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魅姬卻突然喊住了李無悔。
“幹什麼?”李無悔對於魅姬的阻止表現得不解。
魅姬笑着說:“他不能殺。”
李無悔問:“爲什麼不能殺?”
魅姬說:“他不是神兵連的連長嗎,也就是這次對我們行動的帶頭人了,我們抓住了他,就等於有了最大的籌碼,誰還敢動我們?”
李無悔一想也是,點頭說:“你不說我還真倒疏忽了一點,有他在我們手裡,就算林文山也會投鼠忌器。他可是軍隊首帥周國鋒手下的第一號大將,軍銜不高,但分量卻重!”
魅姬笑着說:“所以,咱們得好好利用他,讓他發揮出更大的作用,然後讓他爲咱們那麼多英勇死去的兄弟陪葬!我們的每一個兄弟都不能白死!”
李無悔說:“行,那我們把他帶到山頂去,如果神兵連或者戰神的人能夠找得到我們,我們就用他作爲籌碼爲自己爭取逃生的機會,如果神兵連或者戰神的人沒有找到我們,我們就可以先把他帶走,然後善加利用。”
說着,李無悔便伸手去拖神兵連長。
“等一下!”當他準備去拖神兵連長的時候,魅姬又一聲喊。
李無悔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問:“又怎麼了?”
魅姬看着地上似乎一副垂死狀,如風中殘燭的神兵連長說:“你這樣貿然想把他帶走,很容易被他算計的,說不準他還能反抗呢?我們又不能確定他到底傷到什麼程度了,讓我再給他加點料再說吧!”
魅姬說着便施展“絕殺術”之鳳爪,抓向神兵連長的肩頭,她要先廢了他的任督二脈,讓他全身的功力都無法貫通,變成廢人一個!
但是他們都還是忽略了神兵連長的本事,忽略了他本來具有的一個駭人聽聞的名字,神兵連的帶頭人!那是一種接近神的稱呼。
或許還是神兵連長的戲演得好的緣故,在這個過程裡他沒有任何反擊的動作,完全是一副待宰的樣子,而且魅姬對於自己的“絕殺術”喲普相當的自信,正如她所說,在她所認識的人當中,可能除了她那眼睛達到天忍級別的師傅能夠受得住她的一招偷襲之下的“絕殺術”,再想找那樣的人,真正的鳳毛麟角。
當然是說偷襲的情況下,因爲偷襲之時才能把一個人全身的力量都爆發到敵人身上,如果是過招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就正如你和一個人打架的話,你的拳頭打在對手的腦袋上,可能沒什麼效果,但是如果讓他站在那裡不動的話你用盡全力給他一拳,很有可能打得牙齒脫落鼻樑斷裂甚至腦震盪。
魅姬“絕殺術”之“鳳爪”抓向神兵連長的時候,神兵連長早已經做好準備,身子往魅姬的近距離一滾,手順勢往小腿上一抹,插在上面的匕首好像他養着的寵物那般聽話似的就握到了他的手上,在那瞬間他讓自己的意識忽略掉自己心臟上受到的強大創傷,使自己不會受到痛苦的干擾。
痛苦這東西就是這樣的,你越卻感受它,它會越痛,你用另外一種事情分心的話,你可能會忘記自己在痛,受過傷。真正要做到這一點的話必須具備強大的心理素質和長久堅持的特訓,而神兵連長恰恰就是這樣一種人,這也是最危急時刻自救的一種方式。
魅姬的“鳳爪”落空,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小腿上一抹涼意。
神兵連長匕首的刀鋒鋒利地劃過了魅姬的小腿。
“啊!”魅姬痛得叫了起來,同時間用另外一隻手再次迅疾的往神兵連長的背心擊落。
神兵連長感受到了那從背心致命擊落的一掌,但是他已經無法閃避得開,雖然他以忽略心臟之傷痛完成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雷霆一擊,傷了魅姬,但是那股力量會再度使得他心臟的創傷崩裂,加劇痛楚,一股鮮血迅速地涌向喉頭。
魅姬的“絕殺術”還沒有擊中他背心的時候他就已經自己倒下了。
那一匕首,是他傾盡自己畢生功力和意志的結合,是一種權宜之計,也是一種自我摧殘。
但魅姬的小腿被傷劇痛,心裡對神兵連長格外惱恨,雖然見神兵連長自己支撐不住,還是將那一掌擊落了下去,但當要接觸到神兵連長背上的瞬間,纔想起神兵連長是不能死的,因爲還要利用他維護籌碼,如果這一掌全力擊落的話,神兵連長肯定就會被閻王帶走了!
