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9月8日,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雖然我個人覺得4月1日更好,但是不得不同意這一天也很有個性。
本年度最熱烈的颱風登陸,雖然到了我們這裡只剩下個小尾巴,但餘威不減,頭天就下了一整天的暴雨,我老孃親求神拜佛了一個晚上也沒有轉好,貌似我老孃對我明天能不能出風頭比我婚姻的質量還要看重——我抓不住重點地性格終於知道繼承於哪裡了。
於是我們就只能在一片汪洋中跋涉到酒店,臨時換了陸虎作花車,原訂的拉風跑車排氣管估計一上路就進水了(郝媽負責市政建設,也抱怨不了誰),到達後的花車沒有人忍心看第二眼,什麼叫做殘花敗柳哇……
鞭炮都差點沒有點響,最後挪到大廳裡面內部轟炸一下,火光迸發煙霧騰騰中,濟濟一堂的賓客們花容失色,好一陣兒才恢復鎮定。
我倒是沒有什麼意見,這氣氛很好,省得像演習時候又神聖又高雅,搞得我臉紅,只是肚子裡的寶寶忍受不住了第一次踢我,偷偷和身邊的郝銘彙報了一下,對方立刻很激動地不顧男女之大防摸了我肚子一把,然後又紓尊降貴扶着我,看來是真的緊張這個孩子。
爲什麼呢,我也不清楚,但是的確很欣慰,非常欣慰,所以配合地很好,一直面帶微笑的迎來送往。
婚禮本身善罰可陳,新娘不漂亮,沒有任何可以吸引注意力的花絮,到場的嘉賓也都很低調,看不出來哪些是富哪些是貴,只是覺得和我孃家的那一桌相比,格格不入。
婚禮結束了長輩們都退場了,剩下一堆的同齡人混鬧。
這些一看都是些風華正茂家世優越的公子哥、大小姐,因爲從小到大我認識的人裡面就幾乎沒有這種眼神和做派的,那是優越的,隨心所欲,沒有顧忌的總和,不是小人物勉強喝上二兩壯壯膽子就能夠做出來的。
大部分都是郝銘的同學和朋友,我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這場婚姻的底細,但是他們打量我的眼神的確充滿的探究和好奇。還有幾個出了惡作劇的提議來刁難我,朋友甲拿了蘋果吊起來了,朋友乙往空酒瓶子裡面插筷子……傳統的節目開始之前,我故意扶着肚子問:“那個,你,還有你,結婚了嗎?”
對方們老實回答:“沒有,你們可是第一對呢,別讓我們失望,嘿嘿嘿嘿……”拿着道具靠近。
郝銘也一臉無奈。
我轉頭對他說:“今天鬧的人記下來,有輪到他們的時候~~”衝着來人亮出牙齒來惡狠狠磨一個。
成功擊退甲乙,可惜還有不怕死的丙丁:“我們不怕,我們是不婚的……真婚的時候再說,嘻嘻嘻嘻。”
我揮揮手,咱也有朋友。
美女二人組馮蕭和劉星兒殺了出來,好朋友不遠千里來捧場,眼淚汪汪地擁抱一個。
馮蕭眨着無辜的眼睛,甜甜地:“我們如玉身體不好,作爲朋友,我們兩個來代替她表演好不好?”
一陣怪異的叫好聲中,郝明綠了臉。
然後……馮蕭挽了挽袖子…劉星兒也挽了挽袖子……
再然後,兩個人牽了蘋果開始對咬,期間故意做出種種親暱表情,丙丁吐去了,我也有點想吐,以前在宿舍裡也不是沒有鬧過,自從知道同性之間也有愛,就見不得這個了,偷眼看郝明的臉開始發黑了。
還有一個臉更黑的,就是馮蕭的老公楚雲軒,估計第一次見自己老婆這麼沒品,忍了又忍終於拎着去衛生間漱口去了。
噁心到的人太多,衛生間門口在排隊……我得意地環顧左右
還有人衝上來,領頭的是一個美麗高貴的女子,我其實早就注意該女子了,因爲婚禮期間伊一直用毫不客氣地目光上下掃視鄙人,不注意不行,尤其是咱這種就沒有受過這目光的人。
美麗高貴女:“我們還是來點文雅的,讓新郎新娘分別說說戀愛經過,大家說怎麼樣啊?”
郝銘的臉又開始變色,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我於是清清嗓子娓娓道來:“那是一個美麗的春天,我們兩個人相逢在一個落花紛飛的午後……我不小心砸碎了他的東西,他不但沒有讓我賠錢,還客氣的讓人送我出門……從此以後就把彼此牢牢地記在心裡了……”
深深地看郝銘一眼,那個時候心裡眼裡都是A,誰知道到頭來歸了B,哎。
對方也目光復雜地,吐了。
都起鬨了。
美麗高貴女:“我不知道小銘哥的品味原來是這樣子!”
噢噢噢,難道是情敵,我終於也有一個正常點的情敵了:女的,好脾氣的微笑:“您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
美麗高貴女看我的肚子:“雙喜臨門啊,恭喜恭喜,現在的小姑娘都很聰明。”
妒忌呀羨慕嗎,不能拿小朋友的話題出來,我決定化干戈爲玉帛,繼續微笑:“同喜同喜,對了,原先有個新娘扔花束的節目,臨時取消了,這樣子……”拿過那個花團錦簇的花束:“送給你吧。”
怎麼說這也是極大的好意了,對方不好推辭,紅了臉接過來撫弄,眼角晶瑩閃爍,傻姑娘你哭個什麼?白郝銘一眼,看不出來還男女通吃,禍害吧你。
到了晚上才陸陸續續散了,回到房間的時候,推開露臺的窗戶,潮溼清新的空氣吹進來,碧空如洗,新月如鉤,在高高的樓上似乎伸手可及,伸出手去——當然是不可及的了。
拍拍肚子裡的寶寶,乖,咱們奇異的新人生正式開始了。