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79分的女生。
這個分數來形容我很中肯。
本人年芳26,這個年紀相對於‘女人30歲豆腐渣‘的預言來說,不尷不尬,不老不少。
外貌:身健體壯,五官乍看平淡,看久了還有幾分端莊秀氣,再使勁看看就又歸於平淡那一類。
學歷:本科,還不錯的大學,還可以的專業。
家世:小城普通工薪階層的父母,無下崗賣菜之憂,亦無升職發達之可能性。
性格:善良、溫順而已。
工作:國有銀行普通小職員,混飯吃很好但絕無可能發財。
很是善乏可陳,大街上比比皆是的哪一種。
我自己一生中無數次的自我審計,最終發現:無論怎麼昧着良心的浮誇也上不去80分,自暴自棄好像也不會不及格。
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79分女生。
80分以上是優秀,60分以下就屬於比較困難的種族。
我掛在中間,不上不下的尷尬着,要沾沾自喜好像沒有那個資本,要怨天尤人彷彿有點矯情……
沒有人理解我們這種人的痛苦,雖然我們這樣的人占人類的絕大多數,和精英們只隔一步之遙,偏偏卻無論如何也跨不過去,蠻痛苦的。偏偏這痛苦也是麻酥酥的並不是很痛,只不過有些纏人,揮之不去。
我這種人,到廟裡面抽籤,也永遠只得一箇中上籤……
像我這樣子中規中矩,普通平常的良家女子,雖然也會做白馬王子的夢想,但是真的夢想成真的案例簡直是負數——我們甚至都不知道王子住在哪裡。
所以,我竟然會遭遇圭,自己都覺得這是一個傳奇。
認識他以前,我都不知道‘妖嬈‘這個詞可以用來形容男子。
那一天,我和好友馮蕭去步行街購物,他閒閒散散的朝這邊走過來,頭頂是藍天白雲,四周是春暖花開,喧鬧擁擠的步行街也掩不住他的出挑。他穿一身淺色的外衣,隨意在街中一站,恰如濁世中蓮花一朵。
馮蕭流口水了,我也是……
也許是感受到了我們兩個色女的目光,他的眼光也瞄了過來,在我這裡稍作停留,毫無意外的膠在了馮蕭身上,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是風情。
馮蕭低低的吹了個口哨,滿臉都是遇到同類的興奮。
我戒備起來。
很多年以後,想起初見的這一幕,我還是忍也忍不住的要撞牆。
老天不公!
有些人在冰天雪地空無一人的絕境裡面,跳出個樣貌粗魯的大漢擋住去路強行擄了去,都能發現是個難得一見的良人。
我在春光明媚人潮如織一片和諧的步行街,遇到驚如天人的圭,辛辛苦苦追過去,卻原來是個徹頭徹尾的禍害。
真是不同人不同命,人不能與命爭。
後來,圭斜着一雙嫵媚的桃花眼,不屑的說,如玉,你看看你的名字都那麼失敗,如玉如玉,其實就不是玉,質地好一點的石頭而已。再看看我,圭,看似一堆土,其實卻是貨真價實的玉,而且是廟堂之上專用的上品好玉。
郝銘笑,捏捏兒子的臉蛋,指着他說:“元寶,這個人是誰?”
我三歲白白胖胖的好兒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小白臉叔叔——”
圭的臉果然更白了,過了一會兒又變得通紅,殺氣騰騰的衝過來,可惜到了元寶跟前的時候就完全氣餒了,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臉哄元寶:“元寶乖,我不是什麼小白...叔叔,我是你爸,你爸!乖兒子,叫聲爸來聽聽,我給你買你最喜歡的東西……你想要什麼?給你100塊錢?”
元寶從很小的時候就對‘錢’有很奇怪的狂熱,這個我也搞不懂,明明我和郝銘都是淡泊名利的人,偏偏他就那樣明顯的表現出喜歡錢這麼惡俗的愛好來。如果不是因爲爺爺奶奶起的這個名字潛移默化影響的話,那就多半是遺傳了邪惡基因了。
不過這次元寶想了半天,不肯上當,直接指出某人的虛僞:“騙人,我爸說了你沒有錢!”
圭受到了嚴重的打擊,轉過身來拿惡狠狠的眼光來看我們:“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去離婚?!想拖到猴年馬月去嗎?”
銘故意攬着我,扮演許仙:“大師,我們夫妻兩個情投意合,如今連兒子都有了,做什麼拆散我們,會遭雷劈的……”
我看着三個男人圍着我鬧成一團,覺得這樣子另類的人生也蠻好的,竟然也讓人有種渴望天長地久的幸福感。
三個不及格的男人,不過加起來總算該夠了100分了吧,我也算是脫離79分的苦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