憤怒沒有使魅姬失去理智,她的手掌落在神兵連長背上的時候,盡了最大的努力將自己的力量收回去,不使其爆發。
神兵連長的身子栽了栽,口裡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你怎麼樣?”李無悔看見了神兵連長突然襲擊魅姬的那個驚鴻瞬間,但來不及阻攔,其一是他和魅姬一樣根本就沒有想到神兵連長還有能力進行如此石破天驚的一擊,其二是他本身的速度和反應都不及神兵連長迅速。
他聽見了魅姬的那一聲叫喚,看見了她小腿褲子裂開的一道大口子,鮮血一下子將褲腿染紅了。
天邊已經漸漸地泛起魚肚白,這是新的一天,但生與死的較量還並沒有結束。
李無悔關心地過去扶住了魅姬,很明顯魅姬的那隻腳不能站立,一旦在地上使力,且不說會加劇痛楚,同樣會使得傷口崩裂,使得鮮血加劇地外流。
魅姬說:“不礙事,你把他拖起來,帶到山上去,我自己能把傷口處理好。”
李無悔說:“你能這麼處理,還是我來吧,我在部隊裡學過一些外傷自救,雖然沒有藥物,但是可以想些辦法暫時止血或者減緩血流。”
魅姬笑了笑說:“你以爲你在部隊裡學過療傷自救,難道我就沒學過嗎?我不但學過療傷自救,而且連藥物都是隨着攜帶的,你別忘記了我是忍者。”
李無悔纔想起魅姬除了是“颶風”恐怖組織成員外。同樣是東瀛忍者,東瀛忍者的訓練比起特種部隊來說絲毫不會遜色,一個成功的忍者,會是全能型的高手。因爲他們會幹着各種危險的任務,爲了自己能更好的活下去。
李無悔依言,將神兵連長扶了起來,神兵連長的意識仍然清楚,只不過傷得太重,他再如何用遺忘痛苦的方法都已經無效,甚至連李無悔扶起他的時候因爲身體一丁點的動靜都引起撕裂般的痛楚。
傷的不是別的無關緊要的地方,而是心臟,如果不是他的心臟功能強大,生存能力強,可能早停止了跳動,但他還是漸漸地覺得呼吸有些困難,有那種缺氧的感覺。
他覺得,或許這次自己的真的就會這樣的死了,雖然從進入神兵連當一個小角色起,他都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而且知道自己一定會死在哪一場絕密的任務中,但是一次次都僥倖的,或者說是通過自己強大的生存能力而活了下來,他開始覺得自己像人們傳說的那樣,是一個不會倒下的神,他是人類裡最強悍的神話,到此刻,他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疲乏的時候,隱隱約約地看見死神在向自己招手的時候,他是真的想安安靜靜地拋下一切長眠不醒。
但他知道,爲逃避痛苦而選擇死亡,那完全是懦夫的行爲,神兵連裡的人,沒有懦夫!何況他是神兵連的連長,曾經他那樣威嚴地咆哮着對自己手下的士兵訓斥着,讓他們從極大的痛苦中掙扎着站起,說今天最殘酷的訓練就是爲了明天能更好的活着,身爲一個男人,要強大到永不服輸。這個世界上能擊倒我們的不是別人,只能是我們自己,所以我們真正要戰勝的敵人是自己,是自己的怯懦!
是的,自己當初那麼熱血滿腔擲地有聲的對自己的士兵教導,到頭來自己怎麼可以軟弱呢?
他努力地將自己疲倦的眼睛睜着,看見天邊已經漸漸地在亮開,他想,所以的黑暗都會成爲過去,都會被光明取代的,相信這世界會有很多奇蹟,堅持吧,爲了向別人,像自己證明,他堅信自己可以活下來。林文山和神兵連戰士肯定已經來了,到時候自己說不準還能再次拼死一搏,然後就可以安安靜靜地躺到醫院裡去了,總之就是不能把眼睛閉上,一旦閉上片刻,想再要睜開的話,就只能等來生轉世投胎了。
李無悔看見神兵連長嘴角溢出的鮮血,那眼睛都無力睜開的狀態。,臉上竟然還帶着寧靜的笑容,覺得有些不可理解地問:“怎麼,你覺得自己很享受痛苦嗎?”
神兵連長依然笑着,但沒有回答他的話,此刻他說半句話,都可能令他的精力迅速消耗,而無力支撐下去,他已經呈現出強弩之末的狀態。
魅姬用自己身上帶着的一種粉末狀的藥撒在了自己的傷口上,那一道傷口還真不小,在小腿上裂開了足有四公分長一公分寬的口子,看得見森森白骨,大概是腿部上是沒有血液供應下來了,沒有血流了便鼓起了一些白色氣泡似的東西,傷口周邊的血液在那裡都凝成了烏色,下面的一整條褲腿以及鞋子如同被鮮血浸泡過似的。
魅姬將藥緩慢地填進傷口中,刺痛到臉上的皮膚一陣抽搐,眉毛緊皺,但她極力地忍着,沒有哼一聲出來,將自己衣衫的袖子撕扯破了,輕輕地圍着小腿纏了一圈然後繫好。
李無悔關心地問:“要我扶着嗎?”
魅姬搖頭說:“不用,你把他管好就行了,走吧,天已經開始亮了,咱們趕緊到山頂去,說不準他們的人很快就會找過來。”
李無悔點頭,將神兵連長扶着走,卻發現神兵連長的雙腳都是軟的,根本不能在地上用力,於是乾脆將他抱了起來,魅姬自己折斷了一根比大拇指更粗些的樹枝作爲柺杖,彌補另外那隻腳不能得力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