼,似乎也沒想到那個掄大錘、板磚和泥的傢伙居然也能化身文藝青年!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爺瞎了眼,這種事真心沒處說理去!
許夢琳心裡有事也不願多問,看了看價值八十萬的百達翡麗陀飛輪月相玫瑰金腕錶,一聲不響的走向不遠處一輛白色賓利慕尚GT系列雙門敞篷跑車,只是隨口說了聲:“上車!”
她當仁不讓的坐在駕駛位,隨手戴上一副紀梵希復古太陽鏡,一秒鐘當仁不讓酷炫爆棚!
葉衝的眼裡只剩下這位“女司機”,連她生澀的點火和推換檔都沒吹毛求疵的興趣了。
許大美人的開車技術到底怎麼樣,反正在葉衝看來,跟她的美貌和氣質相比,這個女人的車技用“白癡”來形容一點兒不誇張。
他更感興趣的是,以她的身家爲什麼今天沒有用司機?
賓利就是賓利,開起來連頭髮飄逸的感覺都不一樣,側目一看,大美女司機長髮飄逸的美妙簡直不像話。
葉衝閉上眼睛,無比享受的深吸一口香氣,“嗯,好香啊,你用的是什麼香水?”
許夢琳心思似乎不在於此,恍惚道:“你說什麼?”
“我問你用什麼香水?”
女人對此似乎並沒任何感知,美眸眨了眨:“我從不用香水。”
“既然不是香水,那一定就是你的體香或是髮香,要麼就是摻在一起的效果。”
許夢琳微微蹙眉,淡淡道:“你能不能老實點兒?”
“我還不夠老實麼?”
“我是說你能不能管好你的鼻子和眼睛?”
葉衝無奈的撇撇嘴角,“估計,很難。”
一路上,他也沒什麼時間概念,各種複雜思想都集中在“女司機”身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汽車來到一處名叫“海天盛宴”的酒店門前。
直到聽到“歡迎光臨”的問候聲他纔回過神來。
他好歹也算個建築業的“業內人士”,下了車才發現這座酒店的奢華程度已經不止五星級,甚至連代駕泊車的人都是一身名牌西裝,甚至打招呼對話都用英語,以至於葉沖懷疑這位代駕的很有可能是某名牌大學畢業跟他一樣找不到體面工作的高材生,倒顯得他這位貌似文藝青年的男人與這裡的一切再次格格不入。
葉衝還沒進門便索性不走,許夢琳一蹙眉,“你幹什麼?”
“我還不知道你想幹什麼,我身上要揣着一兩千萬,這種酒店我保證敢一天進個三四家,可我就一打工仔,連服務員小費都付不起,你不會是想讓我留下來給人家刷一輩子盤子吧。”
“你想太多了,我今天帶你來是想讓你見幾個人。”
“什麼人,見了面能給我發一百萬紅包麼?”
許夢琳不耐煩的道:“你眼裡除了錢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沒有。”
許夢琳早知道跟這種人真沒什麼好交流的,但此時此刻又不得不耐下性子,“如果你能配合我完成這次見面,我給你一百萬!”
她以爲這筆錢對葉衝來說絕對天文數字,他一定沒
有拒絕的理由,沒想到男人淡淡一笑,“我都不知道你想幹什麼,萬一你想讓我自殺怎麼辦?”
許夢琳一對美眸一張一合,“原來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女人?”
“我很樂意跟土豪交朋友,但別以爲花幾個錢就能讓我給你當奴隸。”
許夢琳沉默半晌才道,“我不想跟你說太多,你要是跟我上去,我們還有可能履行婚約,否則……”
她咬了咬嘴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再也不會看到我。”
葉衝察覺她神色有異,知道讓她這樣的女人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他一定要忍受莫大壓力,“其實吧,我也不是不能幫你,既然你不肯說,起碼說句好聽的總可以吧。”
“你想聽什麼?”
葉沖人畜無害道:“如果你現在能叫我一聲老公,我想我一定會能量值爆滿,水裡水裡去,火裡火力去,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許夢琳嬌顏一紅,又羞又氣。
葉衝攤攤手,“你說過要嫁給我,可到現在你連句老公都不肯叫,我看咱倆這輩子實在沒緣分,不如早聚早散。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說話間就要走,剛走出幾步,就聽許夢琳小小的卑微的屈辱的了一聲:“老公,別走……”
葉衝定住腳步,半晌都沒有動彈,如果說女人的嘴是槍口,那兩個字是子彈的話,如果一個人可以有多重人格,那麼這一秒鐘他至少已經和其中一個自己宣告訣別。
對於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來說,那兩個字沉甸甸的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惡作劇竟然換來了某種沉甸甸的人生況味。
他強迫自己從那種狀態中解脫出來,回過身來時已經恢復了剛纔的樣子。
“好像還差那麼一點點,要是能叫得再親點兒甜點兒就更棒了。”
女人的臉色忽而一冷,二話沒說轉身就走。
葉衝知道自己玩過火了,跟這種女人逗悶子根本就是玩火自焚。
就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時候,他一閃身進去,諂媚的討好:“有點兒幽默感好不好,女人不要總是生氣,一生氣就不美了。”
許夢琳轉向一旁沒理他,但葉衝還是藉着電梯的反光看到她用手背捂着鼻尖,美眸上多了一層淚光。
“你怎麼了,開個玩笑不至於吧。”
許夢琳猛的轉過身來,一句話不說,就那麼冷冷的盯着他。
要是她大哭大鬧一場或者裝裝可憐都沒什麼,可人家偏偏就在你最以爲應該發動閃電戰的時候擺了個空城計,葉衝最怕的就是這妞來這一手,簡直比罵他祖宗都讓他難堪。
許夢琳語聲平靜的道:“葉衝,你是不是覺得很有優越感?”
一句話把葉衝問蒙了,“什麼優越感,我能有什麼優越感?”
“你傷害了一個女人之後不僅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她反而還要低三下四的求你娶她,並且不得不忍受你的調笑和戲弄,你的優越感一定已經達到極點了吧?”
別看她長得我見猶憐,說話輕聲細語的,可說出話來像錐子似的扎人,讓人恨不得一頭鑽到空氣裡。
準確的說,她不是在說話,而是在打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